溫檸點頭,問他:“你怎麼知道?”
陸煥道:“我瞧見跟著你出去的,都同你說了什麼?”
溫檸便將方才兩人的對話重復了一遍,轉頭對陸煥道:“你若是遇上了,也幫一幫,宮里這般大,初進時難免遇上狀況。”
陸煥眉心一蹙:“假意惺惺的,誰要幫。”
他四下看了圈,見無人才著聲音道:“明明早就知道你不住宮里了,還這麼問我,一定是故意的,可見沒安什麼好心。”
“再者,在太后跟前伺候,哪里要去別的地方,有事兒打發宮人便可。”
他道:“我方才就是要跟你說,千萬別被那張臉騙了。”
溫檸目疑:“怎麼這麼說?”
陸煥道:“太后回宮當日,原是想讓那位王姑娘住進思鴻閣的,服侍太后,同太后住慈寧宮才是,偏偏說要單獨一人住,太后寵,竟也應允了,后來父皇沒同意,那王姑娘才作罷。”
“若是不知思鴻閣是你原住的地方,我半點不信。”
溫檸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事,十分意外,若非與陸煥相識更久,恐怕都要懷疑陸煥在誆了。
心道,難道前世王之蘊便是住在思鴻閣的?
可上輩子這個時間,侯府剛出事,雖說太后大壽普天同慶,但哪有心思去注意,整個人慌不已,更不談去打聽太后邊的姑娘了。
王之蘊的事還是后來進東宮后才聽說的,也只是聽了一兩句,并不知曉對方住在何。
溫檸問:“那現在住在慈寧宮嗎?”
陸煥點頭:“可不是,父皇點了旁的宮讓住,又說要伺候太后,給回拒了。”
他哼了聲:“明玉,你說是不是別有居心?”
不過是個伺候太后的婢,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也就在上京這幾年跟在太后邊罷了,不然父皇絕不會給好臉。
陸煥頗為憤憤,心道明玉不過是暫時出宮住半年,等之后還要回宮來住的,思鴻閣哪里能給旁人。
他對這位王姑娘當真半分好也無。
昨他還聽宮人夸贊,說對方溫婉秀麗,陸煥當時就在心里道了聲裝模作樣。
陸煥說道:“宮里上下都說樣貌好,我瞧著也沒多好看,還不及你一半兒呢,也就那些人慣會奉承。”
溫檸瞧著陸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陸煥下一抬,道:“自然是,那思鴻閣是你住的地方,便是現在不住,也不該到。”
溫檸彎了彎杏眼,道了聲謝。
待道完謝,溫檸問道:“王姑娘要住思鴻閣的事兒你如何知道的?旁人也都知道嗎?”
陸煥搖頭:“我消息來源廣,自是知曉,不過其他人都不知,若是知道的話,哪里還有那些奉承話。”
溫檸道:“樂意奉承的話,總是會奉承的。”
心想,這其中應當多半是太后的意思,否則王之蘊也不會如此大膽。
只是太后這又是何意,思鴻閣并不算宮中最好的住,比起旁的宮殿小上不,當初是因著孤一人,才讓住的。
兩人說著話,都快走到宮門口了。
溫檸打趣道:“你還要再送,不如直接將我送回將軍府好了。”
陸煥道:“我正好也要出宮,去國公府瞧一瞧表兄,昨兒約了表兄有事。”
他說完,下意識朝溫檸看了眼,見溫檸神如常,這才將視線收回去,表兄喜歡明玉,可惜襄王有意,神無。
他道:“明玉,那我先走一步。”
溫檸頷首。
轉頭上馬車時,才小小松了口氣,幸好方才陸煥沒再同說祁朝的事兒,否則真的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那次祁朝托德妃娘娘見了,請選最上面那個,起先還不知何意,后來才知是那卷軸,魏臨帝讓人準備卷軸時,祁朝便提前知曉了。
那一回,因為太子殿下在,沒能選人,若是不在,大約也不會選的。
對祁朝并無他意,只想報上一世的恩。
知沒有選后,祁朝也未再找過,亦沒有再托德妃娘娘見。
溫檸其實心存激,世子這般行事,倘若以后再見,也不會尷尬無措,世子到底同前世一樣,依舊是個朗月清風之人。
所幸,這一世祁朝雙無恙。
溫檸上了馬車便不再想這事了,挑簾朝車外吩咐道:“去侯府。”
近來一直未去侯府,侯爺公務繁忙,就沒有打擾,松州一案一直到太后回宮前才徹底審完,封意人不過是其中一環罷了。
今日正好得空,時間亦早。
待馬車朝侯府駛去,小桃才道:“姑娘得了什麼賞?”
溫檸道:“一卷佛經。”
小桃啊了一聲,眼睛都睜大了,尤為失:“太后娘娘只賞了這個?”
溫檸笑道:“太后親手所抄,難道不貴重?”
小桃艱難點頭:“貴重是貴重,可……”
可也太小氣了,這話小桃咽了下去,沒敢再說。
不怪小桃這麼覺得,往常皇上和太子賞姑娘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寶貝,何來這種虛頭腦的東西,虧姑娘一大早就進宮請安去了。
不過這些也只能在心中腹誹一二,說出來是萬萬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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