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厭詐，白芷姑娘難道一直都是明正大的麼？”慕容煜淡淡道，語氣暗藏諷刺。

看到一臉吃癟的模樣，慕容煜心里倒覺得舒坦了些，他們兩人大概是天生不對付的。

白芷聽不懂什麼兵不厭詐，只覺得他此刻的神很令人不快，“你別得意，你那位紅柳的丫鬟救不了你，下次見到，要讓跪在我面前求饒。”白芷一直認

為自己很厲害，哪怕被人覺得腦子不好使也沒什麼所謂，但你要說武功不如人，腦子又不如人好使，就不樂意了。不過也不敢狂妄自大，認為自己天下第一無人能敵。

沒辦法讓自己的腦子更聰明，只能勤學苦練，讓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層。

慕容煜輕笑一聲，但笑容卻沒有嘲諷的意味，好像是白芷的話逗樂了他。

白芷生氣了，一掌拍向他的額頭，慕容煜愣了下，隨后沉了面容。

“我說的話很好笑麼？你笑什麼？”白芷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慕容煜對白芷了解頗深，是一條對主子忠誠的狗，但并不是沒有脾氣的，可以對主子以外的人吠咬，哪怕那人是天皇老子，惹得不高興，也得挨狠咬上一口。

真是一條瘋狗。

為正常人，他著實沒必要與瘋狗計較，下心中翻騰的怒火，他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凈。

白芷見他沒有朝自己發怒，突然間有些后悔打他了，清楚自己是把對他侍的怒火轉到了他上。

欺負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男子，這怎麼都像是無能的現。

糾結片刻，默默地去拿起飯碗，舀了勺飯遞到他邊，放緩語氣：“吃吧。”

慕容煜微訝地睜開雙眸，對上略含愧疚的目，他抿了抿，他沒食，也不想吃喂過來的飯，只是有意與他和解，他若無視，估計又要出幺蛾子，心中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時的安寧，接了喂過來的飯。

白芷左手臂了傷，不了，用右手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在米飯上面，又放下筷子去拿勺子，飯遞到慕容煜邊。

慕容煜費力地抬起手，“孤自己來。”

他能自己吃最好，省了的力氣。待他吃完那口飯，白芷手過去扶他。

慕容煜并不習慣突如其來的，但又不好拒絕，沉默地由得扶自己到幾旁。

白芷將飯碗往他前面推了推，仿佛突然間收起了所有的鋒芒，甚至帶著點小心翼翼，讓慕容煜也沒辦法再視為一條瘋狗。

氣氛有些僵凝，莫名地讓人到不自在，慕容煜慢條斯理地進食，偶爾看一眼，白芷也不催促他，只是眉頭鎖地盯著他，不得替他進食。

“你傷口理過了？”慕容煜頭也不抬地問，他語氣平淡，像是隨口一問，而不是關心的傷勢。

白芷也沒有多想，他問也就答了，“嗯，自己理了。”見他作太遲緩，忍不住拿起筷子，加了點菜放在勺子堆起的米飯上。

慕容煜作微滯，卻沒說什麼。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還是服了散功丸的原因？”白芷斌其實并不好奇他的狀況，只要死不了就好，只是他方才問了的傷勢，總覺得自己也要問一句才合適，不過因為的語氣比平日溫和，便給人一種在關心他的錯覺。

慕容煜深深看了一眼，隨口敷衍了句:“散功丸。”便低頭繼續進食了，一副不打算再談下去的模樣。

他們二人并不是能夠互相關心的關系。

***

是夜，睡得迷迷糊糊間，白芷覺到手臂灼痛無比，連帶整個都仿佛于火爐中。腦子里糟糟的，熱烘烘的，不斷重復著時在暗閣里訓練的場景，在暗的地牢里凍得瑟瑟發抖，到啃食老鼠；在布滿沼澤與野的山林里與同伴們廝殺，看著認識的人一個一個在自己眼前倒下，模糊，慘烈可怖；在冰天雪地中攀爬萬丈懸崖搶奪草藥，將試圖謀害的人推萬丈深淵......

明知是夢，卻無法醒過來，越掙扎子越到沉重，仿佛被千斤巨石著，快要不過氣來。不知過了多久，驀然睜開赤紅的雙眸，口劇烈地欺負，四周黑黢黢一片，蟲唧唧，一時竟忘了何地。

緩了片刻，眼睛也適應了黑暗，這才記起來還在自己的屋里，蓋著溫暖的薄被，全已被汗水，艱難地坐起，將薄被一掀開，只覺得冷意襲，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起床點亮了油燈，坐進椅中檢查手臂傷口，白的布條又滲出了新鮮的，但這次的比先前的深一些，深得發暗，白芷終于察覺了不對勁，眉頭不由擰起來。

小心翼翼地解開布條，盡管作已經很輕，依舊疼得冷汗直流，手臂上的在搐，酡紅的臉頰也瞬間慘白，咬牙忍，去查看傷口。

這傷與以往的傷相比不算什麼，但現在這傷口流不止，周圍紅腫，有擴張跡象，的也異常。那紅子的劍只怕涂抹了毒，只是并非急的，一時失察。

皺眉想了片刻，又隨意包扎了下傷口，隨后起一腳蹬開了椅子，往暗室的方向而去。

* * *

被人從睡夢中拽起，慕容煜心自是不悅，然看著一臉怒容的白芷，知不該在此時招惹，免得再次發瘋。

“白芷姑娘有何事？”他溫聲問，語氣帶著點初醒的慵懶沙啞。

饒是慕容煜對和悅，心頭的氣也不曾斂去分毫，“你睡得很好？”一想到自己被他的侍算計，今天還對他懷愧，就覺得自己是真的蠢死了，衛無一點都不曾冤枉了。

慕容煜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大半夜地不睡覺跑來折騰他，下心頭厭嫌，他輕嘆一口氣，“白芷姑娘有話不如直說吧。”

白芷也沒心思和他浪費口舌，開門見山地質問：“我問你，你那名穿紅服的侍，的劍抹了毒？”

慕容煜眼眸驀然閃過抹幽，“你的傷是腰間劍所致？”他淡淡地瞟了眼的左手臂，若是如此，便有得了，這麼想著，白芷就沖他點了點頭。

慕容煜心瞬間轉好，只是面上不顯。紅柳腰間薄劍上面涂抹從毒蟲中提煉的毒素，被傷之人初時很容易忽視，而七日后毒素將蔓延至心臟，屆時就算華佗再世也救不了的命。發現得太過及時，這讓慕容煜頗有點憾。

“白芷姑娘可否讓孤看一下你的傷口？”慕容煜語含關切地問。

“哦。”白芷求知心切，二話不說就扯開了服，出一片抹與小麥的，擔心慕容煜看得不仔細，又將袖往下拽了拽。

慕容煜雖知無男之防，但在這毫無防備的況下看到了服，到底有些不習慣，且燈就在一旁，線亮得讓人能夠清楚地看到上因為乍然接冷風而泛起的小疙瘩以及前凹凸的曲線。不過是一眼而過，但那畫面似乎已經印在他的腦海，令他莫名地有些惱，又不知道在惱什麼。

第9章 “把解藥給我。”

白芷解開了布條，抬頭見慕容煜別過臉去，不奇怪地問：“你不是要看我的傷口嗎？”

慕容煜若無其事地轉回視線，目直接定在的傷口上，就算他不把當人，但的貌特征畢竟還是子。

“是中毒了吧。”白芷詢問，心里期待著他說不是，不過就算他說不是，肯定也不會相信的，也不知道自己問這句話有什麼意義。

慕容煜看著皮外翻的可怖傷口，俊臉微沉，抬眸對上白芷木然的眼神，他略一遲疑頷首，就算他回答不是，定不會相信，既如此，又何須說謊。

白芷得到了結果，臉上沒什麼反應，“你可有解藥？”這才是來這里的目的。

“沒有。”慕容煜回答得干脆，不給人一希。別說他沒有解藥，就算有他也不會給。他對本就不抱有好，死了最好，沒死他也希掉一層皮。

白芷不相信，臉一變，驀然手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把解藥給我。”

慕容煜靜靜地與對視，眼里無所畏懼，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已經看了。

他的命不到做主，拿他無可奈何，只能做做樣子地威脅他而已。白芷生氣地收回手，不高興地瞪著他。

慕容煜著脖子輕咳了幾下后，垂下的眼眸掠過霾，卻在看向后斂去，沖著無奈一笑，“白芷姑娘，孤上有什麼東西，你想必一清二楚。若有解藥，孤又怎會不給你？”

白芷想想覺得他說的也沒錯，不應該問他要解藥的，“那你的侍若是不小心

傷到了人，你又不想那人死，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算還有點腦子。“只能傷口周邊的全部剜去。”他緩慢地說道，說完去看的臉，面不改，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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