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的小道里出來，看到的就是綠茵茵的草原和凹凸不平的山石，姜汾被即墨瓊拉出了暗道。

一邊拍著服上的灰塵，一邊觀察著四周。

“這林家老祖考慮的倒是周全。”

他們在道里走了兩個多時辰，看況，這里應該離青石鎮有一段距離了。

暗道里又冒出了一個腦袋，林無淵小心的鉆了出來，瞧著周邊無人，他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

瞧著他警惕的模樣，即墨瓊很是不爽。

“戒備誰呢，你林家的功法我們嗚嗚本看不上！”

林無淵一向是個謹慎小心的子，如今也被他燥的面通紅。

他看向了姜汾。

化神真尊的關門弟子，七歲筑基的天之，是他經脈寸斷之前都比不上的天姿。

自己強就算了，還有一個起碼元嬰期的靈，和一個本看不底的人護衛在側，足以見閭丘真尊對這位小弟子的護。

而且師父是化神期，老祖留下這套功法的時候也才元嬰巔峰……

不知道他劇烈的心波，姜汾安似的拍了拍即墨瓊的手臂。

“我還沒說話呢，你氣什麼？”

即墨瓊氣呼呼的，還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我看不慣，你對他那麼好呢，他還猜忌你！”

小狼一向是懶洋洋的模樣，要麼乖巧要麼，有這樣可的時候，氣得像個鼓起來的海豚。

姜汾眼中帶笑，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看向林無淵，面也淡淡的。

指著自己，“我是筑基，你是練氣。”

“我想殺你，在暗室就可以。”

上說著這樣的話，面卻一直淡淡的，沒有冷漠，也沒有憤怒，眼神更是帶著孩子獨有的清澈明朗，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林無淵卻險些在這樣的眼神下潰不軍。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比的卑劣。

是啊，這樣的人，有多珍貴的功法供選擇，實在沒必要覬覦他林家子弟才能使用的功法。

這五年，他到了世界的惡意，也不愿意接外界的善意，甚至卑劣的去揣測它。

“…對不起。”

艱難的說出這句道歉，林無淵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心底一直桎梏著他的鎖被解開，若是經脈沒有斷裂的話，這場頓悟必然能使他更上一層。

深深地鞠了個躬。

“謝謝你們。”

林無淵的背影比前些日子看著都輕松許多，即墨瓊撇了撇。

“他這麼回青石鎮，不是自投羅網？”

“林管家還在，更何況這麼大的事，宗門不會不管的。”

小姑娘拍了拍子，也慢悠悠地向前走去，即墨瓊追了上去，幾次想要問問題，卻又別扭的止在間。

姜汾笑著看他，“怎麼了？”

像個氣的小媳婦一樣。

他的力量還沒恢復完全，化了人形還是個十幾歲的青年，穿著一極的銀白裳，在行間似乎還有些漸變的模樣，像極了耀眼的銀河。

姜汾好幾次職業病作祟都在想，若能把這個染出來，再稍微作一番，必然能夠引起無數的修追捧，靈石大把大把的賬。

不知道小姑娘又一次惦記起了自己的皮，即墨瓊扭著說著什麼。

“什麼？”聽不太清楚，姜汾再次問道。

小姑娘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疑，似乎還有著若有若無的鼓勵，即墨瓊抬起頭來，認真的問道。

“他…也是你選中的朋友嗎？”

就像是第一次見面為他治傷，在黑黑的山里給他能夠照亮一方的夜明珠，在那樣的雷雨天里冒著雨把他抱回去，還記得他…怕，怕黑。

這樣的細致，不是只對他一個人的嗎？

狼群向來都是群結隊的，遵循的確是叢林法則，若是誰跟不上隊伍，便會被毫不猶豫的拋棄掉。

人類的險惡他也知道，可在他眼里，姜汾是不一樣的。

姜汾是黑夜中最閃亮的夜明珠，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只有這一個朋友，好像有許多。

“噗嗤～”

“咳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真的有點好笑鵝鵝鵝鵝……你別別扭扭的是在糾結這個事？”

扶著即墨瓊的手臂笑了許久，姜汾這才了笑出來的眼淚，真誠道。

“江瓊小朋友，你幾歲了鴨？”

看他每天對蛋蛋不屑的模樣，稚起來和小黃簡直一模一樣。

即墨瓊耳朵通紅，很好的耳朵變了茸茸，還的了，姜汾眼睛一亮，手要去，對方微微一頓，默默的彎下了腰，將自己送了上去。

放下了踮著的腳，小姑娘笑瞇瞇的了。

知道不能逗的太狠，姜汾的放過了已經紅到了脖子的某人，一邊走一邊了個懶腰。

“林家的心法特殊，只有留有他們林家脈的人才能修習，旁人拿著也與肋無異，更何況我有師父和師叔，有了量定制，也沒必要臟了手去搶個用不上的東西。”

在外人看來是個寶貝的傳承，對姜汾而言，不過是個肋罷了。

即墨瓊有些疑，他問的分明是朋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起了這件事。

姜汾繼續道，“那機械確實是個寶貝，可林家老祖那模樣你也看到了，明著呢，拿個還不錯的寶貝換外人庇佑他林家子嗣。

蛋還分兩個籃子放著，不就是為了傳承落在他林家之人的手上？即便搶過來了，也不知道還會留下什麼后手，修習到一半，走火魔了也說不準……”

回過頭，卻看到即墨瓊傻呵呵的表，忍不住笑了。

“你干嘛呢？”

是狼的時候還酷的，變人怎麼更像個二哈？

即墨瓊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姜汾，表正經卻抵不住眼中的笑意。

“所以，你看到林無淵渾是的模樣，腦子里卻在想這些東西？”

姜汾神一頓，直直的看著即墨瓊的眼睛，沉默的點了點頭。

“是。”

所以不是個多善良的人，雖然外表是個小孩子，卻永遠做不到姝對小樹那毫無雜質的關懷。

殺過人，也會算計，不會因為一個人多可憐就費盡心思的去救助。

當初選擇救下即墨瓊，也不過是因為那時的他毫無反抗的能力，且一粒丹藥對自己來說，無傷大雅。

他如果因為救命之恩覺得自己是善良的大好人，那就錯了。

穩住心神，姜汾微微一笑，表從容。

“你可能，需要重新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