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
江姮躺在床上睡得不太舒服,并不是手在旁邊打擾睡眠,而是不習慣在陌生地方睡覺,況且這一個月都在等零回來,連夢里都是等待。
其實不喜歡等待。
母親絕癥還沒查出的時候,為了生計,不得不重新開始跳舞。的年紀,又生過孩子,以前的歌舞廳沒有雇,只能去更低等的歌舞廳。
一整夜,不習慣一個人的江姮很害怕,記得自己總是像貓一般在玄關,等待母親回家。
母親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
酗酒,通宵,加快了衰敗的速度。
江姮從溺水般的噩夢中蘇醒過來,全像在水里浸過一遍似的,大汗淋漓,意識還不清醒,第一反應是尋找零。
“零!”
眼前一片昏暗,窗戶也被簾子遮得嚴實,屋里不見一,到迷茫同時,又到強烈的恐慌。
沒有回應,打算下床,腳還沒落地,手就被人握住。
“我在。”
悉聲音落耳旁,心里不安消減大半,幾乎下意識地,反握住他的手,聲線抑制不住的抖。
“別離開我……”
‘零’輕聲應答。
“別怕,我會一直在你邊,不會再離開你。”
江姮聞言逐漸放松下來,躺回床上,困頓再次襲來,這次夢里什麼都沒有。
‘零’坐在床邊,任由抱著手臂,爬蟲似的瞳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的臉,一秒都沒能挪開,那張清雋的面容,著非人的錯覺。
……
趕回來的零看到就是這一幕。
不僅是他,寄生的水母也陷強烈的嫉妒中。
他們像是外出狩獵的丈夫,回來就看到另一個人陪伴在妻子邊,舉止親昵。
【該死手!】
【那明明該是我的位置!】
【就應該把它嚼碎!】
零雖也嫉妒,但很快恢復理智。沒有氣到連自己都吃的程度,召回那條手,輕手輕腳走到床邊。
江姮安靜睡著,只是出了很多的汗,烏發被汗水浸,粘在白皙額頭上,睫幾不可見地抖,呼吸略沉……
在他手臂離開懷中后,眉頭微微蹙起,似要蘇醒過來的架勢。
零知道,對他的依賴越來越深,如同癮君子,他的離開,會給帶來嚴重的后果。
他想手去的手背,但后知后覺發現自己上很臟。
也不是臟,是去了一趟城,殺了不人,上明明沒有濺到,依然縈繞著一揮之不去的腥氣。
他找到一包巾,將手指干凈,這才去握的手。
在到他的存在后,江姮再次陷深睡狀態。
這一個月都沒睡好覺。
零了怪,不需要睡眠。但聽著均勻平緩的呼吸聲,著的溫、氣息,還有任何不易察覺的靜……都讓他到從未有過的平靜。
以往刀尖的日子,他連睡覺,手里都要握一把刀……外界所有風吹草都會引起他的警覺,睡眠質量極差。
可現在,他終于明白那些金盆洗手的殺手了。
會想要回到正常生活,除了厭倦刀尖生活以外,還有就是,遇到一個能讓自己真正平靜下來的人。
零看了眼與相握的手,眼簾微垂。
他以為自己沾了的手,這輩子都沒辦法心的人。
【磨磨唧唧,我怎麼寄生到你這樣的人。】
【去親啊!握手算什麼?】
【我都要被你急死,你這張死趕親啊!】
相較于他的平靜,水母反應截然不同,簡單牽手已經滿足不了它,它想要用手指的眼皮、鼻子、,還有耳朵……
零沒理會它吵鬧的話,安安靜靜待在床邊,闔上眼休息。
剩下水母在他腦子里氣急敗壞。
*
江姮醒來幾天,狀態都不太好,不僅是,還有神,渾渾噩噩,像被走了魂的行尸走。
無緣無故,在椅子上靜坐許久,若非零開口,恐怕都會一直坐著……
狀態差,水母的掃描,于崩潰邊緣,已是重度抑郁癥。
這一個月的等待只是導火索,江姮從很早以前神狀態就不太好。
像裝了齒的木偶,需要零時刻驅才會一。
一旦零離開的視野,江姮就會哭,無聲地哭,并且說一些悲觀的話。
“對不起,我沒辦法變好了……”
“零,你走吧,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上。”
拼命推開他,不愿將他拉自己的深淵之中。
可不知道,零從來沒有覺得是一個累贅,也不后悔為做這些。
之前原本吵嚷著要親的水母在看到這個狀態后,慢慢息了聲,想盡辦法,給零出主意。
【是抑郁,是心理病,需要陪伴與安全。】
【你耐心多一些,千萬不要不耐煩,這是忌諱!】
零聽它絮絮叨叨,一時失語。
“我不需要你提醒。”
水母氣急,但又怕自己親親老婆出事,只能和他達休戰協議。
【需要換個環境待,正常環境,你懂嗎?】
【現在除了你,接不了其他人,困在自己的囚籠里,你該把放出去。】
零自然知道這些。
水母的想法,也就代表著他的想法。
可是。
水母很快將他卑劣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想借這次機會,將永遠錮在你的邊,對吧?】
【雖然我也想,太好,太迷人,我恨不得把吞到肚子里,但是,需要接更多的人……】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
更像一束即將枯萎凋零的鮮花,失去所有鮮活氣息。
這不是零,以及水母想要看見的。
相比于以之名將永遠鎖在邊,他們更想看到開心快樂,幸福的樣子。
零做出了決定。
水母能共他的想法,知道他的決定,不再喋喋不休。
它著明的肢,悄悄爬到江姮邊,趁不注意,勾纏住的小拇指。
江姮不知道,瞳仁有些失焦,但還是下意識地抬起手,在勾纏著自己小拇指的肢親了一下。
水母瞬間膨脹,差點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