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余皎霎時間忘記如何反應,愣愣地坐在原地,攥的手也不知道松開。
周居凜的心跳已經攀升到他想象不到的地步,遲遲等不到回應,他心里也沒底。
“嚇到了?”
余皎堪堪回神,艱難出聲,“你……喜歡我?”
忍不住地去確認,生怕是自己聽錯。
旁邊的人輕笑了聲,起,拉了個凳來坐在對面。
膝蓋相抵,心如擂鼓。
“我沒打算這麼快挑明,怕你接不了,也怕你拒絕我。”
“但既然說到這里,我大概要說得明白一點,不然余醫生看起來不怎麼相信我。”
“如果問我什麼時候喜歡的你,我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確定,去年瑞士,我認出你并且答應你的那天,對你就有不一樣的心思。”
聽到這,余皎訝然地抬頭,看他,“你那晚認出我了?”
周居凜笑了一笑,“當然,你和高中的時候沒怎麼變,還是很漂亮。”
余皎心隨意,“可是你不是不記得高中的事了嗎?”
“但我記得你。”
余皎忽然想哭。
原來記得。
原來那集寥寥的三年,那樣普通安靜的也被他記得。
“你那晚喝了很多,也很大膽,好心好意送你卻被你拉到床上,第二天就溜之大吉,被你耍的徹徹底底。”
余皎忍不住反駁,“沒有,不是耍你。”
“我當時太害怕了,又心虛,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就……逃了。”現在再談,也不算很有底氣。
他追問:“然后回來繼續裝不認識我?”
“我當時看到你也很張的。”頓了頓,又道,而且你臉不好看,我更不敢說什麼。”
周居凜失笑,“后來我想過,就算你沒有在峯城找上我,我會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
余皎呼吸都被捉住,靜靜等待他的答案。
“答案是不會。”
“我遲早會反應過來對你的覺,自然不會讓你輕而易舉地當做無事發生。”
余皎:“那你要怎麼樣。”
周居凜輕笑,“一遍一遍地提醒你不明不白睡了我的事實,然后讓你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直到你把自己完完整整地賠給我。”
說到這,他有點可惜似的,“這樣也不錯。”
“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連讓你補償的機會都沒留給自己。”
余皎有點生氣地想打他,突然不正經了。
周居凜得寸進尺地靠近,兩手撐在的旁邊,呼吸都纏起來。
“我沒有喜歡過人,所以察覺得比較遲鈍。連追你這件事也不是很得心應手,去找魏京晝和我姐夫聊,他們也都笑我。”
“琢磨了一天怎麼帶你出去玩,最后也被你那臨時的排班攪黃。”
“我現在非常張,因為我不確定你心里還有沒有那個,沒眼的暗對象,也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嚇到你,更害怕你會因此再和我保持距離。”
“所以,希班長大人大發慈悲,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在你那,算有機會嗎?”
余皎靜靜端詳面前的他。
兩人離得足夠近,即使黑暗也能看到他深的五和重的呼吸。
寬闊的軀過來,窗外僅剩的也不過來,讓只能看到他。
的心皺一團,又隨著他的話被漸漸抹平。
第一次,在他的上到方面的安全,不是患得患失,不必猜測試探。
他給了選擇權。
余皎咬,終于出聲,“如果我說算,你要怎麼樣?”
周居凜繃的眼尾松弛下來,冷的眉眼變得溫和,人得要命。
“那就追到余醫生滿意松口讓我上位,隨余醫生差遣,唯余醫生是從。”
余皎故作思索,“要是不算呢?”
周居凜嘆了口氣,裝可憐道:“不算的話,抱著余醫生哭一會兒,看余醫生能不能心。”
余皎朝他湊近一些,鼻尖若有似無地,在他呼吸加重時,啟,“我不太容易心吧。”
不心,但他的心底已經塌陷爛得一片糊涂,剛才手心發涼,現在才回溫。
看出在逗他,他也隨著回復:“那就只好求余醫生一起去床上,讓余醫生別的地方一,看能不能管用。”
余皎赧地向后退了退,道:“不能。”
周居凜勾,將的手扣,十指,握。
他湊上前,啄吻的角,“余醫生的答案呢?”
他的還沒有完全離開的,每一個字音都是在若有似無地的瓣。
周居凜如果刻意地一個人,對方大概很難抗拒。
比如現在的余皎,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在這,是永遠犯規的存在。
輕輕勾,然后偏轉一個角度,吻上他的眼尾。
然后是面頰。
角。
等到他的目逐漸幽深,占有漸漸濃郁的時候,才笑地開口。
“我答應了呀。”
“你怎麼還不親我。”
話落,周居凜呼吸急促起來。
“可以說明白一點嗎,皎皎。”
余皎改摟住他的脖子。
沒明確說答案,反而說:“我第一次談,你要讓著我。”
輕飄飄一句話,卻足以摧毀周居凜的理智和冷靜。
心臟好像被捧著,著,撥到極致,也引到極致。
他的皎皎。
是他的皎皎。
領帶被拽了一下,他放肆地順著力道與接吻。
碾磨和吮|吸都像隔靴搔,遠遠不住逐漸攀升的念。
他吻著將倒,勾|舌作為回應。
黝黑的環境將一切看不見的曖昧和念充斥纏繞,疊的影蓋在月的輕紗之下,那種深不見底的狂喜沖昏他的頭腦。
或許兩個人今晚的緒都過分失格,導致這場纏綿被無限地拉長,再拉長。
余皎泣不聲,呼吸隨著他的作忽輕忽重。
“你,你不是說,說你會讓著我嗎?”
上的人停頓,翻了個,“那你來?”
“皎皎,你來主導,好不好。”
掌握著主導權的斗爭歡愉但短暫,被磨得不了的男人再度把控節奏,將一切拉扯在黑沉炙熱的大幕之下。
……
……
最后,他抱著躺在臥室的床上,看著困倦的睡。
剛才一瞬間的興涌上心頭,讓他沒了理智,也沒了分寸。
孩的答應像是水到渠,一切進展得比他想象當中要順利。
那種狂喜的余韻好像還停留在他的上,到凌晨,他都沒有一困意。
到現在他還覺得有幾分恍惚。
雖然沒從那聽到一句喜歡他,但他還是滿足高興地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用目描摹勾勒的小臉。
憐地輕吻的發頂。
忽又覺得心疼。
這麼溫的余醫生,這麼善良的班長。
都沒讓他吃什麼苦頭就追上,別的姑娘被追的時候該有的,他都沒來得及給準備。
他差勁的。
惡劣地仗著的包容和心,自私地提要求,如愿地得到的點頭。
他也是第一次談。
之前只是看過蘇遇安和孟寂淮兩個人膩膩歪歪。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天天黏在一起都不嫌煩,只覺得他們心煩,遇到就回避。
但現在,只要一想到談時可以做的許多事,他便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極為陌生的期待。
首先第一件。
他便可以理所應當地驅趕那群對他朋友虎視眈眈的貨,不必被藏在暗,見不得人,也不能發泄任何暗的。
這麼大的人像一個頭小子,在這個普普通通的夜晚,抱著他的人,欣喜到輾轉反側。
他都想笑自己。
——
清晨,余皎被鬧鈴吵醒時,下意識地彈坐起來,腦袋暈乎乎的。
轉頭去關鬧鐘的時候,驀地想到昨晚發生的事。
下意識地懷疑,那不會是一場夢吧。
看向邊,空無一人。
匆匆忙忙起床,剛站起來,鎖骨突然有什麼東西在皮上顛了兩下。
有點。
下意識去,質的,是條項鏈。
穿好服,去穿鏡前仔細地看。
吊墜是一朵的玉蘭花,像是用的玉石做的,表面細膩,著自然的溫潤澤,致又溫。
在暖白的皮上,像是佩戴了春日和的玉蘭花。
睡前還沒有的。
走出臥室,餐桌上擺放著盛的早餐,他坐在沙發上拿著臺筆記本在敲敲打打。
這種清晨醒來看到他等吃飯的場景,溫馨地有些過頭。
周居凜聽到的腳步聲,轉頭過來,“醒了?”
邊說邊合上筆記本朝走過來。
自然地牽過的手,“快去洗漱,然后吃飯。”
“早餐我本打算親自做,但實在是不擅長,怕吃壞了皎皎,只能讓廖聰買好送過來。”
余皎被他牽著去洗手間,進了門口,洗手臺上放在他旁邊的黑牙杯,疑地看他。
“順便讓廖聰把我的生活用品一并買過來。”
余皎那點迷糊跑,“你這是要常住我這?”
“這是為我之后的留宿做準備。”
“當然,嵐庭那邊也放好了你的東西。”
余皎愣了又愣。
“我們昨晚……才確定關系啊。”
“你這些都安排好了?”
又想到什麼,“啊對,還有這個。”
“你給我戴上的嗎?”
周居凜輕笑,抬手把玩那個小吊墜。
“我親自畫的圖樣,喜歡嗎?”
余皎有些驚訝,“你自己畫的?”
“很漂亮,但是……你怎麼突然送我項鏈?”
周居凜挑眉,“追人怎麼能沒有誠意。”
“本以為余醫生不會很快松口,所以準備了很多東西想給余醫生驚喜。”
“但現在況有變,就將它作為禮直接送給朋友了。”
余皎有點抱歉,“啊……我都沒給你準備。”
他了的頭發,“朋友,別太慣著我。”
“給我點獻殷勤的機會。”
“這個已經是考慮到你平常工作,切割得很小了,剩下的我再換別的送給你。”
余皎慢慢有了和他談的實。
他每次一喊朋友,子都發麻。
今天他好像跟一樣開心,角的笑容也沒有下去。
“余醫生今天值班?”
余皎邊刷牙邊點頭。
“今晚我去給你送晚飯?”
余皎遲疑了下,搖了搖頭。
周居凜眉眼下來,明顯不樂意。
“還想藏著我。”
余皎把滿口牙膏吐掉,了,認真解釋道:“你在我們醫院太有名了,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們談,我工作會不太自在。”
“到時就不只是同事來找我八卦,領導也要來問。”
“所以……可以先保嗎。”
周居凜懶散地靠著門框,眼尾著不爽的弧度,也不說話。
余皎走過去,踮腳親著哄他。
“可以嗎?”
他不說話。
又親了一下。
他還是皺著眉。
“你還要瞞著誰?你媽媽說嗎?”
這個確實不能說。
媽媽之前被余珂的事鬧得,很排斥找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男朋友。
而且他們還不穩定,萬一之后周居凜又不喜歡了,到時候兩個母親也沒法做朋友了。
不說話,還去親他。
一下不行就兩下,不行就是結。
周居凜恨恨地咬牙,掐著的腰讓親不到。
“干什麼呢,余皎。”
“在我上學會的這點本事全用出來了?”
“就知道拿這個堵我的?”
“誰都不說,余皎,我都懷疑你騙我。”
“騙騙心,真壞。”
余皎自知理虧。
承認在他上,對于這段其實還是忍不住地涌出來一些悲觀的看法。
不知道后面兩個人能不能走下去。
只是在隨心而。
喜歡他,他也恰好在喜歡著。
那就在一起。
不瞻前顧后,也不想考慮未來。
但這樣對他來說,確確實實虧待了。
想到這,只能用盡全解數想讓他開心起來。
周居凜拿實在沒辦法。
喜歡,只能隨滿意。
保就保算了。
之后再想辦法。
他也不是按兵不的類型。
他惡狠狠地吻了一口。
不不愿地答應,“行,那就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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