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明紅著眼向走過來的父親。
沉默許久,還是沒忍心揭養育他這麼多年的盛慈。
鏡軒也看了他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下,淡淡開口:“你說,你是代媽生的這件事?”
鏡明猛地睜大雙眼:“爸,你知道?”
鏡軒輕輕嘆了口氣:“傻孩子,你是利益既得者,你應該慶幸才對。”
所以,他還真的知道!
他也默許把那個不健康的孩子直接扔了!
鏡明雙眼模糊的厲害:“你們倆都是怪!孩子不健康就直接扔了搞個健康的?你當我們是什麼?貓舍犬舍里培養的貓貓狗狗嗎?品相不好就直接扔了?直接弄死?”
“要是我沒利用價值了,我是不是也要被你倆扔掉?但我一直都知道,其實我資質平平,也許我很快就沒利用價值了……”
“所以你才這麼著急讓我生繼承人,你知道我可能也有個孩子,就那麼興,對嗎?”
盛慈連忙朝鏡明靠近,想要拉住他:“不是,我對你是有真的……”
鏡明往后退,直勾勾看著盛慈:“我爺爺是不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被你們倆打暈了?”
盛慈躲開他的視線:“不是……”
不是,為什麼不敢看他?
鏡明對這兩個能向親骨和親父親下狠手的夫妻徹底絕!
“你們真的令我惡心。”他咬牙留下這句話,轉離開鏡家。
盛慈被鏡明這話痛擊了一下。
不是意識到自己錯,而是覺得自己的付出都白瞎了。
現在真的好后悔。
別的人的基因,果然還是養不!
再想到,前些年盛慈意外得知,生的那個孩子不但沒死,還康復了,還長得那麼優秀,就更是悔恨不已……
【盛慈后悔值+12!】
盛慈坐到鏡軒邊,挽住他的手臂:“老公,我們去把我們親生的孩子要回來,好不好?”
鏡軒倒是平靜得多:“他不可能認我們的,放棄吧。你也不要為了改變不了的事后悔。”
“至于鏡明,這孩子子,他現在只是接不了這麼大的沖擊。等他冷靜下來,他會念你和他這麼多年的母子的。”
盛慈無奈:“怎麼可能不后悔?我生的那個,那麼優秀……”
……
療養院里。
藍應玦收了針。
鏡岳也慢慢睜開了雙眼。
他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緩了會兒。
又注意到邊的景蘊知,猛地想到昏迷前的事,連忙問:“知知,他們是不是污蔑你用輻玉,為難你了?”
景蘊知“嗯”了聲,沒想到這件事,鏡爺爺居然知道。
鏡岳抬手錘了一下病床,重重嘆了口氣:“我研究玉石那麼多年了,他們換走我的玉,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當時我就猜到,盛慈一定是想陷害你我離心……”
景蘊知點頭:“我知道,我們去看過您,發現您昏迷,是因為后腦勺的傷。”
藍應玦站在景蘊知后,也彎下腰問:“鏡爺爺,是您兒子和兒媳把您打傷的嗎?”
鏡岳擺擺手,虛弱地說:“不是……是我發現了一件事,我和他們吵的時候,我太氣了自己踩空摔的。”
景蘊知問:“是發現了鏡明世的?”
鏡岳不語。
算是默認了。
藍應玦跟著問:“鏡家的另一個孩子還活著嗎?”
鏡岳深深看了一眼景蘊知:“活著,就看在我眼皮底下長大。”
景蘊知對上他的視線,很是不解……
看做什麼?又不可能是鏡家丟掉的兒子。
但忽然又猛地一怔。
大段大段線索集中涌腦海。
鏡家親生的孩子,看在鏡爺爺眼皮底下長大。
被扔掉的原因,是胎里先天不足,小時候不好。
他還和鏡明同歲,都是21歲。
幾年前,鏡爺爺爬山出事,他型罕見,而恰好景延和他配型。
景延小時候也不好,經歷了好幾年痛苦的治療才康復。
還有那次,去神病院看家人。
媽媽輕著哥哥的腦袋說:“小延,我們家的苦難不該是你承的……”
景蘊知越想心里越發。
回頭,向后的藍應玦:“你先出去一下好嗎?我有些事想單獨和鏡爺爺說。”
藍應玦心里也差不多有了猜測,他點點頭:“好,我去找鏡爺爺的主治醫生聊聊。”
病房里就剩下景蘊知和鏡岳。
景蘊知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再張口時,帶著抑的哽咽:“鏡爺爺,我哥……我哥小時候因為先天不足,了好多苦。”
“我記得,有一次護士給他打針,他抬起胳膊,都是又青又紫的針孔,護士說兩條胳膊都沒地方下針了,要打在腦袋的靜脈上,沒幾天腦袋也全是瘀……”
“還有我哥喝的那個藥……我小時候什麼都想嘗嘗,我拿筷子,沾了一點我哥喝的藥,就那一點,我被苦得吐了一上午。但我哥每天都要喝一瓶。”
“那個時候,醫生一直說,堅持下去也不一定能治好,還說他只能活六七歲……但他過來了,他堅強地撐過了無數次手,終于康復了。”
“他以前過得那麼苦,都是我們一家陪他走過來的,他是我的家人……”
“鏡爺爺,我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好不好,你不要把我哥從我家搶走好不好,我求求你……”
鏡岳抬起手,輕輕放在景蘊知的腦袋上:“傻孩子,搶不走的,你哥也不可能回來。但我……我想和他相認。”
景蘊知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搖頭。
鏡岳輕輕嘆了口氣:“你瞞不住的。”
“本來兩家人都不知道小延的世,但前幾年小延給我獻的時候,鏡軒和盛慈就已經產生懷疑,調查過了,知道他是他們倆的骨。”
“一直沒和他相認,是因為當初他和鏡明差距還不大,他們不想多事。”
“你哥這些年長得越來越優秀,如今這事兒被捅出來,鏡明必會和他們離心,他們遲早要去認回小延……你不如讓我先和小延說。”
景蘊知眼眶通紅,低著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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