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才不夠呢！”

姜汾聲音悶悶的，“傷害你的人都沒有得到報應，你怎麼這麼容易滿足？”

怎麼這麼容易，就愿意再相信？

在這一刻，姜汾是真真切切的恨鐵不鋼了起來。

要是遇到這種事，不說毀天滅地吧，起碼日日夜夜都要想著讓仇人不得好死。

他怎麼就這麼容易走出來了？

他怎麼……就不恨呢？

“嗝～后來呢？”

“不許說假話騙我。”

即墨瓊無奈的笑笑，只能一點點平小姑娘的淚痕。

那些過往的傷痛，在看到小姑娘的眼淚時竟然也開始慢慢愈合，如今一想起來，也不再撕心裂肺了。

“他折磨了我半個月，希能把我馴服，配合他在眾人面前演戲……可他連第一步都沒有辦到…白叔叔他們開始懷疑起了他，氣急敗壞之下，選擇了直接殺人取。”

真相或許更殘暴一些。

他被關在手不見五指的黑室里，沒有亮，沒有聲音，沒有水源，也沒有吃的，沒有任何人愿意理他，絕的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自己。

在里面呆了一天，兩天，半個月……或許是半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渾渾噩噩間只覺得是一輩子。

慢慢的，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渾上下都使不上一丁點的力氣，恍惚間覺得自己或許會死在這里。

在最后一點意識消融之前，他看見了氣急敗壞貍貓王。

那人罵罵咧咧的提起了他，大罵手下的人都是廢。

他認識到自己打破不了主的傲骨，使用了最激進的手段。

即墨瓊被鎖鏈吊在空中，清醒地看著自己的手腕被一刀割開，嘀嗒往下流，一滴一滴的掉在玻璃瓶子里，發出清晰的聲響。

一瓶、兩瓶……久到他認為自己或許要變一干尸。

然后便是，還有半邊心臟。

“他企圖用那半邊心臟，再造出一個能有狼效果的我。”

即墨瓊冷冷的笑了笑，“癡人說夢。”

雜貓永遠都是雜貓，拿了他那麼多的，也不過堪堪晉升到了元嬰后期，每隔一段時間還要灼燒的痛苦。

這是用了不屬于他的東西，理應到的懲罰。

姜汾心疼的踮起腳尖，了年的頭發。

“都過去了，嗝～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即墨瓊眼中帶笑，看著小姑娘努力的憋住自己不要打嗝的模樣。

分明是在說他的事，當事人只剩麻木，另一個人卻在真心實意的為他心疼。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有些委屈。

第一次嘗試敞開心扉。

“其實刀割下來…好痛。”

“我其實也怕黑。”

“也好怕流……我還怕下雨，一聽到雨聲滴答，就好像控制不住的嘀嗒嘀嗒的掉落，一聽到那個聲音，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很怕痛，為了不讓他們如意，卻裝的一點都不害怕。”

他突然笑了笑，讓小姑娘坐在床上，半蹲下子抬頭看。

黑暗中其實也看不清楚什麼，可年卻無比認真，聲音溫和，眼中似有星。

“但是我現在不怕了。”

“以后也不會怕了。”

“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姜汾呆呆愣愣的看著即墨瓊的廓，分明是個五都俊朗的出奇的年人，卻看到了小狼的影子，甚至能到他故作鎮定下緋紅的耳尖。

手了耳朵，果然手一片熾熱。

年的耳朵紅紅的，卻還是倔強的看。

“你會陪我的，對嗎？”

無論要什麼，只要他有，他都可以給。

“哈！”

姜汾突然笑了笑，從床上了下來，笑著出了一只手，用行表明態度。

“我變異峰可沒有白委屈的弟子，走！咱們你報仇去！”

的鼻子紅紅的，卻帶著明的笑容。

“雖然你不是咱們變異峰的弟子，可我是呀…四舍五，你也算是我的靈寵了，放心！我師父師叔肯定為你做主。”

聽著小姑娘熱洋溢的聲音，即墨瓊忽然笑了笑。

年笑著出了他的手。

一大一小，兩手相握。

“好，那就…拜托主人為你的靈寵做主了。”

姜汾：“咳咳咳咳！！！”

即墨瓊心中一慌，連忙去拍小姑娘的背，眼中卻帶著令人心醉的笑容。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卻都帶著笑意。

一顆漂泊的心，總算是找到了安。

……

小瓊兒被兩手指的鐵鏈綁在了刑架上，貍貓王了手上鋒利的匕首，睜開了一雙帶著紅的眼睛。

“主，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你是不是廢？”

“你還是個孩子，不需要承擔這麼多，外面的那些事都是大人應該心的。

做個小廢被大人們好好保護起來，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人伺候著，你依然能過從前那樣奢靡的生活，何必執著呢？”

鋒利的刀刃湊近了手腕，聲音宛若毒蛇。

“我這一刀下去，好一點的結果都會損傷基，基這東西……傷了就廢了。”

“最后的結果總是一樣的，主，您只需要低頭就好了。”

只要一低頭，就能逃這漫長的痛苦折磨，馬上會有高床枕，奴仆群。

會有妖界最好的大夫為他診治，所有的疲勞都會被平，先假裝低頭……

小瓊兒抬起了下，眼睛帶著疲憊的紅，卻有著高高在上的不屑。

“你是低頭低習慣了，才有這方面的變態趣味嗎？”

雖然對方才是被綁著的，可貍貓王卻覺得，他才是那個矮一頭的人。

他突然被刺激到了，想到了自己卑劣的過往。

“啊啊！去死！你給我去死啊！”

鋒利的匕首狠狠揮下，他瘋了一樣的想要報復，想象中漿迸裂的畫面卻沒有出現。

后腦勺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貍貓王不可置信的回頭。

砰！

施暴者狠狠地撞在了墻上，像一塊破布一樣的癱倒在地。

即墨瓊收回了長，居高臨下的看他，那雙眼睛中帶著冷意。

這是他年的噩夢，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好久不見。”

真的，太久了。

紫黑的火焰涌出，除了那焚燒一切的力量，又似乎多了什麼。

那一擊力道很強，貍貓王瞪大了眼睛，嚨里發出了老舊風車一樣的息，察覺到了死神的威脅，努力的向出口爬去。

“啊！”

“…啊。”

火焰像是在戲耍一般，直到看著他爬到了門口，才一口吞下。

貍貓王的聲響徹云霄。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