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覺大表兄就在馬車一旁,和二表兄并轡而行。
看到時,謝泠舟略微頷首。
沒來由的,崔寄夢忽然安心下來,只覺得他似乎在安,因為在琴室那次他曾就此事安過。
但這可能是多想,崔寄夢收回視線,繼續坐立難安地在馬車上待著。
沒一會,大表兄忽然馬往前去了,好一會才回來。
不久后,隊伍停下來稍作休整,有位侍過來了:“崔姑娘,長公主殿下說悶得慌,想讓姑娘過去陪說說話。”
這無異于拯救了崔寄夢,不用面對彼此,和王氏都暗暗松了口氣。
崔寄夢隨侍來到長公主的車上,寬敞的馬車上只有長公主一人,正百無聊賴撐著額半臥榻上,見進來,來了神。
此前聽說了查清當年真相還母親清白的事,長公主頗贊許:“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謝清芫真是生了個好兒。”
崔寄夢謙遜道:“我蠢笨險些誤了事,若不是大表兄幫忙,只怕會搞砸。”
長公主想起方才兒子的暗示:“母親若覺無聊,可把表妹來給您彈琴作伴。”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只是不知這自小克制慣了、還得顧全這顧全那的好兒子要如何把人搶過來。
不過倘若他是個不禮教約束、不擇手段的人,反倒沒看頭了。
正人君子的謀奪才更有意思。
再一看到崔寄夢規矩知禮的模樣,長公主更是不由得幽幽嘆道:“前路漫漫,可真讓為娘的心喲。”
“殿下在說什麼?”崔寄夢未聽清,以為殿下是在同說話。
“沒什麼,吃吧。”長公主把跟前的一碟果仁朝推了推,旋即仰輕笑,“趕路可真無趣,要不是你大表兄說可以把你喊過來說說話,這一路本宮該怎麼過呢。”
崔寄夢詫異,這般說來,殿下著人來找,是因為大表兄的話。
難怪總覺得他方才那一個點頭不是在打招呼,而是在安。
他好像知道境艱難。
可大表兄為何要對自己這般關照?早先在假山石邊撞見時,他親口說是認錯了,因此并不敢往男之上想。
況且大表兄絕不是會覬覦兄弟之妻的人,這斷不可能。
莫非,表兄也和一樣,因為共夢而覺得對不起對方,才要極力彌補。
猜不,掀開簾子口氣,探頭去,秋風穿林,山道上黃旗獵獵,浩浩一行人馬形如巨龍。
忽然會到父輩當年叱咤沙場的豪,時爹爹曾開玩笑:“爹從前覺得若能作為一名將領因捍衛疆土而死便足矣,不過現在爹改變了想法。”
說罷,他朝阿娘清冷的背影去一眼,挑眉笑了笑:“可現在爹毫無雄心壯志,只想溺在溫鄉里。”
話剛說完,阿娘淡淡瞥了爹爹一眼:“孩子跟前,慎言。”
想到這,崔寄夢不由笑了。
雖說阿娘對爹爹總是不冷不熱的,任爹爹如何逗弄都不為所,但總覺得二人之間似乎有一無言的默契。
可惜數月后,爹爹一語讖,埋骨沙場,一道被戰場風沙所掩埋的,還有阿娘眼里好不容易升起的。
記憶里,爹爹雖偶爾不正經,但為人剛正,實在不像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崔寄夢安自己,父母之間是有在的,是玉朱兒在說謊。
車馬行了兩日,燕山別宮到了。
別宮坐落在燕山腳下,有三十六苑,十二宮,亭臺樓閣掩映在茂林木中,如山林里沉睡的雄獅,著皇家威嚴。
別宮往后數里則有一大片廣袤的山林,是歷代天子狩獵的地方。
世家貴族被安排在各殿宇,原本按謝老夫人囑咐,崔寄夢和二房的人共住一殿,但到了別宮,長公主稱獨居一宮實在寂寥,讓崔寄夢過去陪。
不用和彼此共一室,崔寄夢和王氏都暗自松了一口氣。
兩日的行路,人困馬乏,在別宮安頓一夜后,次日清晨圍獵開始。
先由皇帝在眾兵士及眾貴族世家子弟護送之下一道圍獵,待皇帝打完獵后,眾貴族子弟便可自由狩獵了。
眾人分為兩撥,一撥在別宮前的朝華臺登高遠、詩彈琴。
另一撥要麼打馬球,要麼漫無目的地騎馬游,多數則在山林中狩獵。皇帝有令,獵到最多獵者有重賞,為公平起見,將男分開作比。
崔寄夢不想留在朝華臺同那些皇親貴戚彈琴對詩,追上了謝迎鳶和謝泠嶼:“表兄表姐可以帶上我麼?我不會添的。”
兄妹二人擔心傷,勸回去,一旁的謝泠舟卻緩緩站起:“一道來吧,四走走也不錯。”
他起先也想勸好生待著,但想到崔寄夢對念詩有心結,在朝華臺待著可能會如坐針氈,便改了主意。
商定好了后,謝迎鳶和崔寄夢分頭回去換上騎裝。
殿,長公主看著崔寄夢一黑乎乎的騎裝,嫌棄地皺眉:“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作甚穿得跟個寡婦似的?”
說完暗道罪過,若兒子爭氣,將來這就是自家兒婦,開這玩笑枉為人母。
如此想著,長公主越看對崔寄夢越是滿意,拿出自己帶的一堆騎裝,一件件在上比對:“你們這些個滴滴的小姑娘,穿顯眼些才不會被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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