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綰是真的忽然覺得很累,累到了極致,累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思緒空白腦海木然。
聽話的閉上雙眼。
很久過去,都不再有一點靜,不知是在假寐休息,還是真的睡著了。
江行淵也終于啟車子,離開這片地區。
生怕驚擾到,這一路,車速被放得平穩緩慢。
而他目視前方看著路況,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泛出點點幽冷的澤。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他在想什麼。
不過在啟車子離開之前,他拿出手機,發了條什麼信息出去。
……
黑轎車到公寓樓下慢慢停穩。
顧清綰似乎是真睡著了,車子停下來以后,沒有察覺。
看著疊合在一起的細長睫,江行淵沒有依他所言那般醒。
他轉頭盯著的睡。
巧寡白的臉上,仿佛失去了原本的彩,只剩下疲憊黯然,就連睡著了,一雙眉梢都蹙在一起,神里縈繞著揮之不去的痛苦。
江行淵的心,宛如被一雙無形的手攥住。
親眼看到陸祁年的背叛,竟會讓連睡著了都如此痛苦嗎?
江行淵呼吸沉沉的,不自的抬手,糲的指腹輕輕挲著的眉梢,想要將皺起來的眉梢舒展開。
可顧清綰明顯陷某種夢魘當中,那雙眉頭,本舒展不開。
而就在這時,一輛車在他們后方不遠停下。
江行淵有所察覺,從后視鏡里瞥去一眼,看到阮牧南從帕加尼車上打開車門下來。
他斂回目,將手指從顧清綰的眉梢上移開。
沒有驚,他輕手輕腳的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倚靠在車邊的阮牧南,瞧著朝他走近的男人,朝他后方抬了抬下,“那姑娘,沒事吧?”
江行淵薄輕抿,語調薄冷淡漠,“任何人親眼看到自己喜歡三年的人,是如何背叛自己的場景,都不可能沒事。”
“真慘。”阮牧南嘆了口氣搖頭,“臨到婚禮關頭發生這種事。”
雖然他們約能夠猜到,陸祁年跟沈漫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也是沒想到,那種場景居然被顧清綰親眼看見。
搞得他都對顧清綰有點同了。
江行淵沒有說話,但五神明顯戾得厲害,幽冷的彷如寒冰一般。
阮牧南適時將手里的照片遞給他,“這是你讓我去弄來的東西,我到的時候他們正火熱朝天的纏綿,剛好能拍下你想要的畫面。”
在路燈的照亮下,照片里的男模樣,清晰可見。
是陸祁年跟沈漫。
至于他們正在做什麼,不言而喻。
江行淵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那一沓照片接過來,淡淡道,“謝了。”
他要這些照片來干什麼,阮牧南沒問。
不過他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陸祁年都跟他那個前友赤的滾到床上去了,顧大小姐遭遇這麼重的背叛,你還能忍?”
江行淵眼中澤沉,“我會讓陸祁年為了自己的背叛,付出代價。”
“我不是這個意思。”
阮牧南當然知道,以這男人真正的格,任何做出實際傷害背叛顧清綰的人,絕對會遭遇他的報復。
阮牧南揚眉道,“我的意思是說,顧大小姐那麼傷心難過那麼慘,現在可是你對噓寒問暖趁虛而的最佳時機。”
江行淵眉心一擰,盯向他。
“有一句話不是說,治療一段最好的方式,是開始另一段?”阮牧南不正經的笑了笑,接著倒又有了幾分認真,“我只是覺得,你不該再繼續這樣,你已經守了夠久了,要麼就直接干脆的放棄離開,要麼,就試著爭取一下,至得讓知道,你對一直以來是什麼心思。”
“……”
“很多事,你不親自試一試,怎麼知道結果會是什麼?尤其是方面,一旦錯過,可能將來你會因為自己沒有試著去嘗試一下而后悔呢?”
他不是什麼弱的人,更不會優寡斷遇事不決,他甚至比很多人,都擁有一顆毅然決然堅無比的心,那顆心狠起來的時候,連阮牧南都自愧不如。
但唯獨在上,在他對顧清綰的那份心思上,他始終不肯踏出一步。
難道現在親眼看見,陸祁年是如何背叛顧清綰,本沒法做到一個稍微稱職的丈夫以后,他還不打算踏出那一步麼?
阮牧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
而江行淵靠在車門邊,軀投下的影子,被路燈線拉得很長。
他皺了眉頭,煩躁的著一支又一支的煙。
英俊絕倫的五,籠罩著滿滿的郁。
……
顧清綰終于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
是被夢魘驚醒的。
醒來時,滿頭大汗,驚出聲,猛地從床上掙扎的坐起。
聽見靜的男人,坐到床沿邊,帶著滾燙溫度的手掌落在肩膀上,低磁嗓音喚,“綰綰。”
顧清綰怔怔的,瞳孔呆滯,口因為局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
直到緩緩抬起細長的睫,看清楚坐在邊的男人,恍惚失神的喃喃,“江……行淵?”
“是我。”
他的聲音灌耳中,顧清綰逐漸回到現實里,視線漸漸清晰回神,眼瞳有了焦距。
然后才慢慢發現,不在車。
而是在公寓的臥室里。
沒想通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夢境和現實有些割裂,讓甚至短暫的忘記了,睡著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是怎麼睡著的也記不清。
于是完全沒有留意到,男人剛剛對的稱呼,于平日有多不同。
江行淵深靜的眸子注視染著汗水的額頭,“你做噩夢了?”
“……嗯。”
他輕聲細語,“夢見什麼了?”
“夢見……”顧清綰漸漸垂下眼簾,消沉落寞,“夢見我媽了。”
江行淵一怔。
顧清綰抬起一手扶著額頭,勉強扯,“夢見當年,拋棄我跟我爸,跟那個男人離開的場景。”
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夢,沒有夢見當年的那些事。
甚至也有很多年,沒有再夢見那個人了。
怎麼現在,突然就會夢到了呢?
回憶漸漸涌來,顧清綰緩緩想起,江行淵將帶走之前的所有畫面。
軀一僵,臉更白了,滯滯的抿問,“現在幾點了?”
他如實答道,“凌晨三點。”
凌晨三點了麼。
看來之前所有的事,并不是一場噩夢,而是真實發生的現實……
“取消跟陸祁年婚禮吧。”坐在前的男人,讓人毫無心理準備的措手不及,嗓音低沉鄭重,“和我在一起。”
顧清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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