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上次姜婉婉跟顧珩去看電影，在商場里偶遇姜鴻國和阮玲、繼弟后，顧珩在看電影間隙出去給父母打了電話。

第二天，顧遠山和袁清蓉就直接登門姜家。先是表明了他們的份后，又把個木質禮盒推到了姜鴻國和阮玲面前。

袁清蓉并沒有跟他們啰嗦什麼，當家主母的架勢也是信手拈來。

拍了拍盒子對姜鴻國說：“這里是款乾隆早期琺瑯彩錦上添花藍料款的一盞碗，哦，對了老公，這現在估價多來著？”

顧遠山淡淡道：“差不多兩千多萬吧。”

對面姜鴻國和阮玲一聽這個數額，瞬間嚇傻。

袁清蓉笑著又對他們說：“姜先生，婉婉畢竟是你兒，現在嫁到我們家確實按道理是要知會你這個父親一聲的。所以，這只碗就當是我們補給你們的聘禮。不過我先事先說明，這碗目前世上就這麼一件，你們可得[小心]供著才行。萬一哪天我要是聽說這只碗你們沒有好好珍惜......呵呵，我發起火來連他都怕的呢，是不是啊老公？”

顧遠山再次點頭附和：“確實。”

在離開姜家前袁清蓉也特地代姜鴻國他們，婉婉既然已經是他們顧家媳婦，那以后沒事就不用聯系了，省得讓婉婉看到不開心，他們看著也生氣。

等顧氏夫婦走后，姜鴻國和阮玲愣愣看著那個木質盒子，還無法接那個本以為沒了周家位置的兒，竟轉就嫁到了京都城最顯貴的人家。

夫妻二人著那價值連城但現在只能當個擺設古董悔不當初開始爭吵不休，更是夜夜長嘆又捶頓足。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那只碗不過是袁清蓉花了幾百塊一比一按原件等比做的仿品而已，真正原件還安安穩穩擺在顧家庫房。

這次若不是阮玲救子心切準備豁出一切，也是打死不敢違背當初答應顧氏夫婦不再聯系姜婉婉的承諾。

*

傍晚，庭花園別墅。

餐廳里，顧珩夾了塊咕咾到旁邊的小丫頭的碗里，但明顯的心思就沒在佳肴之上。

“有心事？”

聽到詢問，姜婉婉這才離思緒回神，低頭看了眼基本未的飯菜還是放下筷子，“我...我今晚沒什麼胃口，你自己吃吧，我上去洗澡了。”

顧珩：“要不要喝點湯再上去？你剛才都沒吃什麼。”

“不了，你吃吧。”

男人著失魂落魄的離開背影，濃眉也逐漸聚起。直到晚上睡覺前，他端了杯熱牛坐到臥室床邊，著被子拱起的小山丘輕輕拍了拍。

“婉婉，起來把牛喝了再睡。”

“......”

半天，里面的人聞聲未。

顧珩見狀不再任由其這樣下去，稍稍掀開點被子傾探去，“你晚上沒吃......”只是后面的話，在看到被褥下那張已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后便沒再出聲。

只見姜婉婉像個嬰兒般側蜷躺在床上，雙手抱著小學第一次會騎自行車時，跟媽媽楚帆在公園里的雙人合照，還一下一下生理微微著。

男人黑眸涌上心疼，替捋了下臉頰上有些凌的發，“要不要...跟我聊聊？”

對方話里濃濃的擔心讓姜婉婉終于沒再忍住，張開雙手圈住他的腰，將臉枕在他的上，更是嗚嗚咽咽地放肆哭了起來。

顧珩大手一直在不停順著的薄背，任由其先發泄著心的難過......

*

許久之后。

姜婉婉把那團堵在口郁結緒釋放了大半后，被攙扶胳膊坐了起來。

顧珩用指腹替拭去臉頰上的淚痕，“不？要不先下去吃點東西？飯菜我讓劉媽還熱著。”

“不......”姜婉婉搖搖頭，鼻音很重。

“那我去把牛熱下，你等等。”

顧珩說完準備起，但卻被只小手揪住了擺，他看向拉住自己的人又坐了回去：“怎麼了？”

姜婉婉原本清潤的亮眸這會已經紅腫，黑睫之上沾染了層晶瑩淚花更顯楚楚可憐。

“你明天早上還要去醫院就早點休息吧，我哭完......就沒事了。”

所有的緒已盡收眼底，顧珩將還拽著自己角的小手包裹在大掌，一點點與之相扣。

“婉婉，我說過的，在我這里你可以隨時隨地大膽表達，不管是各種緒還是需求。”

姜婉婉垂首睨著男人的大手，而他的掌心除了溫度通過皮傳來，也似乎帶給了自己一些力量。

抿了抿，這才抬眸與那雙深眸對視幾秒后啞著嗓音開了口：“我...我想問你個問題。”

“好，你問。”

姜婉婉在腦海里將那些繁雜的思緒整理了下，被他握著的小手也忍不住攥了些。

“如果......如果說有天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回過頭來求你，而且求你的事還跟...跟人命有關，你是選擇幫忙還是...還是袖手旁觀？”

顧珩聽聞后眼神并無任何波瀾，思緒難測，墨黑的瞳仁只是盯著那雙眼睛，心底就猜測出了幾分。

“善良二字要分況，而我也從不認為[以德報怨]是什麼好詞。”

姜婉婉沒想到一向溫潤有禮的人竟是這般回答，雙眸也是比剛才有神不：“所以其實是可以...是可以選擇拒絕的是嗎？”

“當然。”

*

顧珩了那若無骨的小手，耐心與分自己的人生心得。

“婉婉，我希你在以后長的過程中，最先學會的就是[拒絕]二字。拒絕那些讓你不舒服的、不開心的，甚至是道德綁架你的任何事、任何人。”

“我也一直跟你說的是，讓你要把自己放在人生第一位去考慮。不管是學習工作，還是生活家庭，你作為[姜婉婉]本人才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事，要大于任何一切。”

聽到最后那句姜婉婉有些愣住，“可是...這樣會不會對你或者對于在乎我的人太不公平了？”

顧珩笑了笑。

“傻瓜，既然你，當然是也愿意將你擺在第一位考慮。”說完還抬手了臉頰：“我是希我們婉婉有時也要學著自私點才好。”

這番不疾不徐的溫話語，讓姜婉婉一整晚糾結紛雜的心終于慢慢被平下來。著眼前的俊朗面容，便一點點將下午放學前發生的事給說了出來。

“其實......我剛才哭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媽媽。我...是覺得媽媽太可憐了，也太讓人心疼了。”

“下午繼母用爸爸的手機給我打電話，說姜曉峰一個多月前被發現得了急白病，現在在京都第一附屬醫院，病告急已經戴上呼吸機了。為了找我給姜曉峰做造干細胞的移植才告訴的我，原來...呵呵，原來姜曉峰是、是跟爸爸的親生兒子，就是說他們原來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說到此，姜婉婉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不斷往下掉。顧珩咽了咽，滿臉疼惜地將默默摟到自己懷里。

“我當時大概能猜到這個電話為什麼不是爸爸自己打的，是因為他...沒這個臉吧？姜曉峰就比我小兩歲，說明我剛出生不久.......他、他就在外面跟別的人出軌還又生了兒子。”

“而且說實話，我聽到繼母在那邊的崩潰哭聲時，有那麼一刻覺得、覺得這都是他們報應吧？”

姜婉婉靠在顧珩懷里，聲音哽咽，“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明明是有緣關系的人，卻...卻還有這樣的可怕想法？”

顧珩微微搖頭挲著那背后發，稍稍低頭吻去了眼角淚水。

“怎麼會。我們婉婉做得很好，而且聽到你的拒絕我其實很欣。”

“為、為什麼？”

“無需為了不重要的人而去損害自己的利益，但這個簡單的道理，很多人活了大半輩子都可能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