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知獨自坐在駕駛座,車窗升起,隔絕了外面的風聲。
他一手搭在方向盤,指尖輕輕。
而另一只手,把手機放在耳邊,聽著桑敏的聲音。
語氣沒有像剛開始,發現陳舒華被人綁架時候,那般著急。
但依舊是,帶著哭腔,聽著讓人不由得心疼。
腦子里繃的那弦,像是又被人用力一扯,終于斷裂。
陸行知閉上眼睛,呼吸漸沉。
閉空間里,只剩下無聲的沉默。
電話那端,桑敏心跳加速,始終等不到回應。
默了默,緩緩開口,重復剛才的問題,“行知哥哥,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斷,“還沒有。”
陸行知抬眼,向澄苑,虞煙所在的樓層。
剛才的一幕幕,不控制地,閃現在眼前。
虞煙歇斯底里的哭吼聲,還有抗拒的姿態,已經快要失去理智。
他嚨發干,腔空氣像是被盡數走,扯得全窒息般地疼。
陸行知漠然地收回視線,對著電話那邊的桑敏解釋,“你再等等,已經出所有警力,應該會有消息的。”
桑敏聞言,不免失。
雖然心里很想,讓陸行知陪著自己。
但這個時候,也十分清楚,到底什麼才最重要。
所以桑敏不舍地掛斷電話,沒再繼續添。
而結束后,陸行知并沒有放下手機。
凌冽的視線,掃過不遠,蹲守著的人。
隨后拿起手機,撥出了悉的號碼。
不等應答,便冷著聲音,直接問道,“你剛才說,查到了藏人的地方……”
對面沒等說完,便趕補充,“是的,在郊區一廢棄的廠房里,很荒涼,但是基本可以確定,人就被藏在那里。”
但陸行知聽完后,并沒有任何反應。
反倒是眉頭皺,語氣也罕見地,有些猶豫。
他心里沉了沉,似乎正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半晌,才嘆了口氣,對著那邊吩咐,“把你安排過去盯著的人,都撤了。”
對面停頓了幾秒,還是應道,“好。”
哪怕再不理解,為什麼都已經無限接近,快要找到人的時候。
卻被這位陸家公子,突然停。
但畢竟是拿錢辦事,聽從命令就行。
所以沒再有任何遲疑,按照要求,把人全部撤走。
這通電話過后,陸行知便理了理上的西服,起從車里走了下去。
帶著涼意的風,像是綿綿細針,刺進他的皮里。
也就是這個時候,陸行知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右手手臂。
隔著西服,被虞煙咬破的傷口,開始生出的疼。
他面容平靜,回了澄苑的房子。
換好鞋子后,先是走到了,虞煙的臥室。
陸行知站定之后,過了好久,才輕輕地推開門。
映眼簾的,是虞煙平躺在床上,睜著眼睛。
而呆愣的目,正死死地,向天花板。
哪怕聽到有人開門的靜,也依然像是毫無察覺。
虞煙神麻木,看起來仿佛行尸走,沒有半分生機。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陣,空氣里彌漫著,詭異的靜謐。
就在陸行知剛要開口,想讓閉上眼睛休息的時候。
虞煙卻突然,朝著窗戶的方向,側過。
只留給門口的人,無比孤寂和冷漠的背影。
陸行知握著門把手的作,瞬間僵住。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最后看了一眼虞煙,輕輕地關上了門。
但是和虞煙料想的不同,陸行知并沒有離開澄苑。
只是抬腳走到門邊柜子,從里面取出常備的醫藥箱。
然后回到臥室門口,坐到地上。
怕打擾虞煙休息,他慢條斯理地,下擋住傷口的外套。
從醫藥箱里面取出棉簽和碘酒,盡可能不發出靜。
陸行知背靠在墻邊,拉開袖,出被虞煙咬傷的手臂。
深淺不一的傷口,上面浸著快要凝固的跡。
但他卻并不覺得疼。
只是心深,浮出不安的覺。
云城的另一端,男人從澄苑不遠趕回。
因為發現樓下被提前安排人守著,便不敢輕舉妄。
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暫時作罷。
但路上,他卻意外地察覺,后面跟著的人,全都突然調頭。
原本盤算著,在最后往回的那幾公里時,故意往反方向走的。
直到確定再沒有人跟著,就直接回了綁著陳舒華的地方。
閉的黑屋子里,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正安靜地靠墻倚著,像是睡著。
男人走過去,抬腳踢了兩下試探,但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扯了扯角,隨后從旁邊拿出一個巨大的麻布袋子,從陳舒華頭上套下去。
而昏睡的人,終于被作吵醒。
陳舒華手腳并用,胡向四蹬去。
被紗布纏住的,也個不停,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男人毫不予理會,把袋子打了個結,便直接拖著往外走。
布料冰冷的地面,在寂靜的黑夜里,響聲刺耳。
走到一輛黑車子后,把袋子猛地丟進后備箱里。
他思忖過后,還是決定再回澄苑看看。
畢竟,被安排來盯著自己的人,都已經被撤走。
這也意味著,那邊很可能也是如此。
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里,后備箱最初劇烈的掙扎靜,變得逐漸微弱。
到最后,無力地發不出任何聲音。
到達澄苑后,樓下空無一人。
他環視四周,過了片刻,才撥出虞煙的電話。
已經無法接通。
男人眉頭微皺,覺出一怪異。
但他同樣不肯放棄機會,抬眼見到燈熄滅的樓層,決定沖上去找人。
可就在剛推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
陸行知西裝革履,里叼著煙,從黑暗的樓道里,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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