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夢雖赧,但倒是不扭,很上道地抱住他,極輕地喊了聲:“郎君……”
本以為他會高興,誰料卻是變本加厲的懲戒,崔寄夢忙討饒:“禮已經了,你、你可以放開我了!”
“傻夫人。”謝泠舟附耳道,“新婚之夜需這般往來達九十九,方可長長久久。”
“當真?”崔寄夢狐疑地看著他,“我怎的覺得表兄又是在誆我?”
未看那冊子,如今看謝泠舟額角青筋暴起,手上亦是,仿佛也不怎麼好,想來他也和一樣難捱。
表兄自己都難,不可能騙。
心中疑慮頓時消了大半,崔寄夢閉上眼道:“那你快些,自己數。”
擺出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樣,謝泠舟無可奈何,又覺得分外可,命令:“夫人,你得看著我,不得閉眼,否則便不算心意相通。”
還有這等怪異的要求?
這是新婚之夜,崔寄夢希一切都是完的,因而慢慢睜開了眼,深深看著他那雙眼角緋紅的桃花眼,只覺得這時候的表兄分外人,就如同話本里的妖一樣。
不錯眼地盯著他,看他烏發搖曳,看他額角的汗,還有繃起的下顎。
一想到他們如今是夫妻倆,崔寄夢忍不住輕抬下,吻住他角,但記起方才他吸了東西,忙又避開:“有九十九了麼?”
他憐弱,極輕極慢,潤細無聲般的溫,自然不會那麼快:“尚未。”
又問:“那數到哪兒了?”
謝泠舟一滯:“方才回答表妹的話時了幾下,只怕得重來。”
崔寄夢無奈,再也不敢信他:“罷了,表兄也不能一心三用,我來數吧。”
默默數著,數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數到五十的時候,方才的不適漸漸消退,有些異樣的舒服。
后來數到了九十九次,謝泠舟問:“夫人,數到哪兒了?”
崔寄夢忽然不想結束了:“我……方才那一下太狠,我給忘了。”
“那罰你重新數一次。”謝泠舟直起子來,這回他不再克制,用了全力,九十九很快就數夠了,崔寄夢也終于知道自己時為何會聽到捶墻聲了。
后來謝泠舟又問了一次。
崔寄夢雙眼含淚,無辜地著他:“方才都太快了,我數了好幾下。”
“小狐貍。”謝泠舟重重懲罰了下,“那等表妹什麼時候數對了再告訴我吧。”
羅帳簌簌搖,許久后,崔寄夢抬起疲的手:“表兄,夠了,數夠了……”
“不夠。”謝泠舟卻反悔了,按住,忽然發了狠,“表妹時曾說過我不如裴三郎英武,我若不證明自己,此撼難消。”
崔寄夢上氣不接下氣,連忙澄清:“我當年不懂事,表兄饒命啊……”
謝泠舟恍若未聞,一直到了月上中天,在他耳邊說了諸多好話,直把他夸得舉世無雙,他才肯湊了個長長久久。
崔寄夢舒坦得骨里都了,心虛得很,拍了拍謝泠舟后背。
“真乖,睡吧。”
謝泠舟縱容地笑了,將摟懷中,讓枕著自己胳膊:“剛重逢時,我還以為表妹子大變樣,狐貍變兔子,如今才知,你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只小狐貍。”
崔寄夢想起方才自己那些行徑,頓時無比后悔,回京后刻意端出來的閨秀架子終究還是沒保住。
惱怒:“都怪你。”
“怪我?”
謝泠舟挑眉,語氣亦是微微上挑。
“對,怪你。”崔寄夢將臉埋在他前,滿意地欣賞他賁起的薄,語氣卻不怎麼滿意:“都怪表兄,生得蠱人心。”
“好好好,怪我。”
羅帳香暖,謝泠舟擁住,并不反駁,靜待紅燭燃盡。
一覺過后,次日起時,崔寄夢的勇氣被夜里那番折騰給耗沒了。
坐在妝臺前,看見后青年面若冠玉的臉,想到他這樣風霽月的人,昨夜居然同那般親無間,更是連對視的膽量都無。
謝泠舟拿起犀角梳:“表妹離京的三年里,我閑來無事便同院里嬤嬤學了如何替子梳頭,如今總算派上用場了。”
崔寄夢微訝,可數年前頂著一對東歪西斜的雙平髻拋頭面的記憶猶新,實在信不過他。
想拒絕又言又止,好在有鏡子,罷了,就給他個一雪前恥的機會。
片刻后,看著鏡子里云鬢如霧,溫婉清麗的子,崔寄夢不敢置信地與他對:“表兄,士別三年,當刮目相看啊!”
謝泠舟放下心,替把釵環一一綴上,別上發簪,看了眼銅鏡里的子,低下頭從后擁住,與側臉相。
“喜歡麼,是否解了夫人當年之恨?”
崔寄夢低低應著:“喜歡。”
鏡中一對神仙眷臉著臉,過銅鏡與彼此對視,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綿綿意,猶如融化的糖。
大婚后第三日,是該回門了。
崔將軍夫婦一早便在府門前侯著了,謝家的車架緩緩駛來,停在將軍府前。
氈簾拉開,謝泠舟先下了車,在車上侯著,長而立,真可謂芝蘭玉樹。
接著崔寄夢挑開氈簾,將子探了出來,要扶著謝泠舟的手下來,卻被謝泠舟架住胳膊,抱孩子般抱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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