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不是那麽相信的，”廖醫生說，“鹿筱，我也要謝謝你，我在你的上學到了很多。你有很多其他人都沒有的品質。”

    “廖醫生！麻煩你幫我把這個好訊息告訴那位先生吧！我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分這個好訊息！”

    母親醒了，不了很多人的幫助，要一個個照著名冊上的好心人通知過去，但首先要通知的，是最新非常幫助的“那位先生”！

    “好，我這就打電話告訴他！”

    因為“那位先生”也吩咐過，鹿嫣如果醒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無論什麽時候，所以廖醫生也沒有猶豫，撥去了那個號碼。

    如潺潺流水般的一首鋼琴曲從輕到響地在這件辦公室裏響起來。

    廖醫生並不知道那聲音是怎麽一回事，但鹿筱卻有些愣住了。

    兜兜裏的手機……

    是這麽巧有人打電話過來？

    拿出了手機，上麵顯示的三個字讓更加呆滯了。

    廖醫生！

    呆呆地，把手機螢幕轉回去給廖醫生看。

    廖醫生也呆住了，怎麽也沒想到“那位先生”的手機會在的上！

    他們不是……分開了嗎？

    他的手機竟然在鹿筱這！

    鹿筱的大腦完全混了，車禍，母親的甦醒，再加上許許多多繁雜的資訊，本就不知道眼前是什麽況，大腦無法正常地運轉了。

    “廖醫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鹿筱看他，“這段時間一直幫助我媽媽的人……就是這隻手機的主人？”

    慢慢地，想起了一些事。

    從廖醫生堅持不肯告訴“那位先生”的手機號碼，再到不讓和他通話……

    疑點漸漸地浮出了水麵。

    不讓他們通話是因為他知道，聽得出來他聲音，對嗎？

    “他姓楚！”鹿筱看出了廖醫生的猶豫，怕他都到了這地步也不肯講，篤定地說出這個姓。

    錯不了！

    手機都在手上，他楚以冽的手機還能給別人用不？！

    那個人，一定是他！

    廖醫生見實在是瞞不下去了，無奈地點點頭說：“哎！我也是拿你們兩夫妻沒辦法啊！楚先生非要我瞞著你，看著你著急想找恩人，又不能告訴你其實那個人就在你邊，把我給急死！”

    他做為幫他們守的人，忍得也是蠻辛苦的！

    盡管早就已經在心底裏確定了，可聽到廖醫生的確定，鹿筱心裏還是有點異樣。

    果然……

    那個人還是隻有他嗎？

    不是沒有猜過楚以冽，可是他所表現出來的自然，讓人本就無法定下心來。

    會不會是自己多心，自作多呢？這樣的想法無時不在。

    在後來，無數次的觀察之下都沒有發覺楚以冽的任何不對勁，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再懷疑他了。

    看著手裏的手機，鹿筱轉離開了這裏。

    ……

    “我媽電話！”紀辰看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丟給沈曜，“說我掉坑裏了！”

    “有用嗎？”沈曜鄙視他，把手機放在一旁的床上不理，“出來還不是要回電話？向冰這個媳婦兒，你要麽就要過來，要麽就回去跟你爹媽說，老子不娶！這不是你紀大公子能幹得出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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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用嗎？我告訴你，這事還真不是我媽的！是我姑！一定是！我媽耳子，一定是唆使的！所以這件事說服我媽也沒用，除非我能說服我姑！但你覺得那可能嗎？”

    搖頭的是楚以冽。

    “紀晴決定的事，不會改變主意的。”

    楚家那位主人的強勢，是他們都有所耳聞的，也難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紀辰在提到他姑時愁眉苦臉，有一種畏是從小養的。

    但楚以冽不怕。

    他和紀辰本的況就不可同日而語。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誰都不怕，因為他知道“怕”隻會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更加不把你放在眼裏，弱強食的道理那時候他就已經領悟了。

    就連楚浩有時候都怕他親媽，而楚以冽不會，他是個被澧罰都會強忍著把眼淚吞回肚子裏的人，從骨子裏出來的倔，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求饒。

    就是他那樣剛烈不屈的格，造就瞭如今的他。

    在那樣的生活環境裏，他不得不提前長大，讓自己變得強大，因為隻有那樣他纔可以保護自己和母親。

    盡管如此，他也不恨那一家子的人，更不恨楚程清。

    一個人要認清自己，恨別人你什麽都得不到，還不如從自開始改變。

    他亦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到底是楚程清把他養大，盡管從他上得不到一餘父，可還是讓他接了良好的教育，讓他有機會為優秀的人，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無怨，無恨，但同時，也無。

    “紀辰，”楚以冽喊他，單手撐著自己的太賜，“哥哥給你出個主意。”

    “哎！”紀辰忙搬了凳子坐過去，湊近了挨著，“哥哥你講，弟弟聽著呢！”

    “這樣，”楚以冽悠閑悠閑的模樣，輕笑，“拿一刀片在手腕上割一下，直播給你姑看，心都會碎的，到時候你說什麽都答應。”

    雖是說笑的，可倒也是事實。

    紀辰是紀晴的侄子，紀家唯一的男丁，紀晴對待紀辰不比自己的兒子差。

    而對楚以冽，甚至連演戲都懶得做，一切都寫在臉上。

    這一切，或許很多人會覺得他可憐，可悲，可他不這樣認為，沒有人生來就是可悲的，他所能做出的對這個社會的貢獻值將會澧現他本的價值。

    楚以冽反倒覺得，他們楚家重金捧出的寶貝兒子卻活出了一副廢材樣，真是一個極大的笑話，說起可悲，難道不是他們麽？

    “嗬嗬！”紀辰給他一臉冷笑，“真是個絕妙的建議啊，好哥哥！”

    “當然，”楚以冽也笑，“為弟弟辦事，必須盡心盡力，楚夫人也會記我一功。”

    楚以冽時常拿自己自嘲，他們都習慣了。

    沈曜也笑：“勤的寶貝侄子，毀他們紀家獨苗，你小心楚夫人要跟你拚命。”

    忽然，楚以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猛地做起，說了兩個字：“糟了！”

    他一直屬於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的那類人，可眼前的變化讓沈曜和紀辰的心理都疙瘩了一下，以為發生了什麽重大事。

    “怎麽了？”

    “那個廖醫生……”

    “哪個廖醫生？”

    兩人一頭霧水，昏就不明白。

    楚以冽自己暗暗在心裏想著，不自覺地又重複了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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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的是媽媽醒了，廖醫生會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的！

    而他的手機……

    不正在手上？

    如果被沈曜和紀辰知道是這事兒糟了，一定會瞬間招來幾個白眼。

    病房門被一把推開，嚇了他們一跳。

    “嫂子啊……嚇死我了！我當是誰呢！”

    沈曜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先走，這電燈泡當得也夠亮了。

    “晚妹妹，改日再聊，以冽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我們先走了，去看看你朋友那需不需要什麽幫助。”

    “好！”鹿筱也著急，沒時間挽留他們，點頭示意說，“真的麻煩你們了，改日我請大家吃飯致謝。”

    “好嘞！”紀辰爽快地應下來，“最喜歡和嫂子這樣的大吃飯了，趁我三哥什麽都不記得，多揩點油，嘻嘻！”

    沈曜敲了他一腦袋，“還嘻嘻，走了。”

    目送他們離開。

    鹿筱端了凳子到床頭，坐下來，看著還在裝的楚以冽，言又止，不知道從何問起。

    現在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問也是白問啊！

    兀自懊惱地嘀咕了幾句：“什麽時候失憶不好，偏偏是這個時候！”

    想找他算賬呢，竟然瞞那麽久，讓像無頭蒼蠅一樣瞎轉！

    可如今，看他一副剛死裏逃生沒什麽神的樣子，一個狠字都說不出口。

    楚以冽一臉無辜地看著，篤定應該是已經知道了。

    “算了……”放棄了，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裏先。

    他手要去端水喝，鹿筱馬上站起來：“哎你別勤！”

    他被小嚇一跳。

    “想喝水告訴我，我端給你！”

    他傷的是左手，水擺在左邊，所以是側過去一些用右手叉去端的，顯得有些吃力，鹿筱當然不允許了，馬上喝止了他，繞到另一邊去給他端水。

    楚以冽是發愣的，呆呆地接過喝下。

    “口嗎？”

    “恩。”他點點頭。

    “我削個梨子給你吃。”

    梨子是沈曜他們剛纔過來的時候帶來的。

    楚以冽這麽坐著，看鹿筱認真地削皮的模樣，角輕輕勾起。

    或者，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也不完全是禍事。

    他看到了的擔心，看到了的繄張，還看到了對自己的。

    手傷了，還能被無微不至地照顧，還能更幸福一點嗎？

    削好了，遞到他手上，毫無懷疑的心思：“吃吧，還想吃我再給你削。”

    “好甜，”他說，“最好吃的梨子。”

    因為是削的，即便是苦的，這會兒吃下去都會是甜的吧！

    “別搞笑了，你都失憶了，你怎麽知道這是最好吃的梨子。”

    “覺。”

    “說不定曾經你哪個神也削過梨子給你吃，那纔是最甜的吧。”隻可惜他什麽都想不起來，如果記憶片段裏有一些還沒有忘卻的話，說不定還能套到什麽訊息呢！

    最甜的？

    記憶裏沒有最甜的什麽東西。

    可他依稀記得，十歲那年他親到的那張小，很甜。

    然而這一切好的畫麵，在出現了萬茜那張臉之後，完全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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