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語調，像是輕喃。

像極了從前的那個孟煙。

季琛形一頓，低頭去看。

眼神復雜而濃烈，包含了太多的緒，他啞著嗓子試探開口：“沒想到現在，還會有人用這麼老套的方式。”

結果可想而知，孟煙再抓不到任何有效信息，皺了皺眉，茫然搖頭。

“老套嗎？”

又自顧點頭，“或許吧。”

看到孟煙這種困的模樣，他的心有一瞬間被揪了起來，心頭抑著種難以言喻的憋悶。

這是季琛這麼多年來從未到的一種覺，憋悶，無力。

他忽然確定之前的想法，自己終于找到的孟煙，已經失憶了。

他費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收回視線。

然而孟煙心里沒比他好過多，那些記憶猶如魔咒一樣纏繞在周，任憑如何費力也抓不住，像是一閃而過的流星，抓不住尾端。

可這些委屈卻說不出半分，不敢告訴季琛失憶了，又不知道和季琛之前發生過什麼。

進退兩難下，孟煙閉眼：“季琛。”

“嗯。”

“我想麻煩你件事。”

季琛看著，點頭：“你說。”

只要孟煙說出來，不管是什麼他都會給，只要……

只要孟煙別再折磨他。

“給我點時間，我想自己靜一靜。”

腦中負荷過重，已經無暇再去顧忌其他。

季琛心中兀自松了口氣，語氣并無起伏，點了點頭：“好。”

就這樣，孟煙被送了出去。

孤零零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一手拿著面包，一手拿著礦泉水。

下，的小臉顯得有些蒼白，單薄瘦弱的子更是出一難以言喻的悲傷。

在第不知道多次嘆氣后，孟煙接了自己現在的況。

心中有些懊悔，自己出來的時候好歹把手機拿出來，這會子可真算得上無分文了。

就在想著今晚該怎麼辦的時候，遠一輛好車停在那里。

季琛凝視著那道小的影，眼睜睜地看著一口面包一口水的喂飽自己。

倒是有個意外的人出現了。

孟煙看到海昭的時候，并無意外，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來了。

海昭站到邊，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怒意。

這樣的畫面孟煙突然覺得一點也不陌生，甚至和那天車禍腦海里的畫面重疊了。

孟煙眸輕閃，淡淡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海昭沉著臉，犀利的目像是要把穿了似的，“你去哪里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孟煙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在酒店，手機丟了。”

“啪——”

海昭拿起一沓照片憤怒地摔在孟煙的面前，“姐姐，為什麼要騙我。”

照片散落在地上，孟煙垂眸看了過去，照片上都是跟季琛在一起的畫面。

所以，海昭早就知道了，甚至從一開始就一直找人監視著。

那些以為是季琛派來的人全都是海昭派來的。

孟煙覺得有些可笑，皺著眉頭道：“海昭，我到底是誰？”

這是第一次對于自己是不是海昭妻子的事產生懷疑，甚至開始思索之前所有被拋擲腦后的問題。

所有的記憶都是海昭告訴的，如果那些都是假的，和季琛又到底是什麼關系！

海昭愣了一下，沒想到孟煙會突然這麼問，心里有些發虛，“姐姐難道不應該先給我一個解釋嗎？你答應過我不會和季琛見面的。”

孟煙沉默不語。

海昭心底的慌張開始蔓延，他有些張說道：“只要……姐姐和我回去，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當作沒有發生，我做這些，都是因為太在乎姐姐了。”

在乎？

“是嗎？”孟煙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海昭，不不慢地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很怕我找回記憶。”

“怎麼會！”海昭的聲音不由得拔高，“姐姐你想恢復記憶我都會幫你的，只是，你在季琛邊只會到傷害，他這個人很危險。”

海昭很清楚，孟煙是不可能恢復記憶的，自然有恃無恐。

孟煙眸一凜，抬手甩開了海昭的手，“海昭，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難道你打算等著我生下來自己去做DNA匹配嗎？”

海昭心中忐忑，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閉著眼吐了口氣。

終于全盤托出，“孩子是……季琛的。”

他頓了頓，忙又倉促補充道：“但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會視若珍寶，絕對當作自己的親生孩子對待的！”

孟煙沉默地垂眸看著地上的照片，才發現，原來在季琛邊的自己如此的放松，甚至……有一些滿足在其中。

這些都是在海昭邊從不曾出現過的。

這一刻，海昭不管說的有多委屈和深，孟煙都沒有毫的波，甚至覺得可笑。

海昭將那些照片踩住，半蹲下拉住的手：“姐姐，你是打算和季琛在一起嗎？你可別忘了，他只是在報復你，利用你而已。”

孟煙聞言，心里一沉。

海昭繼續說道：“季琛的母親許如眉是被你母親害死的，不然你想要和他斷絕關系的時候想弄死你，他現在就是想要等到你喜歡上他后，在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失去所有的一切。”

孟煙不自覺攥了拳頭。

直覺不會騙人的，至在海昭說前半段的時候，莫名地相信。

這種覺讓孟煙十分的不舒服。

不對。

孟煙猛然反應過來，明明母親的墳墓和季琛母親墳墓在一起……

“姐姐是不是很好奇，你明明在海城長大，可你母親的墓碑卻在申城。”

孟煙看向他，“繼續說。”

“季琛就是想要你母親眼睜睜地看著他是如何地折磨你的，姐姐，我是真的你，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他嘆了口氣，一臉心痛，“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孟煙輕眨了下眼，心里的底氣消散了大半。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