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剛剛一個人躺著的時候，舒服的，現在卻覺得難不已，好像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睡姿。

于是莫西樓又轉了過來，接著看的背影。

那無數個午夜里糾結痛苦的緒，驀然被放大。

心口滯的厲害，堵的難。

算了，不看了。

他又轉過去，面向墻壁。

岳寂桐就這樣聽著他在二十分鐘之，不斷的翻來翻去，沒完沒了，終于忍不住開口。

“莫西樓，你是不是睡不著啊？”

莫西樓一怔，翻過又面向的背影，聲音悶悶的，“嗯，睡不著。”

他以為，會轉過來問問他為什麼睡不著的，或者和他聊點什麼。

結果，岳寂桐說，“那你能安靜一會兒嗎，我要睡了。”

莫西樓臉上的表都僵住了，帶著上輩子的緒，心里突然生出些憤懣不平，語氣夾著幾分幽怨，“你睡得著？”

“你要是不翻，我早就睡著了。”

莫西樓一噎，氣悶道：“你……岳寂桐，你知不知道你旁邊躺著一個男的？”

岳寂桐覺得他這話好生奇怪。

當然知道啊。

怎麼覺他聽上去有點生氣。

“嗯。”岳寂桐想了想又說，“你要是實在睡不著，那就接著翻吧。”

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剛剛抱怨他翻吵到，而生氣的。

不知道為什麼，莫西樓心里突然燒起一把火，“岳寂桐，你就這麼放心我？”

“嗯……”岳寂桐遲疑了兩秒，“你又不是第一次躺在我旁邊。”

莫西樓一怔，“什麼不是第一次，我什麼時候躺在你旁邊了？”

這次安靜了有一分鐘，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他以為等不到回答時，才慢悠悠開口，“上半輩子，你不是經常半夜爬我床嗎？”

莫西樓驚訝不已，聲音都提高了，“你都知道？”

“我知道。”不不慢，語氣平緩。

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沖了一下，莫西樓覺得自己腦子有點。

竟然知道，都知道？

都知道！

岳寂桐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莫西樓沉默了半天，平復了下緒，再次開口，“岳寂桐，你就不能轉過來和我說話嗎？”

非得留給他一個背影嗎？

“哦……”乖乖轉過。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兩個人躺在床上，這樣面對面說話，會有些不好意思。

就連呼吸都會噴灑在對方臉上。

轉過來了。

可是對面的人卻沉默了。

這次沉默了很久。

其實也不是很久，大概兩分鐘。

可是這兩分鐘，在這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漫長。

他們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暫時沒有開口寧靜。

最后還是莫西樓先打破了這份平靜。

不知道他剛剛都想了什麼，再開口時，語氣冷靜了很多，嗓音微啞，“岳寂桐，那你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

“你做這件事，就是不想讓我知道吧，所以我就裝作睡著了。”

他抿抿，覺得嗓子有點，“那你當時……為什麼不開口斥責我……不推開我？”

“我為什麼要推開你？”岳寂桐有些疑，“你不是我老公嗎？”

莫西樓一怔，手握住的肩膀，“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我老公嗎？”的聲音越來越低，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說出了那兩個字，臉燒的厲害。

“所以……”莫西樓看著，于黑暗中盯著的眼睛，“你剛剛是在我……老公？”

“我，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而且，我覺得你抱著我睡，有安全的，所以我就裝作不知道了。”

其實從小睡眠就不好，小時候在孤兒院，總是驚醒，后來被領回去，也常常到不安。

睡覺很輕，總是失眠，做噩夢，半夜驚醒。

但是后來發現他從背后抱著時，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好像嬰兒蜷在媽媽肚子里那樣。

反而睡得很踏實，也不會做夢了。

所以沒有拆穿他，假裝不知道他來過。

“岳寂桐……”他張又閉上，想問什麼，又好像不知道該問什麼。

心里掙扎了半天，起起落落，最后嘆息了一聲，“我想睡覺了。”

“哦，那你睡吧。”

“我想要一個晚安吻。”

“不行。”

拒絕了，他有點生氣。

“為什麼不行？”

“怕你不止想要一個吻，萬一吻了還想要更多呢？”

莫西樓突然按住的肩，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呼吸噴灑在耳側，語氣幽幽的，“那如果，我就是想要更多呢？”

低著頭，額頭快抵到他前了，睫控制不住的抖。

“你……”猶豫半晌，岳寂桐攥睡一角，張的問道，“那個，會不會很疼？”

“上輩子……那天晚上……”

說的斷斷續續，他卻聽懂想問什麼。

“岳寂桐，那天晚上，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沒有。”

“會。”他只說了一個字，是在回答之前那個問題。

“啊？”茫然的抬起頭。

“我疼。”他又吐出兩個字。

“啊？”更茫然了。

看這副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子，莫西樓莫名有點來氣，有些話，他憋了很久很久，這一刻，想不吐不快。

“岳寂桐，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的指甲在我背后抓了二十幾道印子。后來疼的我三天都不能平躺，只能側睡。”

岳寂桐倏然瞪大眼睛。

“岳寂桐，你還在我肩膀上咬了三個牙印，左邊兩個，右邊一個，很久以后還有淡淡的疤痕在。”

的臉燒了起來，腦海里竟然有畫面了，聽的有些恥。

“你還在我手臂上掐了好幾片淤青出來，那淤青一個禮拜才散。”

出雙手將臉埋進去，小聲道：“別說了……”

然而他還沒說完，更恥的還在后面。

“一次不夠，你皺眉嫌棄太快，纏著我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啊，別說了……”已經不敢聽了。

“你傷害我的就算了，最可氣的是，你第二天醒來，提上子就不認人，你恨恨的看著我，不停的哭哭哭，全都變了我一個人的錯，好像我是全世界最大的惡人，好像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誤，好像我應該去下地獄。”

越說越生氣，莫西樓竭力制自己的緒，還是止不住語氣帶上怒意：

“岳寂桐，你不止傷害我的，就連神上你也沒放過我。”

岳寂桐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心里被這段話沖擊到了，但是聽到他的斥責，也有點生氣，大聲問他，“那你為什麼不拒絕我，為什麼要和我睡？”

“莫西樓，你可以推開我，也可以送我去醫院。”

莫西樓聲音也高了起來，語氣有些激，“你還在埋怨我？還在怪我？還在芥這件事是不是？”

“岳寂桐，你在我面前那個樣子，你不停往我上纏，你摟著我的脖子親我，你用你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著我，求我幫你。”

“你讓我怎麼拒絕？”

越說越生氣，他手掐住的下頜，膛上下起伏，心劇烈的跳，咬牙切齒，“我他媽喜歡你喜歡的想死，你讓我怎麼拒絕？”

“你是忘了，最后全變我一個人的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