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句話之后,包房里又陷詭異的寧靜。
陸行知像是沒聽見,也不回答。
只是仰靠在沙發椅背,著閃爍的微弱燈,楞楞地發呆。
要怎麼辦,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這人太狠心,太絕,也太會騙人。
理智告訴自己,現在應該要做的,只有忘記。
可下意識地,陸行知就把手抬起來,放到左邊口的傷疤上面。
他忘不了。
過去的所有,不管是甜還是痛苦,都沒辦法徹底忘。
但只要想到,梁遠舟抱著孩子,和虞煙站在一起,幸福和諧的那副畫面。
陸行知的心,就忍不住地疼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待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被周宴攙扶著往外,走到門口,一抬眼,頓覺恍然。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傍晚。
夜幕落下,天空被沉的覆蓋。
陸行知拍了拍周宴的肩膀,站直,然后慢慢地,走進了車里坐下。
回到陸家別苑,陸庭深和方蕓,也才剛剛吃完飯。
看見他這副醉酒的模樣,馬上就擰起了眉頭來。
陸行知狀若未察,神自若地抬腳,往二樓走。
剛邁出步子,就聽見陸庭深他。
語氣不算和藹,帶著明顯的嚴厲和斥責。
他挑了挑眉,停頓半秒。
然后繼續抬腳,回了臥室。
陸庭深見狀,更是生氣,啪地一下,就把筷子扔到桌上。
方蕓只好試圖緩和,讓傭人上前,收拾干凈。
對于陸行知這副態度,自以為,知道原因在哪。
那天在法雨寺,偶遇虞煙之后,也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況。
所以第二天一早,方蕓特意坐在客廳,等陸行知出來。
過了整晚,他表面恢復,西裝革履,看著矜貴冷漠。
方蕓從沙發上起,在快要踏出門口的時候,把他住,“行知。”
陸行知停下腳步,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方蕓很快便察覺不對。
所以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突然轉了話題,裝作隨意地問起,“對了,程小姐那邊……”
還沒等方蕓說完,陸行知很是淡然地回了句,“沒興趣。”
接著便邁著修長的雙,徑自走出了別苑。
剛上車,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沒有備注。
陸行知接過,那邊憤怒的質問,直直地傳耳朵。
“陸行知,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他聽出來,這是虞煙的聲音。
可被問得云里霧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行知放輕聲音,疑地問,“怎麼了?”
虞煙此刻就站在落地窗前,已經被氣得臉發紅。
十分鐘前,接到監管的電話,說是遠嘉基金備案有問題,需要重新提資料審查。
而在審查的過程中,所有業務必須暫停合作。
論起背景,單是葉家在云城的地位,也沒人敢惹。
除非……
虞煙猛地一下驚醒,想也沒想,給陸行知打了個電話過去。
得到的反應,更是覺得荒繆。
不屑地哼了聲,“怎麼?既然有臉做,沒有膽子承認嗎?”
陸行知擰著眉,耐心地解釋著,“煙煙,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后一只小手,輕輕地拉了拉虞煙的服。
回頭,看見舟舟穿著睡,正糯糯地著,“媽咪。”
虞煙掛斷電話,揚起笑容,蹲下把小家伙抱了起來。
舟舟了的臉,主提醒道,“媽咪你別忘了,今天要帶我去看外婆哦。”
虞煙忍住心里泛起的疼,笑著回答,“好。”
吃早餐的時候,沒什麼胃口。
梁遠舟就坐在對面,夾起煎蛋,放進舟舟碗里。
虞煙看著眼前這幕,突然間,就釋懷了。
不管是這一次回云城,還是一年多前那次。
也許真的,想錯了。
現在看來,把希寄托在陸行知上,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愣怔間,梁遠舟出手,在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虞煙強撐著彎了彎角,搖頭,“沒什麼。”
一旦念頭冒出來,便無法抑制。
反正遠嘉被查,自己正好有個理由,離開這里。
上午,獨自帶著舟舟,去了安葬虞清莉的墓園。
一路上,小家伙探頭探腦,看著窗外,覺得什麼都是新奇的。
就連從車里鉆出來,瞥見地上的小蟲子,都忍不住,要跟著走。
跑得太快,還沒被虞煙追上,面前突然落下一道影。
舟舟抬頭,正對著男人俊朗的臉,眨了眨圓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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