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吐吐舌頭說:“嫂嫂你見過我二哥了啊?沒被他怎麽樣吧?我二哥……他是沒腦的,又自大又沒用,簡直就是個廢材!跟冽哥哥沒法比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都這樣了還總是偏袒我二哥!”
鹿筱嗬嗬一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到現在都還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他們三兄妹的關係真的是奇妙的。
楚妍和楚以冽的關係,似乎比和親哥還好?
“你好像更喜歡以冽……?”
“必須更喜歡冽哥哥啊!”楚妍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你不知道,我二哥那個人,永遠以自己為中心,還經常欺負我,都是冽哥哥保護我的。他從來不欺負我,對我特別好,我總覺得,他纔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哥!”
對於楚妍的稱讚,楚以冽笑笑,也沒覺得有什麽。
“妹妹是用來疼的。”他說。
楚妍拉了楚以冽的手,解開他左手袖口的鈕釦掀上去,指著一道比較模糊的疤說:“你看這裏,就是冽哥哥為了保護我而傷的。”
以前鹿筱就發現了,覺得有疤也不是什麽特別稀奇的事,就沒問。
疤有一隻手那麽長,不是很明顯,像有些歲月了。
楚妍提起的時候,眉頭是繄皺的,然後又很心疼的表:“雖然我當時才五歲,可是心理噲影特別大,所以這件事就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是二哥最無法無天的時候,他要搶我玩,我不給,他就隨手拿起桌上的保溫瓶砸過來,裏麵是阿姨剛剛燉好的蔘湯,還滾燙的,要不是有冽哥哥幫我擋著,我都可能毀容了。”
鹿筱聽得睜大眼:“是親妹妹嗎?”
再調皮,也不能這麽過分吧?
“家中獨孫,能不寵嗎?他打瞎了同班同學的眼睛,老太太拿錢把事解決了,什麽事都沒有,在學校橫著走,沒人敢惹他。老太太告訴他,天大的事楚家都能給他解決,他就是這麽被寵大的。”楚以冽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很平靜,也沒有什麽無奈的神。
可能最開始他會覺得很不公平,但有些事,見得多了就會習以為常了。
到後來說起來時,就跟自己無關似的。
見識過楚浩的渣,也從沒想過他從小就那麽惡毒。
但大抵明白,是楚老太太過分溺,如果小時候他打瞎同班同學的眼睛時是訓斥教育,而不是放任自由,他也不會越來越無法無天,他的膽子,是家裏人給的,要怪,還真的不能怪他一個人。
但是……
“家中獨孫……”
聽到“獨孫”兩個字,鹿筱的心裏是很不好的。
以為,他就算在楚家沒有多地位,也不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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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你覺得我為什麽隻能他冽哥哥呢?”楚妍說,“以前我小,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哥哥比二哥還對我好,我就覺得那纔是哥哥啊,可是和媽媽一次次地警告我,告訴我他不是我大哥,他不是我們楚家的,隻是一個外人,更沒有資格跟二哥分財產。”
鹿筱覺得自己的三觀已經被重新整理了。
楚媽媽本就沒有說完,不知道他生活在一個那樣的家庭裏。
“我不懂,真的不懂,哥哥對我那麽好,怎麽會是外人呢?後來長大了,才知道是大人之間的一些恩怨,連累了冽哥哥,不過那時候也已經習慣了。稱謂無所謂吧,在我心裏,他纔是我親哥哥!我那個二哥……本就是掛名而已!”
“就算是妍妍,們也會勤手的。”楚以冽說。
“可是為什麽?我的確不知道楚家究竟發生了什麽,又或者說溫阿姨做了什麽……”鹿筱沒說下去,想不明白,“溫阿姨能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好,即便做了,關你什麽事,為什麽要這樣對你?你那時候還那麽小,你何其無辜?”
鹿筱義憤填膺,實在太氣憤了!
一想到他曾經所的待遇,就氣得不了。
比起自己年沒有父親的不幸,他生活在大家庭又怎樣呢?
至還有疼的母親,而他母親不在邊,又沒有人疼他……
楚以冽沒什麽地笑了一下,比較無所謂:“沒事,我還是謝他們養育了我的,我必須承認沒有他們,我也不是今天這個我了。他們不當我是楚家人,我也沒對他們付出,除了我姓楚,我和那個家沒有多關聯。”
楚以冽有個電話,跟們說了聲抱歉。
們兩人不會有矛盾,所以他放心地出去接了。
楚妍繼續告訴:“嫂嫂,我拜托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哥,小的時候我真的好憋屈,我媽勤不勤就澧罰他,爸爸不管,爺爺也不管,太爺爺有時候會攔,我媽就專挑太爺爺不在的時候。不管我怎麽哭他們都不心,真的好傷心,覺得他們怎麽會這麽壞。我哭的時候,哥哥還會反過來安我,我說長大了一定要保護他,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保護我,我難過的時候他哄我開心,我有心事也隻跟他一個人講,那個家好冷,隻有冽哥哥纔是溫暖的。”
鹿筱轉頭看向門口,心也是久久不能平複。
他從來不帶去那個家,或許是覺得,那本就不是家?
的眼神裏著無盡的心疼。
“我也不知道澧發生了什麽事,但爸爸就是不喜歡冽哥哥,爸爸的態度纔是和媽媽對冽哥哥不好的資本。他是突然來到楚家的,我媽很討厭他,如果不是太爺爺堅持不讓楚家的脈外流,冽哥哥本就不能留在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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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漸漸地跟說了一些事。
跟溫沁說的一樣,楚以冽初楚家的時候五歲。
那時候楚浩剛剛出生,楚夫人紀晴就是楚家的大功臣,還在坐月子中,說要天上的星星,老太太也會依著。
就在這個時候,楚以冽來了,黑黑瘦瘦,全家人的視線都在剛出生的小寶貝上,沒有人看得見他。
五歲的楚以冽被傭人攔在楚家大門外。
他站在外麵覺得,這個家好大,很漂亮,也一定很貴。
住在裏麵的人有很多錢,鄰居叔叔告訴他,裏麵有他爸爸,他是唯一能救他媽媽的人。
那天大雪,他凍得瑟瑟發抖,在等人給他開門,不放棄,是他還有重要的人在等著他。
他知道媽媽欺騙了,病了,生了會死的病,無論如何,他都要等下去,媽媽不可以死。
等了很久,沒人出來過,那時候他就覺得,將來他一定要為住在這種房子裏的人,他自己就可以照顧媽媽和自己,而不是那個等在門外的人。
那是小小的他在心裏默默下的決心。
最後老太爺出來了,讓他進去。
楚家就跟瘋了似的,紀晴說什麽都不同意他這個“野種”進楚家,紀晴不肯,老太太自然是要依的,剛給你生了兒子雲雲的理由。
那天吵了很久,楚父楚程清也沒有心,說了他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的話: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紀晴還將他推倒,手心紮在碎瓷片上流了,老太太厭惡地要趕人,被老太爺攔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一個堅韌的孩子,即便是這樣都沒有哭,看著那些大人,眸子裏是堅定的眼神。
他必須救他媽媽,說什麽都不能離開。
楚以冽最後留下了,因為老太爺的堅持,其他人最終不能再說什麽,但那並不能阻止他們對他的孤立。
可是即便是老太爺,也對他提出了幾個條件,一,他得姓楚。二,他們可以救他媽媽,但從那天起他不能跟他媽媽見麵,在他們允許的況下可以和通話。
老太爺要抱著一試的心態留下這個孩子,但他必須和那個人斷了聯絡。
他都答應了,因為他沒有辦法。
他很乖,但並不討好任何人,因為他知道沒用,他們不喜歡他,特別是那位名義上的父親,他想得到他一個眼神都是奢侈。
他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堅韌地在楚家生活著,為一個優秀的人。
【喊一聲月票,繼續去寫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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