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結束，傅寒川從手室，轉到了病房。

一個多小時的手，并不復雜。

腹被刺破，幸而沒傷及臟，做了深層合，需要躺個兩天。

回到病房時，傅寒川人是清醒的。

白冉站在病床前，不敢正視他。

“冉冉。”

傅寒川朝出手，“過來，離我近點。”

白冉默然，走近兩步。

傅寒川握住的手，溫聲哄著，“不怕，我沒事了。”

接著，看向祁肆，吩咐道。

“這件事不要告訴家里，就按照原計劃，說我和冉冉，去約會了。”

祁肆皺了皺眉，“是。”

“了吧？” 傅寒川還惦記這事，剛才那麼一鬧，冉冉還空著肚子。

又去吩咐祁肆，“準備點吃的送來，要清淡好消化的。”

冉冉空著肚子這麼久，只怕都出虛火來了。

“是，大爺。”

祁肆不聲的瞄了眼白冉，轉出去了。

“今天的事……” 傅寒川握著白冉的手，叮囑道，“對家里，一個字都不要提。”

對弟弟妹妹倒是無所謂，就是怕祖母知道了，會念叨。

索一并瞞著吧，省的節外生枝。

低頭看著白冉，“等過兩天，你的手好些了，我們再回家。”

“……”白冉緩緩點頭。

心頭墜墜的，得有點不過來氣。

… 稍后，房門被敲響。

是祁肆送吃的來了。

“大爺。”

祁肆環視一圈，沒看見白冉，“白小姐呢？” “洗手間。”

“大爺。”

祁肆想了想，低了聲音，道，“一會兒，我把白小姐帶走吧？” “嗯？” 傅寒川臉瞬時一沉，“這是什麼話？” “大爺。”

祁肆皺著眉，急急道，“你的傷，我都知道了，是白小姐……” “住口！” 傅寒川低喝著，打斷了他，“不是故意傷的我，沒想傷我！” “大爺，這樣才危險啊，萬一，白小姐又控制不住自己……” “別說了！” 傅寒川再次喝斷他，溫淡矜貴的眉目深深攏起，眼底的溫度急劇的下降，變得冷。

“這種話，我不希再從你里聽到！”

 “……” 誠然，他知道，祁肆是為了他好。

但是。

傅寒川瞳眸愈發的，“即便真的，要對我做什麼，也都是我該的。”

“……”祁肆一凜。

默了默，點點頭，“是，我明白了。”

既然大爺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些什麼？ “去擺桌子吧。”

“是。”

祁肆點點頭，又道，“姚樂怡和白小姐見面的錄音，我發到你手機上了。”

“好。”

傅寒川頷首，臉稍稍緩和。

洗手間里。

白冉站在門后，素白的臉上，沁出細的汗珠子。

他們的聲音不大，只是聽見了一點。

但是，大概是什麼意思，還是能明白的。

沒立即出去，稍稍待了會兒。

等到祁肆差不多擺好桌子，白冉拉開了浴室的門。

“冉冉。”

傅寒川靠在床上朝笑著，“吃的送來了，我沒法陪你，你自己乖乖的，吃一點。”

“是啊。”

祁肆過來招呼，“白小姐，多用點，不然，大爺躺著也不安心。”

“嗯。”

白冉笑笑，“好……謝謝你。”

“不客氣。”

這邊。

傅寒川劃開手機，戴上藍牙耳機，趁著白冉吃東西的時間，聽完了錄音。

呵。

和他預料的大差不差。

姚樂怡死都不認為自己錯了不說，到了這種時候，還費盡心機的要拆散他和白冉！ … 傅寒川打了麻醉，需要在四個小時后，才能進食。

祁肆讓人準備的流食，從榮福居訂的湯。

白冉盛了一碗，端到病床邊。

“辛苦了。”

傅寒川撐著胳膊要起來。

“別。”

白冉皺著眉，阻止了他，“躺著吧，我喂你。”

“這樣……？”傅寒川挑了挑眉，“好啊。”

他們倆之間，一直以來，都是他照顧。

既然想要照顧他，那他也不能推辭。

“給。”

白冉舀了一勺湯，吹了吹，送到他邊。

傅寒川配合的張開，喝了。

“也吃點。”

白冉撿了點細碎的末，“是糜，很碎，燉的很爛。”

“好。”

等喂完他，白冉又了紙巾，給他了。

傅寒川失笑，“這是拿我當元寶了。”

聞言，白冉立時鼓起了臉頰。

“別生氣。”

傅寒川趕忙拽住的手，“我是夸你呢，你是個好媽媽，也是個好妻子。”

好妻子？ 白冉眸暗了暗，順勢在床邊坐下，任由他握著的手。

著他，幾番猶豫，躊躇著，開了口。

“寒川。”

“嗯？” 傅寒川看著，就是有話要說。

“想說什麼？” “我……” 白冉深深呼吸，緩緩吐字，“我想要，接治療。”

“？” 傅寒川先是一怔，“什麼？” 但很快反應過來。

臉上的溫與笑意迅速斂去，低吼著否決了，“不行！我不同意！” “你聽我說……” 白冉看著他俊的臉，以及眼底散發出來的寒意。

咬著，鼓足了勇氣。

“我現在，很混。”

白冉整理著思緒，“我好像，應該恨你……” “你混，是因為，你聽了姚樂怡的話！” 傅寒川墨黑的深眸逐漸裂開某種裂紋，“你別聽的！一個字都別聽！” 他道，“就是不想我們在一起！故意說的那些話！你要是真聽了的，那就正中下懷了！” 是，這樣嗎？ “……”白冉默了默。

搖著頭，“我知道，我病了，我的腦子，不夠用……” 再次鼓起勇氣，磕磕絆絆的道，“所以，我想要，以前的‘自己’，來做決定。

我知道，現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以前的你？真正的你？” 傅寒川腦仁開始痛，腹部的刀傷，在這一刻已經算不了什麼。

泠泠的嗓音帶著無奈的悲愴。

“可是，冉冉，那個治療……并不能保證，能讓你恢復到從前！” 還可能會讓更加糟糕！甚至，失去生命！ 傅寒川撐著胳膊，坐了起來，單手搭著白冉的肩膀。

“萬一，有個萬一……你要我和元寶，還有康康，我們怎麼辦？啊？” 他們擁有缺陷的，總好過，失去！千千萬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