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季家離開，顧念猶豫了片刻，直接開車到了季揚選中的新的公司地址。

人之托，忠人之事。

既然答應了季媽媽，還是得付諸于行。

事實上，也是很想就過來看看了。

但是卻不敢來叨擾。

來這兒，自己的出現，勢必會給男人造不好的聲譽影響。

車子停在了季氏樓下，顧念看著眼前雄偉的建筑，櫻抿起。

事實上，這一片地皮是當初季揚買下的，后來就準備用作季氏的辦公場地。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當時自己離開K市去了西雅圖，季揚也跟著自己離開了。

而后，這塊地皮季揚準備蓋房搞房地產，沒想到，三年后，建之后，季揚歸國，倒是派上了用場，作為季氏的商務樓了。

思緒有些散兒，顧念拿出手機撥通了季揚的電話。

電話在嘟聲之后很快被接通。

“念念？”

電話那頭響起季揚的聲音，好似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打來了電話。

“季揚哥……我在季氏樓下，你現在有空嘛？方便見一面嘛？”

“嗯，你在樓下等我，我很快過去。”

男人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好似讓人如沐春風，顧念勾起角。

“好。”

似乎，季揚從來都不會拒絕自己，他對于自己，一向都是有求必應。

……

顧念掛斷電話之后沒多久，季揚就出現在車前。

見季揚敲打車窗，顧念示意男人直接坐上副駕駛職位上，角出一抹明的笑意。

“今天心很好，所以我決定請你吃飯，季揚哥，說吧，你想吃點什麼？”

“嗯，火鍋吧，我吃的。”

火鍋？

似乎每次季揚跟自己一塊兒吃飯，都會優先點火鍋。

自己是很吃的，卻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吃。

顧念眸子閃了閃，隨后搖了搖頭。

“不見得是火鍋，季揚哥，你比較喜歡吃什麼？”

季揚見顧念認真的征求自己的意見，薄抿起，篤定道：“火鍋。”

顧念：“……”

聽著季揚還是沒有更改自己的態度，顧念抿道：“其實，不需要那麼遷就我的。”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男人遷就著。

年無知的時候，會覺得習以為常，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寵溺。

誰讓自己青春活力長得可呢。

時間久了，人難免會長大，也會跟著懂事了。

沒有人應該對你不求回報的付出……付出是相互的。

“習慣了。”

聽著顧念低喃聲，季揚寵溺的勾起角，極其溫潤，毫都沒有因為拍賣會上的事兒有所介懷。

對于顧念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

顧念：“……”

季揚的話，仿佛是千斤頂一般在顧念的心頭。

習慣……習慣對自己好，順從自己，遷就自己了嘛？

顧念咬了咬，角抿起，雙手握住方向盤慢慢收。

接下來的事兒……很殘忍。

自己做不來，卻必須要做。

無法許諾他未來，也不想他無止境的付出。

……

顧念并未將車開到火鍋店的門口，而是將車停在了一家淮揚菜的門前。

“這一家桃花源的淮揚菜很地道，嘗嘗看吧。”

“嗯。”

季揚點了點頭，眸子幽暗了幾分。

今天的顧念，很讓人意外。

有心事，有話想跟自己說……

……

服務生將顧念和季揚帶到包間，所謂桃花源，是采用復古的裝修風格，環境清新典雅，店里有著小橋流水，還有桃花盛開。

“季揚哥，你來點吧。”

顧念主將菜單推到了季揚的面前。

“嗯。”

“獅子頭，大煮干……”

季揚練的點了幾個菜，全數都是顧念吃的。

顧念眸微，輕聲道：“你怎麼都點我吃的，你喜歡吃的呢？說好今天是請你吃飯啊。”

“這些就是我喜歡吃的。”

季揚篤定的開口，顧念有些語塞，角上揚了幾分。

“嗯。”

季揚點完餐之后，抬眸看向眼前的顧念，見人垂下眸，若有所思，直接了當的開口道：“說吧，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都瞞不了你。”

顧念點了點頭，站起子抬手給季揚倒了杯水。

顧念小手攥了幾分，輕聲道：“我……”

顧念言又止，實在是無法白蓮花的開口，你去相親吧，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顧念到底還是沒有能把話給說出口，輕聲道：“我今天打電話給蘇珊了，準備繼續做康復治療了。”

顧念深呼吸一口氣，輕聲道：“可能下周左右來K市，到時候見個面，到時候檢查一下我的病。”

“怎麼會突然回國？”

蘇珊的工作很忙，平日里，西雅圖太多需要的病人，人的時間不會多到空降K市。

所以這也是當初顧念回國之后沒有繼續做康復治療的事兒。

“我想多半是要找家人吧。”

蘇珊對于自己曾經被拋棄的事兒，并未覺得是天大的丑聞，不可對人多言，有的時候和病人閑聊，方便打開彼此的心扉。

因此，顧念提及蘇珊可能是要回國尋找家人的時候，季揚明了了。

“嗯，配合的治療，我想，你一定會康復的。”

有了季揚安的話，顧念聞言勾起角。

“是啊，我也想盡早康復起來……不想再活在自己的小圈圈里了。”

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事實上，比起正常人，心是要脆弱得多的。

季揚視線落在剛剛顧念親自給自己倒水的杯子上，緩緩地抬手端起水杯放在邊抿了口。

“終于因為他想要重新堅持康復治療了嘛？”

季揚一語道破顧念的心事，顧念點了點頭。

“嗯，算是吧。”

畢竟兩個人是夫妻，畢竟……自己和傅景深已經邁開那一步了，以后會不了親昵。

顧念并不想依靠藥，也不想傅景深因此心有介懷。

重新開始……也想以一個健康的狀態和男人重新開始。

季揚見顧念提及傅景深的時候，眸盡是沉思，薄抿起。

很羨慕傅景深，可以牽扯著的心。

……

話題短暫的告一段落，氣氛有些安靜。

顧念準備繼續開口提相親的事兒，還是言又止。

有點兒……說不出口。

因為季媽媽說得對，自己一旦開口，季揚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見顧念猶豫不決，糾結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可憐，季揚心有不忍，直接開口道：“說吧，藏著掖著不是你的個。”

好吧，到底是什麼都瞞不了季揚。

“我……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勸你去相親的。”

顧念深呼吸一口氣，將心底想說的話給直接說出口，眸閃過一抹暗，說完之后便不敢抬頭再看季揚了。

雙手更是擰在一塊兒，好似擰麻花一般，顧念手心里張的都是汗。

“這是你的意見，還是我媽的意見。”

季揚的聲線溫潤，著幾分低沉，緒難以察。

顧念：“……”

什麼都瞞不了他。

顧念小手攥，深呼吸一口氣，知道季揚在凝視著自己。

“當然是我的意見。”

顧念角勾起，艱難的抬眸看向眼前的季揚，努力讓自己笑容明，并不心虛。

“嗯，撒謊。”

顧念：“……”

“我媽去找過你了嘛？”

顧念：“……”

“沒有……”

顧念想也沒想直接開口道，卻聽到季揚的低喃聲在耳邊響起。

“念念，你有些事兒可以瞞得了景深，但是卻瞞不了我……”

顧念：“……”

再度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姨也是為了你，嗯，而且在我看來，季揚哥，你確實是可以考慮一下了。”

事實上，顧念的個是不摻合人家的私事的。

只是還是努力的將心底早已準備好的臺詞和盤托出，明知道對于他而言是利刃，會讓他鮮淋漓的。

季揚的俊臉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眸子卻瞬間暗淡了幾分。

“嗯，我知道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在我媽面前為難的。”

顧念：“……”

預料之中的結果，顧念心底鈍痛，眸子忍不住泛著潤。

……

“菜都上齊了，快趁熱吃吧。”

季揚主開口道，笑意帶著幾分寵溺。

顧念本來是在擔心季揚的反應，見季揚這麼說，點了點頭。

“好。”

季揚主給顧念夾菜，顧念很快面前的碗里就堆滿了季揚夾來的菜。

顧念小口小口吃著餐盤里的味，卻味同嚼蠟。

……

一頓午餐，顧念索然無味，季揚同樣好不到哪兒去，拿起紙巾了角，順帶遞了一張紙巾給顧念。

“別心我的事兒，我一直比較心的是你和景深的事兒。”

季揚的表一如既往的溫和，顧念聞言抿道。

“好巧，其實我也擔心你們倆的事兒……以后你回到K市，你們倆無可避免的會有一些合作的。”

“我和他說過重新開始了……我也想讓你和他重新開始。”

顧念輕聲道：“畢竟，你們倆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嗯。”

季揚眉宇閃過一抹暗，抿道：“他發現……你害怕異靠近的事兒了嘛？”

“還沒有……我不想讓他知道……”

顧念淡淡的開口道，隨后角出一笑意。

“山人自有妙計，唔……放心吧。”

“嗯。”

季揚心疼的看向眼前的顧念，大抵，深一個人，是舍不得把自己最為鮮淋漓的傷疤呈現在他的面前的。

加上……聯系到顧念的心理巨大影，自己可以想像得到，顧念的傷疤對于而言有多麼的不堪。

“念念……你沒有想過調查當初袁珊為什麼要那麼做嘛？”

季揚并不清楚當年的事兒，目標鎖定了袁珊，畢竟……聯系到顧念提及的反應，加上現在對顧念的敵意，不難判斷出來。

“曾經想查過，但是一無所獲，所以……”

顧念角揚起一抹苦的笑意，“現在我們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在我這邊沒有討到便宜……我也會提防的，之所以不想撕破臉，是因為不想景深為難。”

說完，顧念站起子，眸看向眼前的溫潤的男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本不應該如此的……

“季揚哥……我沒事，你不要總是擔心我，我已經拖累你很多了……害你事業不穩定，失去朋友，被人謾罵，我……”

顧念緒有些激，一時之間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辭。

“和你無關。”

季揚站起子，認真凝視著眼前的小妮子，薄抿起。

“當初年的時候，我明知道你喜歡景深，可是我還是上你了。”

“后來，你選擇離開西雅圖，是我要陪著你離開的……”

“至于重新回到K市，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顧念：“……”

他總是這麼說。

顧念角勾起一抹苦的笑意。

“你這麼說的話，我負罪不會一點。”

季揚抬手了顧念的發，搖頭道：“我該謝你……能陪在你邊，覺得……很幸福了。”

沒有你……我的本無安放。

自己該謝，顧念讓自己竇初開，……

顧念：“……”

男人的眸子深邃，暖意十足，盡是寵溺。

顧念試圖張了張，卻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

“走吧……你緒不好，我送你回顧氏。”

“嗯。”

……

明明是顧念的車，結果卻是季揚開著將自己送回了顧氏，隨后顧念想安排司機送季揚回季氏，卻被季揚婉拒了。

顧念確實緒不太好，如男人所言，回到辦公室之后，顧念吩咐萊雅不要讓任何人打掃自己，顧念雙盤著坐在了地攤上，視線看向窗外的風景，懷里抱著玩偶，發著呆。

說起來，顧念認識季揚比起傅景深要早得多。

并不是認識的時間問題，而是季揚和傅景深的個問題。

還記得三歲的時候，自己坐在院子里玩泥，臉上抹得都是土，顧城是早已習慣了，傅景深則是小小的年紀高傲的狠，居高臨下，因為潔癖，對自己很是嫌棄。

而季揚，充滿氣息的小男孩，在自己面前緩緩蹲下子，用季媽媽為他準備的手帕，給自己拭臉頰。

“我媽媽說，孩子是不可以不干凈的。”

“妹妹乖，我給你干凈。”

“好啊……好啊……”

那個時候的顧念，狡黠，因為是家里排行老三，被寵得無法無天的，所以任的將手中的泥就往季揚上丟。

“啊哈……哥哥上也臟臟的了，唔……”

顧城看到之后都怒了，顧城和張琳聞聲而來，準備責罰自己，誰知道季揚卻緩緩地開口道。

“既然我們都臟了，那麼……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好啊，好朋友……一輩子都是好朋友的，嘿嘿。”

說笑著，顧念還用自己嘟嘟的小手將泥往季揚的小臉上抹，順帶給自己也抹了下，弄得顧城和張琳哭笑不得。

張琳則是一度嫌棄顧城，是把自己給寵壞了。

所以……

顧念仔細琢磨著，大抵是自己三歲時候的年結下了友。

慢慢的，長大了。

男孩和男孩之間越來越有共同語言了，自己則是屁顛顛的跟著二姐顧安安后做跟屁蟲。

平時季揚來了，自己蹭吃蹭喝……順帶蹭玩。

小手拉著男孩的大手，覺得比起哥哥好太多了。

顧城對自己理不理的……有著年齡差，認為自己是小屁孩……傅景深對自己眉眼都沒有抬一下。

唯獨他不嫌棄自己。

……

上小學之后，面對作業和值日，顧念便開始歪腦筋了。

去找顧城幫忙，顧城嫌棄的丟了一句走開。

雖然……實話說，平時顧城對于自己這個小妹妹是寵的，但是大是大非這樣的問題，尤其是耍，顧城還是有原則的。

顧念……去找顧安安幫忙，事實上，顧安安莫能助，的作業也不。

至于傅景深……

那個時候傅景深矜貴，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顧念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唯獨……季揚。

“季揚哥……你幫我做作業，我給你吃好吃的，唔，就是上次從你家帶回來的布丁，嘿嘿。”

“季揚哥，值日好累哦，人家想回家看畫片嘛……老師說了，如果不做完作業，不好好值日，可是要罰站的，好怕啊……”

到底季揚還是經不住自己的磨泡，就應允了。

導致的直接后果是，自己變本加厲，死纏爛打，一個勁的纏著他。

孩子不知道是非，只知道甜頭。

跟著季揚，自己有甜頭嘗。

……

上了初中之后，自己任妄為，膽兒也跟著大了起來。

例如……追傅景深，就是那個時候腦子一熱，提出來的……

“季揚哥，我決定追景深哥了，把他培養……我的忠男友，哈哈。”

“唉，想想看，為了顆小樹苗，放棄整片的參天大樹，好像不太值得哦……”

“季揚哥，景深哥對我理不理的，我靠……一點品味都沒有，唉，都想放棄了，不行不行，我如果放棄了，趙萌一定很得意，我一定要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