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巖這句話,段思危瞬間懵上加懵,整個人仿佛凝滯了一般,再開口時,卻依然只問了兩個字:“什麼?”
高巖真的也很想像他這樣,抓住人狠狠問幾句,可是他又能問誰去?
“他是瘋了嗎?”面對著高巖的沉默,段思危似乎終于一點點清醒了過來,“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后果嗎?他現在人在哪里?”
高巖又靜默了片刻,才道:“在棠小姐房間里。”
“那你這是在干什麼?”段思危說,“去敲門啊!把門撞開!把他拉走啊!難道你就這麼由著他?”
“我沒有辦法。”高巖緩緩道,“段先生,你是知道他的子的,他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得了。況且,現在再要做什麼,恐怕也已經晚了。”
段思危聽他這麼說完,忍不住了句口,隨即就掛掉了電話。
高巖幾乎可以想象得出掛掉電話后的段思危大約又會瘋狂給燕時予打電話,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事到底是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
終究,無路可退了。
高巖沒有猜錯,段思危掛掉電話之后,果然又開始打燕時予的電話。
一次兩次打不通之后,段思危轉而撥打了棠許的電話。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棠許還有些緩不過神來,只下意識地出手去索手機,然而還沒到,就先被燕時予按下了靜音。
“誰的電話?”棠許一邊問,一邊微微支起子來,想要從他手中拿到手機。
燕時予向展示了段思危的來電,卻并沒有要將手機給的意思。
棠許怔了怔,才又道:“他為什麼會給我打電話?是要找你嗎?你的手機呢?”
“沒電,關機了。”燕時予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接?”棠許不由得道,“萬一有什麼急事呢?”
燕時予直接將的手機完全靜音,丟在了床頭柜上。
“真有急事,早沒有這一刻的安寧了。”燕時予一鍵關上了窗簾和燈,重新將棠許拉進懷中,低聲道,“再睡一會兒吧。”
棠許哪里能夠睡得著。
這兩天的燕時予,實在是有些太反常了。
強行從他懷中起來,重新打開了窗簾,道:“什麼時間了還睡覺?我肚子了,洗個澡我要去餐廳吃東西了。”
燕時予隨著的作起,卻也只是倚在床頭看著,說:“吃什麼,讓酒店送進房間來。”
“干嘛要送來房間?”棠許說,“我喜歡坐在餐廳里吃。”
燕時予聞言,應了一聲,隨后道:“你不介意的話,我也無所謂。”
說話間他就要坐起來,棠許一聽他這句話,更加意識到事不簡單。
他這是打算陪一起去餐廳吃飯?
瘋了嗎?
棠許重新坐回了床上,盯著他,輕聲開口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燕時予平靜地跟對視片刻,拉起的手來放到自己邊,低聲道:“就今天,什麼都不要管,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棠許聞言,不由得微微頓住。
會從燕時予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也正因為如此,面對他深邃暗沉的眼眸時,本無力抵抗。
并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知道,從昨天到今天,他的心緒必定都是不寧靜的。
安靜片刻,棠許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不會有什麼事嗎?”
燕時予依舊吻著的手,低聲道:“不會。”
棠許聞言,輕輕抿了抿,到底還是又一次靠進了他懷中,再沒有多說什麼。
就這樣,燕時予在的房間里待足了一天兩夜。
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棠許又一次從睡夢之中醒來,聽到了燕時予說話的聲音。
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邊早就已經空了,轉頭一看,才發現燕時予正坐在臺的椅子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好了服,沉眸認真接打著電話,已然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棠許趴在床上認真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燕時予打完電話,起走進來,才收回視線,坐起來。
燕時予走到那一側的床邊坐下,出手來撥了撥眉間的碎發,“吵醒你了?”
棠許輕輕搖了搖頭,低頭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手機,問:“手機終于有電啦?”
燕時予聞言,只淡笑了一聲,低頭在上吻了一下,才道:“讓高巖幫你訂機票?”
;棠許又搖了搖頭,“我自己訂,不跟你們走。”
燕時予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今天晚上我應該有很多事要理,你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棠許見他終于一切恢復如常,一時間也算是放下心來,聽著他這樣的吩咐,輕輕點了點頭。
眼見著外面天還算早,輕輕推了他一把,“你快點回去了。”
這麼久以來,兩個人鮮有這樣持續的、長時間待在一起的驗,棠許并非不喜歡,只是到底知道這樣不合適,心中還是存著不安,忍不住催促他。
燕時予卻偏偏不著急,竟又打電話讓人送了早餐來房間,陪著一起吃完,這才終于走出這間待足了36個小時的房間。
早上十點,燕時予搭乘的飛機從南城機場起飛。
一個小時后,棠許搭乘的飛機從同樣的機場跑道起飛,飛向相同的目的地。
……
下飛機后第一時間,燕時予便坐上了回燕氏的車。
前來接他的司機已然換了人,一路目不斜視地開著車。
而車坐著的燕時予和高巖二人自上車之后,便沒有任何流。
車子里的空氣沉默到近乎窒息,直到回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眼看著燕時予下車,那名新司機才終于開口說了一句:“三公子,老爺子吩咐您,今天下班之后回去見他。”
燕時予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下車之后便徑直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電梯的方向。
同樣沉默了一路的高巖腳步匆匆地跟在燕時予后,直到進了電梯,才終于開口說了句:“老嚴應該已經被老爺子控制起來了。”
老嚴,先前燕時予的司機。
若說燕時予的行程誰最清楚,除了他本人和高巖,大概就是老嚴了。
燕時予聽了,只是道:“你都代清楚了?”
高巖應了一聲,“吩咐過他有什麼說什麼,不用幫忙瞞著……所以,應該不會遭什麼罪。”
說完之后,高巖就又陷了沉默。
燕時予轉頭看他一眼,“現在想走,還來得及。”
高巖聽了,瞬間皺眉看向他。
這話在回淮市之前,燕時予就已經對他說過。
這次他和棠許的事被燕老爺子察覺,首先要追究的必定是他邊的知人——老嚴就是一個例子。
而高巖作為燕時予邊最的人,同樣不可能逃。
所以燕時予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去哪里都行,不必一同回來淮市。
可是高巖沒有那樣選。
即便是到了此刻,他依舊沒有搖過心思。
“犯了錯的人又不是我。”高巖說,“我有什麼好怕的。”
聞言,燕時予靜了片刻,才開口道:“你也覺得這是個錯?”
高巖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頓了頓,才又道:“只要你不覺得是錯,其他人便沒有立場去評判。”
燕時予聽了,沒有再說什麼。
電梯抵達,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電梯進辦公室。
如往常般,沒有任何異常。
……
棠許乘坐的那班飛機降落的時候,趕上一場突如其來的雨。
一場雨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是卻無端會讓人有些惆悵。
棠許推著自己的小箱子從出口走出,正盤算著怎麼回市區會順暢一點,卻忽然就聽見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棠小姐。”
棠許一抬頭,就看見了程進。
短時間,程進出現在視線中的頻率也算是高了,棠許下意識地擰了擰眉,左右看了看,才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江先生派我來接你的。”程進回答。
棠許瞬間懶得再多說話,扭頭就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程進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的箱子,隨后才低聲道:“事被出來了。”
棠許頓住腳步,抬眸看他,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燕先生,你。”程進簡明扼要地開口,“燕老爺子知道了。”
棠許心跳驟然落空了兩秒,只是看著他,大腦飛快地運轉起來。
程進將聲音得更低,說:“事大概率跟江先生有關……否則他不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他也是擔心燕老爺子會為難你,所以派我來接你。你最好還是跟我走。”
棠許呼吸繃著,看著他,一時間,有些無力判斷眼前究竟是怎樣的形。
而程進帶著任務來,顯然想要盡快推進,因此手幫棠許拿了箱子,又開口道:“你跟我走吧。”
棠許還沒來得做出反應,程進后驀地多出一只手來,同樣抓住了行李箱的拉桿——
伴隨著一冷笑,段思危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搶人搶到機場來了,江暮沉那小子,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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