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知眸底劃過意外，雙手握住虞煙肩膀，關切地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面前的人，眼眉低垂著，看起來很不安的樣子。

虞煙嚨發干，連說出的話，都有些可憐的破碎。

“妹妹說，爸爸去世的時候，我不在國，而且……而且他之所以生病，一開始也是被我氣到了，所以才……”

說話間斷斷續續，甚至都帶著哽咽。

陸行知眉頭皺，臉上浮現明顯的不悅。

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桑敏敢對虞煙說出這種話來。

只是對于陳舒華的死，始終心存愧疚。

虞煙裝作沒察覺，沒等到回應，便著急地拉起男人的手，又問，“說，我不顧爸爸的反對，一個人跑去了國外，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又是去做什麼了呀？”

說著說著，抬手抱住腦袋，因為又開始疼了起來。

陸行知見狀，更是急切，想要出言安。

但話到邊，又覺得自己的說辭，實在蒼白無力。

最后，只能把虞煙抱在懷里，大手輕著的后腦勺，溫地勸阻，“別多想，不是那樣的。”

察覺口的襯衫，已經被淚水沾，浸進膛里。

陸行知沉著聲音，一字一句解釋，“你只是剛好出國旅游，誰都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虞煙雙眼噙著淚，從他懷里，慢慢地抬起了頭。

或許是哭久了，聲音又干又啞，有些遲疑地問，“真的嗎？”

陸行知角勾起一抹淺笑，“當然。”

天還沒有落幕，怕晚上睡不著，只好強撐。

這些天，安神藥從沒有落下。

但虞煙一如往常，說覺得燙，想等會兒再喝。

然后無一例外地，倒進了浴室里。

第二天上午，虞煙去了學校。

從車里下去，便徑自往里面走。

算著時間，才折返回到校門口，確認邁赫已經駛離。

虞煙走到租下柜子的小旅館，從里面取出手機。

城那邊，剛到傍晚，時間還來得及。

但撥出電話，聽見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虞煙皺了皺眉，說著流利的英文，“讓遠舟來接。”

那邊應付地回，“梁先生不在。”

這話一說，虞煙無奈地嗤笑了聲。

再也沒了剛才的好態度，語氣強地反問，“這是他的手機，你和我說，他不在？”

西沒好氣，只是重復地說著，“梁先生不在。”

虞煙怕耽誤時間，握著手機的力道發，聲音低沉地提醒，“你不要忘了，我還是舟舟的媽媽，是遠舟的……”

對面突然打斷，“前妻而已。”

西看了眼草坪，梁遠舟正陪著舟舟玩，自然沒注意這里。

接著諷刺地笑了聲，語氣冰冷，“我也不明白，你都和他離婚了，還賴在這里不走，是什麼意思？”

虞煙知道，爭執下去，只是在浪費時間。

無奈之下，只能掛斷電話。

從旅館走出去，經過路邊，聽見有車子的喇叭聲音。

距離很近，目標就是要自己注意。

回頭，正對上車窗落下。

躍眼簾的，是陸庭深坐在后座，了聲，“虞小姐。”

虞煙還沒來得及回，又聽他問，“有沒有時間？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