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在消失的樓梯，我腳放到原本應是水泥板子的地方，卻沒有一點兒力傳回來。|

不是障眼法，而是樓梯真正的消失了。

從我的視角來看，手電筒照下去，依然是空的樓梯空間，直視下去，黑乎乎，除了最開始前三節的樓梯還在之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當然，這里面也包括雜小道和那個做丹楓的孩子。我轉過頭來看歐指間，他也湊了過來，往下看，然后驚訝地指著下面，說剛才明明看到小蕭已經……

他也困不已，奇怪之極。

虎皮貓大人一揮著翅膀，說無妨，這棟大樓有古怪，整的布局是按照一種做“聚煉魂十二宮門陣”的邪門陣法布置的，有顛倒乾坤的功效——當然，這只是在吹牛波伊，頂多就是能夠讓于正中的人空間混，難以陣而已。畢竟這東西最大的功用不在于困人，而在于困鬼……

趙中華眉一挑，說困鬼？還請大人指教。

虎皮貓大人得意地往下面飛去，消失了一兩秒種后又出現在我們眼前，說果然不出所料，然后對著趙中華說：“看你這麼陳懇，大人我就再跟你聊五塊錢的天吧。聚煉魂十二宮門陣是專門在埋葬了太多冤屈死人之地的一種布置。冤魂多，則怨念強，怨念強則氣重，鬼氣森森，易撬死門。這死門，便是通幽府的節點。有心者便利用這死門之氣，練就起恐怖的惡鬼來馭使。但是擅長陣法者，并不一定能夠制服這鬼，便需要陣法來配合，小心磨礪，最終方能為他所用……所以說，這宮門陣，不是用來困人的，而是用來困鬼的！”

歐指間問這惡鬼，指的是石柱里面困死的這十二個子所化的鬼麼？

虎皮貓大人說不是，那些子其實也是些可憐的傀儡，練到最后也不過是為了給蹲伏著的那頭大鬼作食糧而已。我們走，這里確實有古怪，那頭大鬼一直在沉眠，不至大不蘇醒。但是現在況有所不同，陸左你這個拉怪的家伙，手上那惡毒的詛咒就像黑暗中的燈塔、海水里面的鮮，要萬一將那家伙提前弄醒，那樂子就大了，還是那句話，便是大人我，也只有摟著屁跑路的份。

趙中華已然接了虎皮貓的神奇，著臉問：“大人，你可知這幕后之人練這邪門的東西，有何用？”

虎皮貓大人撲楞著翅膀飛著，說古來萬千邪門，只求一件事，那便是長生。生存的是意義之塔中最高的存在，長生不老，搞來搞去還不就是這一點兒破事麼？它已經飛到了樓梯上空剛才消失的地方，就在那界碑，懸停著，翅膀揮舞著，似乎在畫著什麼。它念念叨叨地說：“那鬼已經驅了法陣，殊不知，大人我玩兒這東西的時候，們的爹媽都還沒有出生呢……艸！”

隨著虎皮貓大人霸氣地臟話一出口，我們便覺整個空間都一陣震，而原本空空的樓梯又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不過這樓梯并非原來的那“之”字型，而是一條直黑暗口的長形舷梯。看著那口中不過的黑暗繚繞，我們心中都有些猶豫，說這是啥子東西，咋弄出這個來了？

虎皮貓大人說陣法走移，單向封閉了，你們以為那麼容易走能直走二樓、一樓、地下停車場，原路返回出去？這里是死門，也是唯一的生門，跟隨我直中樞，毀去其中設置，不然，我們轉到明年，都轉不出這個陣中去——你們以為這陣法有那麼容易破麼？再說了，小明那雜已然跌了陣中，我豈能不管？枉費了他蕭家喂的這麼些年糧食……

我們都有些不著頭腦，更是被那像死亡深淵一般的樓梯盡頭嚇得膽寒。

不過這扁畜牲雖然賤，但是向來都還算是靠譜的，我將朵朵先行收回槐木牌中溫養，并把蟲子也收回，亦步亦趨地跟著，緩步走下樓梯。虎皮貓大人看著我，鳥眼睛里芒古怪，說不行，陸左，你下去，只怕要將那沉眠的猛鬼給惹醒了……不過它又看向蔫了吧唧的趙中華、口中還流著鮮的歐指間，搖頭，說這一堆殘兵敗將，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你……

說著這話，它往下面飛去，說跟上了，然后有一聲細不可聞的話傳來：“反正到時候見機不妙，我可以先跑的……”

聽到這話，我下樓梯時差一點就踏空，滾下樓去。

這死母，果真不是個好人。

歐指間、趙中華和我，我們三個人順著這樓梯緩步而下，覺這樓梯奇怪得很，在里面走著，力，有如在水中前行，無不在的力量積著我們，仿佛強一下子大了好幾倍。歐指間老爺子喃喃地嘆氣，說活了六十余載，學藝行近二十余載，倒是第一次見識這陣法之力，玄學之妙，無止境，朝聞道，夕可以死矣。他說這話，心灰意懶，有著淡淡的傷，讓我心頭有些不詳。

越往下走，黑暗越發的濃重，粘稠如墨，到了最黑暗之，照不兩米。

二十多米的樓梯，我們走了五分鐘，這一步一步，走得甚是艱難，積在我們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虎皮貓大人也不飛翔了，而是站在我的肩膀上，催促著快走，若讓那逃逸的鬼占得了先機，到時候我們就只有逃命的份了。我問什麼先機？虎皮貓大人卻不答話，頭扭向一邊，看著前方。

我看不到它的頭，但是卻覺氣氛異常的沉悶。

它嚴肅了——這扁畜牲母，竟然嚴肅了起來，那麼說明況已然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黑暗是一道門，走到了樓梯的盡頭，虎皮貓大人推開這扇門，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兩百多平方的大廳，四面無窗，墻壁上有淡淡的暖黃燈存在，錯落有致地分布著。大廳里并不是一無際的空曠，而是擺著很多石鼎、鐵釜等祭祀之，還有許多書柜，將空間分隔開來。而在我們的對面，還有一扇閉的鐵門。我聞著這里的空氣，覺有一子土腥味和陳腐的灰塵氣息。仔細聽，還能夠聽到有嗡嗡的換氣扇的聲音傳來。

這真的是太神奇了，這個地方是哪里？它還是我們所在的灣浩廣場主樓麼？

見到我們眼中的疑問，虎皮貓大人解答，說這里是主樓的地下室，當然，這個地方比地下停車場還要下面，在設計圖紙中肯定是不會出現的，而這里，一定就是那些家伙開壇祭法的地方所在。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進自有方法，需依靠著聚煉魂十二宮門陣而為，尋常人是絕對辦不到的。

地下室？這里面居然是地下室？

我們面面相覷，我越發地對這只長得癡的鳥兒心中起了一些敬畏，難怪蕭家人對它恭恭敬敬的，原來確實是有著大本事的——它一出面破陣，竟然越過空間的障礙，把我們引至了這地下來，而且對此地，我敢相信它決計是沒有來過的，卻是頭頭是道的樣子。

走了幾步，我立刻被前方的一個半人高的石碑所吸引。這石碑是呈一座九層高塔的模樣，上面麻麻的，全部都是雕刻的圖案和花紋，這圖案十分象，線條簡單流暢，有一種數學之。我站在面前，對這石碑有一種既悉又恐懼的覺，心里面麻麻的，有一種莫名的緒在里面。

我似乎聽到了心底里面，有一個悉的人在呼喚著我：陸左……陸左……

不是我，趙中華和歐指間都發現了異常。特別是趙中華，他瞇著眼睛，瞳孔里面不時有紅的芒閃現出來。過了幾秒鐘，他抿著，似刀削，說這里面，有好多魂魄在，被腐蝕消化著。虎皮貓大人見到了嘎嘎大笑，說真他媽的巧，那句詩詞怎麼說來著？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他在燈火闌珊……找了大半天，小毒，你那阿兄弟的命魂，就在這里啦！

我心中大喜，說果真？歐指間也大笑，說值得，值得，果然是在此，能夠解開謎底。

虎皮貓大人吼我，說小毒，你還不快快把阿的命魂給納槐木牌中？再消磨一段時間，只怕也來不及了。即使找回，阿也是傻子一個，只怕再也不能恢復神志了。我立刻著急，將手放石碑之上，心神沉浸如其中。果然，如同震鏡之前的世界一般，這石碑中也有無數魂魄環繞著，我在這多若繁星的印記中，找尋到了最悉的那一縷。是阿，他比旁的要明亮許多，顯然被拘來此地并不久，所以也不像其他魂魄一般，早已被磨滅了記憶，渾渾噩噩地停留著。

導引命魂，我早有了經驗，持著咒，我小心翼翼地將阿的那一縷命魂，給導進了前的槐木牌中，讓他跟朵朵一。見我完這一切，歐指間著花白的胡須，說好，總算是完了小友的拜托了。

我扭頭看著停留在石碑上的虎皮貓大人，問接下來怎麼辦？

它嗅了一嗅，說你們有沒有聞到一很重的腥味？

我們聞言，都吸著鼻子，果然，有一濃濃的、甜的讓人頭發膩的腥味，正從東北角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