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

程珉不客氣地看了一眼，尚未完全平靜穩定緒，難免還帶著不爽不悅的口吻。

“之前易揚傷的事，我本來是打算追究你到底的。但易揚攔著不讓我怪你，說都是他自愿的。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要是真心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后半生能好好照顧他，我也認了。但你若是再傷他的心——”

“媽！”

唐易揚手過去，拉住程珉。

“你先別說話！”

程珉直盯江清梨一個人。強勢，倒也算不得咄咄人。

“我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最了解。就算他現在傷了，不能走路了，我們也不會因此就降低娶媳婦的標準。這個門，你要進，自愿進，你不進，也沒人你。你們兩個自己想清楚。還有就是，今天正好大家都在這兒，有句話我得當著面澄清一下。”

程珉看看江清梨，又把目轉向程嶼。

“當初易揚因為救這個人挨了一槍，我確實非常生氣，也不是沒想過要報復江清梨。但之前傷遭襲擊的事，跟我沒有關系。我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照顧易揚，幫他找醫問藥，我甚至找過小，讓幫我幾個人去教訓教訓江清梨。但是小拒絕了，說上次一時糊涂犯了錯，已經很后悔了。對吧小？”

陶站在唐易揚后，從剛才到現在，始終驚魂未定。

看到唐易揚因為江清梨的幾句話就打消了輕生的念頭，心里也明白自己在他眼中的位置永遠也比不上江清梨。

“哦，我……是，我沒有，嶼哥，我也沒有再人去傷害過小梨。”

程珉呵了一聲：“聽到了吧？所以，江清梨今天要麼你當著大家的面說說清楚，你后背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兒子，我弟弟，接近我們這麼多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你惹事的本領一流，這是有目共睹的。誰知道你在外面還惹上了什麼人，人報復了？現在一并賴在我頭上？”

說著，再次把目轉向程嶼。

“因為這件事，你已經把你姐夫到焦頭爛額了。海方基金和三川銀行那兩筆單子，都是你給截下來的吧？阿嶼，我說了不是我做的，你就是不相信。今天好了，大家一起說清楚。”

程珉咬著牙，眼眶又潤了。顯然這段日子以來，也承了不的委屈和力。

畢竟當年堅持要跟唐易揚的爹在一起，甚至不惜跟父親對抗，甚至放棄學業，年輕輕就生下孩子。

畢竟，誰沒有個腦上頭的時候？

可是唐天同能力有限，這些年事業始終下坡路，承諾的出人頭地，遙遙無期。要不是程嶼在背后支撐著，鬼知道天通證券已經雷多次了？

結果因為江清梨傷的事，程嶼大發雷霆。

差點把整個天通證券連端了，甚至放話說，有些人就是不能吃的太飽，一轉頭就砸碗。

“我……我好歹是你親姐姐，阿嶼，你倒是問問清楚，這江清梨的傷到底是不是我人弄的！”

程珉委屈得直掉眼淚。

陶鐫了程嶼：“我說海方基金上次那個數據怎麼有點奇怪，你把你姐夫給……抄了？就因為……”

“跟江清梨沒關系。”

程嶼偏開臉，用力扯了下結。

“我在誠正執位，有我的力和全局，像天通這樣拖后的，我不可能永遠在董事會面前扛著擔著。”

程嶼冷聲道。

“你！可我是你親姐姐，易揚是你親外甥，你怎麼能——”

程珉尖道。

“正因為你們都是我親人，所以我希你們能知道后面的路靠自己來走才是最穩的。”

程嶼反聲道：“除非，你想你兒子為第二個章北麟！”

“小舅！”

唐易揚雙手抓著椅，吃力撐起。

“我不會為第二個章北麟，我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指你，指家里。”

他眼里的是堅定的，一字一頓都充滿了令人不可思議的求生和信念。

“今天我沒有從樓上跳下來，是大家給我了重生，是小梨給了我希。我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麼，我不會再頹廢下去了。”

在陶鐫的攙扶下，唐易揚一步步走向江清梨：“小梨，我愿意的。我相信我能夠讓你上我，我也請你相信，你愿意為我嘗試的努力絕對不會白費。我會給你幸福的。媽——”

唐易揚對程珉說，“我們先回去吧，明天我就恢復復建，麻煩你跟爸找徐醫生說一下。”

唐易揚上車后，陶特意跑到江清梨的面前。

“我知道，你剛才說那些話是為了救易揚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你給了他活下去的希，就不能再把他摔在地上讓他再次絕了。如果你敢對不起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拽上陶鐫的胳膊：“哥，我們也回去了！”

陶也心塞，也不甘，也難，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唐易揚今天說過一句話，在他決定放棄生命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最通的悟——

而不得的時候，再就不禮貌了。

人都散了，警察，消防，救援，還有圍觀的那些路人。

今天的事，在那些無關要的人眼中，可能只是平靜生活里一段小小的曲與談資。

可是在場每一個置其中的人，牽一發而全的心境，全都改變了。

蕭譽不再是江清梨的“男朋友”，而唐易揚卻了江清梨的“未婚夫”。

其實誰是誰的誰，比起活下來這件事，還有什麼重要的？

江清梨深吸一口氣，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程嶼。

“程總，你真的因為我傷的事……去找你姐姐的麻煩了？”

聲音弱，帶著點小兒家的俏皮與小得意。

似乎是有用心想要藏，卻終究還是沒有藏得住的。

“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

程嶼盯著：“我姐剛才只是借著機會發/泄一通委屈，但你不要以為這件事就這麼被你蒙混過去。”

江清梨歪著頭想了想：“你還在糾結這件事？你姐不是說了麼，我在外面得罪的人多。說不定還有哪個阿貓阿狗對我而不得，想要跟我同歸于盡——”

“江清梨！”

程嶼紅著眼睛，厲聲道。

“你到底能不能對我說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