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連續下了一晚的暴雨，第二天一早終于放晴。

鐵桶似的鋼板房，酷熱難耐。

宋歲歡是被熱醒的，眼睛被蒙住，看不見走周圍的環境，一和腐臭的味道鉆鼻腔，干嘔了幾下。

手是綁著的，好在綁在前面，側倒下，拼命磨蹭，用手摘了眼睛上的布。

所在的地方是個四面都是鐵片圍住的房子，房間里倒是被打掃過，和陶芝芝躺在一堆稻草上，雨水滲進來，上面干的地方沒有多。

宋歲歡估這是在海邊或者河邊，因為聽見了水聲。

陶芝芝被推醒，惶恐的看了看四周，這幾年經歷的事讓不至于哭出來。

“歲歲姐，我們是不是被綁架了？”

“嗯。”

“我們會不會被撕票？”陶芝芝問。

“目前應該不會。”宋歲歡皺眉，看了看四周，不風的，連窗戶都封死了，才幾分鐘的時間，覺屋的溫度已經上升了好幾個度。

過了一會，陶芝芝也覺到了周圍溫度的變化，問道：“歲歲姐，我們會不會死？”

……

顧堇訂了機票，卻被困在機場，海關以海外公司涉嫌違規作為理由把人扣住。

至此，他察覺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一連兩個小時，他不斷的給國打電話，無一人接聽。

丁助理上前匯報說：“顧總，連城那邊發生大暴雨，機場和通訊設備都被損壞了。”

顧堇煩躁的揮揮手，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劉安平。

越是慌的時候就越需要冷靜，顧堇一連點了兩煙，完才打通那邊的電話。

“阿堇，怎麼樣，珊兒有信息了嗎？”

顧堇站在休息室的窗戶口，徐徐的冷風加速了煙的燃燒程度，他半晌才嗯了一聲。

“劉叔，我們認識很久了，那個時候你老是抱我，圍棋，象棋都是跟你學的，”

顧堇可不是在懷舊，他是在想，人是怎樣被權利裹挾，一步步走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劉安平陷沉默，過了一會嘆口氣說：“珊兒是我的命，我只要安全。”

“那其他人呢？”顧堇指的是的宋歲歡，他在試探。

“珊兒安全，其他人自然也就安全。”

掛了電話，顧堇了手機，沒忍住直接扔了出去。

手機以一個拋線的方式砸到墻上又回彈，屏幕碎得四分五裂的，丁助理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顧堇多年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了。

稍作準備，顧堇出了休息室，門口還有人攔，他讓丁助理給劉安平打電話。

“這就是讓我去找人的態度嗎？慢了一分鐘，我可什麼都不能保證。”

休息室外的安保人員果然放行，顧堇到機場外面，攔了一輛車往貧民區開去。

一路上，丁助理小心翼翼的看了顧堇好幾眼，到一個臟的街道，車子停下。

顧堇鉆街道，七拐八拐，站在一間鎖的房門前，手指有節奏的敲擊門板，沒一會一個黑人開門。

“有事？”黑人問。

顧堇用丁助理都聽不懂的語言和黑人流，原本還有些防備的黑人立馬換上笑臉，把人往樓上迎。

街道對面，跟蹤顧堇的人立即把消息傳給劉安平。

這邊，劉安平思索再三，顧堇是極不好惹的，雖然現在連城沒有通訊是做掉宋歲歡的最好時機，可為了保證劉珊的絕對安全，他還是通知了顧朝南，再等等。

他們用的是部電話，顧朝南在收到信息后，并沒有讓人把宋歲歡從房間里放出來，而是找人開了一扇小窗戶。

“生死有命，能不能過去就看你們自己了。”

……

貧民窟。

劉珊不知自己被關了多天，哪都不舒服，無法面對自己這幾天遭的非人折磨。

如果可以，希自己一開始被綁架就選擇自殺。

大門緩緩打開，今天挑選中劉珊的客人走了進來，看見這副樣子，一邊嫌棄一邊出貪婪的目。

在一眾的外國妞中，這樣的弱的東方面孔很容易勾起的暴因子。

男人指了指浴缸，讓劉珊先去洗干凈。

劉珊拼命的搖了搖頭，看這次的客人還算有些面，連滾帶爬的跑過去，哪里還看得到平時尊貴大小姐的樣子。

祈求看男人的眼神猶如看一個天神，愿意被凌，只為了換取自己出去。

“求求你，救救我。”

男人用鞋尖挑起的下，“我就是在救你呀，我迷人的小姐，上帝說要帶給別人快樂，一會你會很快樂的。”

劉珊拼命搖頭，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我家很有錢，只要你救我，或者讓我打一通電話也好，我肯定會給你特別厚的報酬的。”

幾乎，劉珊對招待的每一個客人都說過這句話，無一例外，他們都認為是瘋子。

“劉小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最下等的，也比你高貴呢。”

男人說的中文，劉珊想裝不懂都不可能，臉上火辣辣的。

“求你救救我。”

男人緩緩放下腳，皮鞋踩在手上，“我跟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對姐妹，賽坤和賽婭，因為他們的父親是酒鬼，母親跟人跑了，他們兩兄妹相依為命的長大。哥哥賽坤為了能讓妹妹過上更好的生活，幫一家人做了壞事，結果那家人為了消滅證據，要把我殺了。”

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痕，已經淡化了，“看見了嗎，這是刀子坎的，就差了一點，我就活不了了。而那家人呢，活得越來越好，好像曾經那些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關于家里那些事，劉珊是知道一點的，正當打算裝不懂時，男人給了一腳，“你爹這麼多年年，就是以你這副臉活下去的。”

劉珊臉上火辣辣的，疼極了，不敢哭，只能捂著自己的臉。

“你知道宋歲歡嗎？那是個極麗又聰慧的孩子，如果是，一定會說，換是，一定在事發生之前把事捅出去，魚死網破。你們一家施加在上的，憑什麼這麼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劉珊止不住的抖，匍匐到賽坤腳前，“你認識阿堇，那你一定知道我是他的前妻，求你放了我，劉家做過的那些罪行，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代的。”

賽坤哈哈大笑，“前妻？你怕是連個婦都算不上吧，堇在三天前到這邊，可他并沒有聯系我，也就是說，他在拖，他不想找你。”

“不可能！”劉珊緒激，難以置信，“你說他來了？”

這時，賽坤的手機響起，他勾一笑：“瞧瞧，他打電話來了。”

接著，他接起電話。

“嗨，堇，好久不見。”

顧堇單刀直的問：“劉珊在你那？”

賽坤莞爾，中國人說話就是有意思，老是喜歡繞好幾圈，他回道：“我以為你早知道了。”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顧堇停頓一下，聲音冷冰冰的，“做絕一點，還有，別弄死了。”

劉珊像是抓住了一救命稻草，然后又被推下萬丈懸崖，拼命的大喊，“阿堇，我是劉珊啊，我們就算沒有夫妻分，你也要看在曾經我照顧你們的份上……”

搬出顧星澄，“澄澄那麼小，那麼單純，你怎麼跟說呢？”

顧堇一直等說完，緩緩道：“我原本已經放過你了，是你爸，做得太絕了。”

電話掛了，劉珊絕了。

……

當天下午。

一則視頻在暗網不斷被點擊，流量一度飆升。

劉安平最近一直有關注暗網的活，彼時他正在開會，書急匆匆的闖了進去。

“做什麼，冒冒失失的。”劉安平批評道。

書了汗，把視頻擺放到他面前，“劉市，是在暗網發布的，找不到源頭也無法阻止它的傳播。”

劉安平氣的氣息不穩，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視頻最后，劉珊被折磨得不人樣，角流，哭訴道：“劉安平，我真后悔做你的兒，如果不做你的兒，我本不會遭這些，你就是個人渣，禽，你肯定會下地獄的。”

劉安平知道劉珊是被脅迫才說這番話的，可眼神里的恨意是真的。

這麼久以來，他自己手上多腥他并不在意，可他一直在保護劉珊的純潔。

終于，劉安平再也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你們欺人太甚了！”

書在旁邊了角，作為事件的間接參與者和旁邊者，他心里無比清楚的知道，欺人太甚的一直是劉安平，被他殘骸和踩在腳下的人何其無辜。

他提醒道：“劉市，小姐還在他們手里，可是宋歲歡那邊如果再關下去，人很有可能水而亡啊。”

劉安平笑得沉沉的，“這件事是顧朝南做的，關我什麼事，就讓顧家父子自相殘殺好了。”

他想起什麼，忽然撥通了顧堇的號碼。

“暗網的事你知不知道，珊兒有信息了，你給我趕快去找！”

顧堇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他包了一架私人飛機回國，連城的機場停不了就近找可以停的地方。

他很擔心宋歲歡。

已經深深失去過一次，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他會瘋的。

“我只能保證不死。”顧堇說。

劉安平快速的思索他這番話里的意思，很快反應過來，“珊兒在你手里？”

“不在我手里。”顧堇如實說，“你自己得罪了多人，你心里沒想法嗎？劉叔。如果歲歲沒事，肯定也沒事的，否則。”

“瘋子瘋子。”劉安平握了手機，他以為握著宋歲歡就握住了顧堇的命脈，卻算忘了，論起瘋，誰能瘋得過他！

“我就是個瘋子，別惹我。”顧堇冷聲道，“但凡歲歲有一點事，我絕對讓劉珊活著比死了還難。”

電話掛了，劉安平力的坐回凳子上，他立即撥打了顧朝南的電話。

那邊通訊修好了，電話很快接通。

“看你教出來的瘋子。”劉安平一向在顧朝南面前趾高氣昂的，這會把氣全撒在他上，“顧堇拿著珊兒的命威脅我不準宋歲歡。”

“他的威脅已經沒有用了。”顧朝南說，他已經命人在房子周圍點燃了火，他深知，只有做到最狠，才能讓一切回到正軌。

電話剛掛斷，顧謙闖進房子，手里拿著的是廚房的刀，直指著顧朝南。

“芝芝是被你綁的，是不是？”顧謙雖然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從這對夫妻住進民宿，他就各種不舒服，那種覺相似又陌生。

林蕓素整天對陶芝芝頤指氣使，抬著個鼻孔看人，在他的記憶當中，幾乎沒有人能這麼對陶芝芝。

盡管他不想承認，這多年的相，陶芝芝已經在生命當中留下不可或缺的位置。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麼指著我？”顧朝南負手而立，一臉威嚴。

“我管你是誰。你只要告訴我，陶芝芝失蹤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顧朝南看著顧謙那張臉，以前培養出來的紳士黃金二儒雅不見半分，上只要野蠻和鄙，他嘆了一口氣道：“阿謙，我是爸爸啊。”

“我還是你爹呢！”顧謙氣急了，他說的什麼完全不過腦子，“出陶芝芝，不然我今天讓你半條命都送在這里。”

“你額頭上有一塊疤，是七歲時為了保護弟弟自己摔下樓梯砸的。”顧朝南緩緩的說，“大家都以為你是為了保護弟弟，我知道，你是怕我把所有的目都放在弟弟上故意使壞的。這件事被我發現了，你求我不要告訴你媽，然后做了一個暑假的奧數，第一名卻被你整天玩樂的弟弟搶去。”

顧朝南對這些事記得很清楚，為什麼清楚呢？

大概他的兒子平平無奇，而那個人的兒子是個天才，他不忍自己的兒子失落，總是鼓勵。

顧謙聽著那些話，腦海里有些許的片段閃過。

“你說我是你兒子？”

“對。”

“那顧堇呢？”

“是你同母異父的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