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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蠱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掮客差猜,恐怖人彘

踏上大其力的街頭,看著悠閑自在的當地人和穿梭如織的游客,完全看不出來這就是盛傳已久的金三角中心城市。這個城市并不大,但是卻有著獨特的一面,它是緬甸靠近泰國邊界的邊境城市,與泰國的湄賽僅僅一河之隔,所以在這里泰銖和緬幣都是流通的,我們在兌換了貨幣的同時,找了一個向導。

這個向導做剛,我們按照慣例稱他為吳剛,他樂得臉都開了花,而我們則笑得略微尷尬。

吳剛……這位仁兄,和在月宮外面天天砍樹的那個哥們,名字著實很像。

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尋顧老板,因為沒有頭緒,我們前來的時候已經求助了大師兄所在部門的暗線,他在電話那頭考慮了一會兒,告訴了我們一個名字和地址,讓我們到了大其力,直接找那個人。這個人的外號做老鬼,大號做廖添丁,在大其力開了一家專營日用品批發的商鋪,專門從國批發廉價的小商品過來賣。

跟以前一樣,虎皮貓大人又展翅高飛,單獨行去了。

吳剛是我們下飛機時在機場外面遇到的,因為大其力已經發展為旅游和邊境外貿城市,所以在附近像他這樣的閑人,一般都很多。他們通常都會說點緬語、泰語和含糊的云南話,口齒伶俐,而且識大其力的一切事。吳剛是數能夠聽懂普通話的向導,從機場到大其力市的路上,他告訴我這都是看中國電視劇學的,他說在中國電視劇里面,他最喜歡看《西游記》和《還珠格格》,特別是后面的那一部,他反復看了十幾遍,連中國的普通話,都是在那里學到的。

吳剛的口音古古怪怪的,當他說起“憨豬哥哥”的時候,我和雜小道愣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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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我們只是需要他幫忙指路而已。

大其力市區并不大,說像是國的小縣城都有些抬舉它,但因為是邊境城市,所以也比緬北其他的地方要繁華一些。走在小城里有著濃郁的異國氣息,聽吳剛說這一片生活著將近一百個個不同的民族,看著這些風各異的建筑和穿著,確實也是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

我們在達商業街的附近,找到了老鬼。

這是一個接近六十歲的男人,眉,眼睛通紅,皮和當地人一樣的,要不是他說著一口正宗的云南昆明話,我們還真的不敢把他和一個中國人,給聯系到一起來。老鬼店子的生意還算大,除了有兩個兒子在幫忙外,另外還請了四個本地人。當我們說是那個暗線介紹過來的(名字就不了),他點了點頭,遣走吳剛之后,把我們帶到了后院,沏茶談事。

老鬼以前是云南的知青,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期的時候,因為緬甸發生了大量的排華大暴,在仰很多華人、華僑被殺害,華人團、學校被查封,這個義憤填膺的年便和同伴們越過了國境線,來到了靠近云南的果敢,跟著彭家聲的武裝,一起加了緬甸人民解放軍。經歷了幾十年的硝煙洗禮,歲月崢嶸,往事如煙,現如今的他,已經居在了大其力市這麼一個異國他鄉,討了一個撣族的婆娘,開枝散葉,過上了平淡的生活。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樣子,老鬼其實還有一個份,就是戰線的一個重要聯絡人。

說明了我們前來的目的,老鬼說他的人確實看到了姚遠了,沒有過關到泰國,而是往北邊的深山行去了,而秦立這個人他并不知曉,還需要繼續查才是。他的回答并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因為在大其力,一個華人所擁有的能量并不算巨大。當然,如果北上直走,到了第一特區果敢,那就是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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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我和雜小道一直在討論為什麼秦立會將顧老板綁了,然后跑往大其力這個方向來,然而卻一直沒有頭緒。老鬼答應我們,幫我們留意一下秦立這個人,至于跑到北部山區的姚遠,這個他也幫不上忙了。北邊的山區通閉塞、山巒疊嶂、叢林布,眾多民族在那里生存繁衍,還有各式各樣的割據勢力、區域力量或民族武裝,一旦進那里,別說他,就是軍政府,都施展不開手腳。

那是是毒蛇猛和山民的天下。

他猶豫了一會兒,讓我們去湄賽河畔找一個做差猜的泰國人,這個家伙是一個報掮客,整個大其力若說誰的消息最靈通,那一定不是當地政府,而是差猜。他與周邊的各個勢力都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并且利益共,是一個相當傳奇的家伙。

老鬼說如果我們很急,可以讓他二兒子帶我們去找差猜。

我們點頭,站起來與老鬼握手道別。

老鬼的二兒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因為母親的原因,長相跟本地人差不多,只是高一些。他會講漢語,同樣是云南口音,行事干練,話也不多,沒有如旁人般好奇地問東問西。我和雜小道他小廖。我們走著,來到了湄賽河畔的一座院落,小廖在門上輕拍了三聲,然后靜靜等待。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出一個絡腮胡的中年男人,一臉戒備地看著我們。

小廖跟他用泰語談了幾句,那個男人好像有些不樂意,跟小廖兇狠地呵斥著。

小廖并不怯弱,而是又急速地說了幾句。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最后那個男人不不愿地把門打開,把我們請了進去。進了房間,我們才發現這個外面看著清冷的小院,其實有好多人在,好像是一個賭場之類的,這些人都在玩牌。見我們進來,一時安靜了,都扭頭看我們,氣氛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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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吩咐了旁邊的一個小弟去通報,過了幾分鐘,那個小弟跑了過來,說了幾句話,絡腮胡點頭,然后徑直把我們領到房子的最里間,輕輕敲門。

一個人從里面把門打開來,我們走進里面,只見房間后面一張夸張的大床,前面有一排竹椅,正中間坐著一個留著胡須的大胖子,而他旁邊,還站立著三個麗的人,風姿綽約。這四個材高挑火,皮白皙,眉目間有著一異域風的味道,哪怕是放在國的夜總會,都可以算得上是頭牌。

這樣子的人在東南亞,還真的見呢。

那麼,中間這個胖子,應該就是老鬼口中的報掮客差猜了。

小廖上前與大胖子差猜涉了一番,然后這個男人點了點頭,手一揮,絡腮胡和旁邊的幾個小弟雙手合十行禮,把門關上。然后他用生的中文,招呼我們坐了下來。一切妥當,他問我們想找什麼人?

來的路上我們已經把姚遠的照片打印出來,這時便拿出來給他看,并且將此人的份講明。差猜拿著照片看,眉頭鎖,過了一會兒問我們,你們是警察?還是……我們笑,并不說話,他也笑了,說可以,這事他接了,晚上等他的消息吧,我們問多錢?他出右手,比了一個“三”字。見我們疑,他笑了,說準備三十萬泰銖吧。我默算了一下,三十萬泰銖相當于人民幣六七萬塊錢,我們這次前來,提前兌換了四十萬泰銖備用,正好夠了,于是點頭同意。

差猜手送客,我們站起來,在轉離去的一瞬間,我看到差猜的脖子后面,有一個黑的蜘蛛紋

這個蜘蛛紋青黛如墨,在差猜左肩到脖子,雖然被服擋住了一部份,但是卻能夠約看出來。它的紋理幾乎是刻在脖子上的,或者說是一個烙印和傷疤。而這一個紋,也如同閃電一般擊中了我的心,同樣一副場景的紋也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那個出現在李秋死亡現場附近、并且不問緣由攻擊我們的人,上也有著同樣的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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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們只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紋,然而此刻的巧合,卻讓我們不得不懷疑:這個紋到底代表著什麼?

和我一樣,雜小道也看到了,不過我們都沒有說話,與差猜告別,靜靜地走出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我問小廖,說差猜脖子后面的紋,你知道代表著什麼意思麼?小廖說是不是黑蜘蛛?我們點頭,說是的。小廖左右打量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說既然你們是我父親的客人,告訴你們也無妨,在我們這里,有一個擁有神力量的團做契努卡,里面的員一般都在上紋一只蜘蛛。這事一般人不知道。什麼是神力量呢?降頭師你們聽沒聽過?我就是親眼見到過的……

接著,小廖低聲跟我們講起他所遇見的一個真實降頭的事件,而我則和雜小道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驚詫。契努卡?莫非差猜和那個貍貓一般的人,有著的聯系?

正說著,前面突然傳來了小孩的聲,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我問小廖,這些小孩子在什麼?小廖仔細聽了一會兒,說:“他們在什麼中國人,中國人之類的……”聽到這話,我們也往前面走去,瞧一瞧發生了什麼事。來到一個牛車,一個矮瘦的男人正指著車上的一個人大聲說著什麼,然后旁邊的人都笑。我一看,頓時一陣無名怒火從心中翻騰而出——這是一個雙手雙腳都被斬去的人,全,就像一個蛆一般,在車上蠕著。

男人手中拿了一個碗,正在跟周圍的人要錢呢。

是中國人麼?!!

只見這個人渾臟兮兮的,上一片紅一片青,還有好多結痂的傷口和煙頭烙印,的頭發結了一束一束的,油膩膩,將臉全部都遮擋起來。四肢被斬斷之后,傷口已經愈合,呈現出紅的。在周圍人群輕佻的歡笑聲中,這個人就像一條骯臟的蛆蟲,在牛車狹小的范圍里蠕著,但凡停下來,那個矮瘦男子便拿著一條拇指的鞭子,惡狠狠地打著人的下口。

人口中發出一聲聲悲哀的嘶鳴,唔唔唔,然而卻說不出話來,我一聽,就知道的舌頭也被割斷了。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種病態的喧笑,哈哈哈,然后有幾個男人一邊往碗里面扔錢,一邊大聲提著要求。

我和雜小道的臉發青,想不到在這麼一個地方,竟然會發生這麼殘忍的事,而且旁人還習以為常,這簡直、簡直是泯滅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小孩們好像在喊:“中國人……”小廖冷著臉,他雖然出生于緬甸,但是骨子里,卻仍然認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有著一個讓他驕傲的祖國。我們完全不顧及旁邊的人,直接進了人群之中,走到了牛車的前面來。

周圍一陣罵聲,那個人似乎聽到了什麼,抬起頭來,朝我們看來。

我和這個人混濁麻木的眼睛對上了,心中一陣巨震。

這個人年紀并不大,臟兮兮的臉如果仔細看,其實還算是一個麗的孩子,開裂了,全部都是口子,鼻梁塌了一邊,顯然是被人暴力打得,在左臉頰上還有一道蜈蚣一樣的刀疤……但是這些都不重要,讓我心中又驚又痛的是,我認識這個人!

時間回到了七個月前,我和雜小道乘火車從南方市前往金陵的路上,有兩個孩子坐在我們對面。

們一個做古麗麗,一個做秦雯,都是武漢某大學的學生。

火車上,古麗麗的錢包丟了,為此我還出了金蠶蠱幫忙找尋。

對我千恩萬謝,然后還邀請我以后到武漢,一定要去找們玩,可以請我吃當地有名的熱干面。當時我們還彼此留了電話號碼。七個月后,這個做古麗麗的漂亮孩,居然像一條蟲一般,雙手雙腳被斬去,著子出現在異國他鄉的街頭,被這麼一個矮瘦的男人,用鞭子打著,當街乞討。

認出了我來,麻木的眼球轉,頓時一大淚水,涌現在干枯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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