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滿十八周歲，現在也只有三爺和老爺子這兩個監護人在，你想好了把監護權給誰。”陸淮看著顧鹿寧平靜了些，繼續朝輕聲道。

顧鹿寧默默點了點頭。

因為霍問君的病有些嚴重了，顧鹿寧不確定他的病能不能治好，而霍予白，猶豫了許久也不敢主給他打電話提這件事。

即便霍予白不愿意做監護人，也不會對他有一丁點的怨言，是他殺妻仇人的兒，雖然緣關系上他是的小舅舅，但收養并不是他的本分，哪怕他至死不跟往來，也是理之中。

“夫人并不討厭你，丟丟也很喜歡你。”陸淮繼續朝道：“不論監護權給誰，只要你不在他們面前提起給蘇家求的事，以夫人的子，會一直善待你的。”

陸淮前兩天在房門外，聽景南喬和霍予白主提起收養顧鹿寧的事，霍予白并沒有表態，只說景南喬會委屈，這事以后再說。

霍予白會做什麼決定，誰都不能干涉，只是陸淮實在不忍心看顧鹿寧再難下去，或許他這麼說，能讓心里好一些，那就夠了。

“謝謝你，陸淮哥哥。”顧鹿寧自己干了鼻涕眼淚，朝他小聲道。

陸淮一直都對很好，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

之前顧鹿寧以為他們所有人都不會再理了，顧鹿寧以為陸淮也會討厭自己。

他能告訴這些，雖然保護的命令是霍予白下的，但也真的很激陸淮。

陸淮朝無奈地笑了笑，回道：“說什麼謝？”

容兆卿安排了顧鹿寧去給蘇千語守靈。

容兆卿現在并不想看到顧鹿寧，讓去靈堂，是想讓跪著想清楚，該不該給蘇家人繼續求，二來，蘇千語的靈堂里一個守靈的都沒有，空空的，實在也不好看。

顧鹿寧一個人跪在地上，默默看著零星幾個客人來吊唁，又默默將他們送走。

陸淮就在遠站著，陪著。

一直守到下午，顧鹿寧遠遠看到任行在大門外朝這兒看了眼。

兩人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對視了眼，顧鹿寧愣了下，正要起，任行便轉往外走去，他是經過靈堂這兒，恰好看到顧鹿寧一個人跪在地上。

“是要一個人在這兒等到蘇千語發喪？”任行問附近的陸淮。

“嗯，容先生是這麼吩咐的。”陸淮低聲回道。

發喪至要三天。

任行微不可覺地皺了下眉頭，臉有些難看，終究卻沒說什麼。

容韞風的手差不多快結束了，在他帶著獲罪的蘇家人出發去獨立州之前，容兆卿讓他再去看一眼容韞風。

任行走到半路，卻忽然停下腳步。

他沉默了半晌，轉快步朝附近容兆卿的書房大步走去。

手室外。

霍予白看著進出的醫生護士換了兩撥人，手已經進行了十四個小時了，宋云易作為主刀，景南喬作為副主刀，始終沒有走出手室一步。

“怎麼樣了？”霍予白眼看著已經超過了預計的手時間，一把抓住走出手室的一名護士，沉聲問。

他倒不是十分擔心手況，超過預計的一半時間時，霍予白便知道十拿九穩了，至不會出現無法承擔的后果。

主要是手時間持續了這麼久，霍予白擔心景南喬的會吃不住。

“不……”護士剛說了一個字，手室里，幾個人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霍予白隨即松開護士，朝幾人看了過去。

宋云易停在手室門前，倚著墻摘掉了臉上的口罩，和霍予白對視了兩眼，朝他疲憊地笑了笑。

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是抬手朝霍予白吃力地比了個“OK”的手勢。

霍予白長松了口氣。

景南喬還在里面，宋云易看著霍予白進去了，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緩了幾口氣，一旁護士給他遞來吃的東西，他也沒接，擺了擺手，聲音低啞道：“吃不下。”

這場手已經耗盡了他的心力和力。

半晌，他強撐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逆著人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摘掉手上沾的手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