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下了,又怎麼肯回頭。
溫檸搖頭:“我不回去。”
神慌不作假,整個人在門扉上,幾乎是退無可退。
陸景眸沉了沉,他知道茵茵不他,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茵茵對他如此抗拒又是另一回事。
他緘默片刻,手拉過溫檸的手掌,將一樣東西放在掌心里。
那是一枚太子妃的印章,不知什麼時候做出來的,白玉無瑕,溫潤油亮,就這麼輕易又簡單地放在了的掌心上。
溫檸手一抖,便被穩穩握住了。
陸景看著:“只要茵茵回宮,便是太子妃。”
這是當朝太子的承諾,金口玉言,一諾千金,溫檸知道這是真的,只要此刻點了頭,那便是東宮的太子妃。
可不能點頭,已經心了,又怎麼能任由自己陷進去。
陸景不是旁人,他是大恒的太子,未來的皇上,三千佳麗千萬恩寵,宮墻便是錮。
沒辦法做到看著自己喜歡之人去寵幸別人,更做不到假裝寬宏大度,將他推別人懷中。
更何況太子妃又如何,兩年之后,魏臨帝駕崩,和新帝一起被冊封的皇后又會是何人?真的會是太子妃嗎?
溫檸能做到的只有在這些發生之前,舍掉那份心。
明明就快做到了,陸景為什麼又要來見?
溫檸向陸景的視線有那麼一刻是帶著恨的,若非他來,過了今日,便會定下婚約,將那些荒唐繾綣的意一并掩埋在無人知曉的宮墻中。
握住印章,在陸景含笑的眼眸中,垂下了手。
下一刻,掌心松開,小小的一枚印章砸落在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脆響。
迎上陸景的視線,在對方震驚且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說道:“我不要什
麼太子妃,我要皇后的位置。”
“我要獨寵,我要后宮只我一人。”
“太子哥哥愿意給嗎?”
本就無聲的屋徹底沒了聲響,一片死寂。
溫檸的臉繃得比陸景還要,知道這樣的話說出口,便是被降個大逆不道的罪名也是綽綽有余,可連太子殿下的掌都扇了,還哪里會顧及僭不僭越。
只是想陸景放手。
大恒從來沒有過只有皇后一人的后宮,即便是陸景再無心之事,也不會這麼做。
后宮前朝,從來都是相關的。
若非如此,陸景又怎麼會選瑯琊王氏的姑娘做皇后。
溫檸微微抬著下,倔強地沒有低頭,眼中愫一覽無余,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訴陸景,不愿做這個太子妃,以后也不會愿意。
死寂之后,是溫檸的聲音。
道:“我會進宮,畢竟明日就要去靈臺山了,我還要送一送皇上。”
“只是下一次,太子哥哥不要再干涉我見旁人,或許大婚那日,我還會給太子哥哥留一杯喜酒。”
第101章
當天回府,溫檸臉極為難看。
素心見了唬了一跳:“姑娘這是怎麼了,臉瞧著這般差?”
溫檸不想說,所以只輕搖了下頭:“了些風。”
素心不放心,去請府醫來診了脈,果真沒什麼大礙,這才松一口氣,姑娘明日就要隨圣駕去靈臺山了,萬萬不能出差錯。
下午進宮,住思鴻閣。
思鴻閣還和從前一樣,別無二致。
小桃里里外外瞧了一圈,回來道:“奴婢聽宮人說,這兒是皇上特意命人留著的呢,看來是想姑娘時不時進宮住些日子。”
溫檸作一頓:“我不會再進宮了。”
小桃接話道:“也是,皇上這都要去靈臺山了,便是要接姑娘去小住,也是去靈臺山。”
到思鴻閣不久,陸煥便過來了。
他門路,走得比領路的宮人還快:“還是住在這兒好,咱們離得多近。”
溫檸神不濟,只略略應付了他幾句。
陸煥立刻就瞧出來了,也沒多留,臨走時還特意代早些歇息:“明兒五更天就要,算上洗漱的時間,還要更早。”
溫檸應道:“我知道了,會早早睡下的。”
第二日,五更天,宮門大開。
溫檸拍了拍兩頰,讓自己打起神來。
一臉倦意,不過被脂遮住,顯得不那麼憔悴。
昨晚雖早早就睡下了,可并未睡好,連安神香都沒有作用,夢中皆是白日里在清月樓的景象,甚至夢到太子殿下判了一個大不敬之罪,將和有牽連之人全都扔進了天牢。
驚醒時心有余悸,不過魏臨帝此去靈臺山,就表示侯府上輩子的劫難再不會發生了。
昨日之事后,便是陸景不會降罪于,他們也再回不去從前了,形如陌路是最好的結局,此生或許都不會再進宮。
溫檸垂眼,聽著馬車車的聲響,慢慢駛出宮門。
并不后悔,只有幾分憾。
去往靈臺山一路,靜謐悠長。
溫檸原本不算安寧的心緒,在檀香的香氣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五更出發,日落時分抵達。
馬車停在半山腰,再往上便上不去了,得用轎子。
溫檸和陸煥并沒有乘轎,只跟在魏臨帝的廣轎后,和其他人一并一步一步朝山上走。
好在山路已經提前修整過,十分寬敞,且魏臨帝修行的羽化臺并不在山頂,只需從半山腰再往上走一小段路便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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