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昌業帶著外孫下樓，讓小外孫進去超市里挑選要買的東西。

他掏出電話，站在超市門口給鄭雨欣掛過去“你知道你姐搬回家里來住的事嗎？”

他懷疑這事鄭雨欣也有參與。

誰知鄭雨欣比他還驚訝“我姐搬回家里去了？那我姐夫和婆婆也過去了嗎？”

鄭昌業有些失，聲音惱怒道“他們全家都過來了，把屋子禍害的不樣子！”

“我姐怎麼這樣兒！自己住就算了，還把家都搬過來了，什麼意思？不想走了唄？那不行，爸你那房子可不能給一個人，起碼有我一半！

你敢給我可不答應！”

鄭昌業腦袋又開始疼了，要是白秋月還在，王康平絕對不敢這麼明目張膽住進來。

白秋月看似老實，實際上對兩個婿的震懾力還是有的。

可惜……

“外公，我要吃糖！”龍龍把他扯進超市，指著柜臺高的各種糖果大聲嚷嚷。

鄭昌業嫌他煩，干脆每樣都給他拿了一些，連同一些不上名的小食品，給龍龍裝了兩大方便袋，花去他二百多塊。

扯著孩子，拎著東西回到家，鄭雨彤一看就惱了“爸你這是要害死我兒子啊？我媽從來都不給他吃這些垃圾食品，你看龍龍的牙都什麼樣了？

虧你還是當醫生的呢，連我媽一個家庭婦都不如！”

鄭昌業花錢挨著訓，說話也不客氣了“你才知道你媽好？以前我可沒聽你抱怨！”

“我……”鄭雨彤語噎，早就知道母親的好了。

母親沒離開的時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什麼都不用自己心，全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這段時間日子過得七八糟，特別是婆婆突發疾病不能自理之后，現在就過著母親以前的日子。

偏母親現在自己能掙錢了，還狠心不肯幫。

王康平看見那兩大袋零食，終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拿過袋子，掏出一袋小餅干，撕開包裝就往里塞。

龍龍撲上去，一把搶過餅干袋“哇”一聲哭出來“壞爸爸！臭爸爸，外公給我買的餅干，你為啥要吃！”

鄭昌業腦袋更大了，匆匆拿出老太太的厚被褥，用一塊床單包了，抱著出門。

這個家，實在是讓他煩了。

好在他把東西給母親送過去的時候，老太太還在安安靜靜的睡覺。

不作不鬧，要是以后都能過這樣的日子就好了。

開車離開養老院，鄭昌業鬼使神差的來到王桂英家對面的馬路邊，把車子停在那里。

想象著白秋月此刻住在王桂英家里，不知會是怎樣的逍遙愜意，他自己這邊卻焦頭爛額。

心里面酸溜溜的。

車窗被人敲響，是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笑嘻嘻趴在車窗上看著他。

想起給小外孫買零食時還拆了點零錢，鄭昌業把車窗打開，掏出兜里的零錢遞過去“拿去買點飯吃。”

流浪漢樂了“我不要錢，有煙嗎？給一顆！”

鄭昌業原本不會煙，也討厭煙味兒，但是最近力實在太大，買了一盒細桿的士煙，偶爾吸上一。

他出兩支煙，給流浪漢一支，自己點了一支，兩個人都不說話，面對著王桂英的窗戶噴云吐霧。

好一會兒，煙都快吸完了，流浪漢一回頭，三角眼猛地瞪圓“哎？你看啥呢？”

鄭昌業吐出一個煙圈，回瞪他“你看啥呢？”

流浪漢指了指王桂英窗戶上那道人影“看見沒，那個人是我前妻！

二十多年前，給我生了個腦癱的孩子，我堅決要把孩子扔了，那傻娘們兒死活不干。

后來我跟離了，讓凈出戶。

誰承想，沒到三天就遭報應了。

我住的那個房子連同家里的東西全都一把火給燒沒了。

我一氣之下跑去南方打工，被關進黑煤窯，這一待就是十多年，前些天我才跑出來。

找到這才知道，我那個腦癱兒子早就死了，現在王桂英是個大網紅，聽說有錢的，嘿嘿，哥們兒，你說這世上有報應這回事兒沒有？”

鄭昌業將最后一點煙吸完，煙屁彈飛，想起白秋月跟自己離婚后這段時間的遭遇，不確定道“應該有吧。”

“哥們兒，你在這對著這扇窗戶看啥呢？不是相中我老婆了吧？我警告你，可是我的人，就算是離婚了別人也別想打他的主意！”

鄭昌業斜了流浪漢一眼“切！那個潑婦，誰會有眼無珠看上！”

流浪漢一挑大拇哥“哥們兒看得準！

不是看我媳婦，你在看什麼？”

“我前妻和王桂英住在一起，我過來看看。”

“你前妻？你也離婚了？這是后悔了？那咱倆一樣啊！”流浪漢拉開車門，自來的坐進車里。

鄭昌業斜他一眼“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有老婆，外面的人還給我生了一個兒子，馬上就要生二胎了！”

“呸！”流浪漢啐了一口“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榮，咱倆一個拋妻棄子，一個家外有家，誰比誰強？

你這人更缺德，都有小老婆了，還過來找前妻干什麼？舊未了？還是找刺激？”

鄭昌業嫌他話多，不耐煩道“王桂英還有可能跟你復婚嗎？”

“沒可能，我就是手里缺錢了，想找要點錢花花，畢竟夫妻一場在一張床上滾過，這點要求應該不會拒絕。”

“你什麼名字？”鄭昌業恍惚記得王桂英那個兒子好像姓劉，當年他的后事還是自己理的。

現在被鄭雨彤占據的那座房子，還是用那孩子換來的……

“免貴姓劉，劉候玉！”

“兄弟，想發財嗎？”鄭昌業沒頭沒腦問道。

劉候玉愣了一下“王八蛋才不想！你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就怕你膽子小不敢干！”

“我不敢？！”劉候玉啪啪拍著脯“小瞧誰呢？不瞞你說，哥們兒這次能著跑出來，上可是有人命的！

否則老子還能不找點活干？何至于打我前妻的主意！”

“那就好！”鄭昌業從兜里掏出錢夾，把里面的幾百塊現金全都給了劉候玉“你先找個地方把自己洗干凈，再買服把自己拾掇一下。

明天來中曰友好醫院找我，我是那里面的醫生，鄭昌業，只要你聽我話，我保證讓你下半輩吃香喝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