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上，陳特助看見宋清如沒一起跟出來，還覺得有些奇怪。

往日，每一次總裁要出遠門時，太太都是很舍不得的。

雖然后來總裁越來越冷淡，但太太卻還是一次次樂此不疲地目送他離開。

沈硯皺眉：“怎麼不走？”

陳特助回過神來，忙發車子：“我還以為太太會出來送先生，所以就想等一等。”

沈硯目遲鈍地反應了一下，點了煙：“……好像的確每一次都會出來送我。”

陳特助不由瞠目結舌，總裁竟然沒發現這件事？

大概是因為當一個事了習慣，便往往就會忽視。

沈硯吸了一口煙，又覺得食之無味，便又摁滅了。

“那這次怎麼會不來送我？”

陳特助勉強地皺眉，說道：“先生可能比我清楚。”

沈硯給自己找補：“肯定是因為清如這幾天累了。”

“也有可能是因為太太覺得沒意思了。”陳特助腦子一向靈，但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這句話就口而出。

沈硯“嘖”了一下，陳特助立馬閉。

“找揍。”

沈硯冷冷地收回目，過車窗，看見宋清如從屋里出來，往地下車庫去了。

今天穿著鵝黃的襯衫和牛仔，青春洋溢，長長的馬尾在腦袋后晃，有幾分俏皮。

以前他喜歡的乖巧。

現在又重新乖巧，卻好像多了些冷淡。

沈硯知道人都會長大的，可怎麼會因為一個夢，就一夜之間長大呢？

“去查查顧鄞，看那個家伙是個什麼底細。”

陳特助一頓，不知道總裁怎麼會和那個海城出了名的浪公子有關系。

“是。”

——

離開校園快三年了，再一次踏校門，宋清如覺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來來往往的男，被風吹的垂柳，藍天空下的教學樓，真。

宋清如按照邀請函上的地址，來到了音樂系的特邀教授辦公室。

在門口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然后對著手機擺出一個完八顆牙微笑，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手，一鼓作氣推門而。

“約翰夫先生，您好，我是來應聘為您的鋼琴……助教的……”

宋清如最后幾句話卡了半拍，愣在了那里。

剛才的笑容幾乎在一剎那間，被錯愕的表頂替。

空氣里一陣尷尬的氣氛凝固。

“怎麼是你？”

不遠，顧鄞手機屏幕后的眸子抬了起來，很平靜，然后又收回視線，繼續打游戲。

他穿著一件緋紅襯，領口微開，脖頸間一串男士銀項鏈，格外亮，鎖骨若若現。

一分鐘后，他贏了。

關掉手機，顧鄞坐了起來。

再看宋清如的目多了幾分好整以暇。

尤其是看到宋清如跟見了鬼一樣的表后，更是忍俊不。

“約翰夫先生您好，我是來應聘為您的鋼琴助教的！”

顧鄞夾著嗓子，學剛剛宋清如的語氣，但更多了幾分做作。

宋清如咬牙，有些生氣了。

顧鄞挑眉：“我還以為你不會笑呢，原來是不會對我笑啊。”

宋清如左看右看，又看了一眼門牌號，確定自己沒走錯。

“約翰夫先生呢？”

“睡覺呢。”

“睡覺？”

“倒時差啊，你以為他是神啊，不用睡覺？”

神。

宋清如頓了一下，想起了銀。

“你怎麼每次都是那副緬懷早死白月的表啊？”

沒什麼早死的白月，的白月，早就爛在這麼多年的婚姻里了。

宋清如嘆了口氣，有些懷疑他在用這個名額誑自己。

“是不是約翰夫先生本就沒有招助教？”

顧鄞拆出棒棒糖送進里：“你懷疑我騙你？”

宋清如沒想把話說著這麼難聽，畢竟顧鄞也不是什麼惡人。

“沒有，我只是想……約翰夫先生不是輕易能接到的。”

“別人接不到，不代表我不能。”

顧鄞站了起來：“你還說是他的忠實呢，親筆簽名都認不出？”

宋清如一怔，的確，信上的簽名是真的。

“他的確在睡覺，我沒騙你，但是……”

顧鄞走到宋清如面前，圍著周圍緩緩轉了個圈，有些委屈道：“我還以為你見到我，會先激我呢！”

宋清如被他這話說的有些忘恩負義的樣子。

可是也不能怪吧，這事兒擱誰頭上不起疑。

強裝鎮定：“對不起。”

“我要的是謝謝，可不是對不起。”

宋清如抿了抿，鄭重的說：“謝謝。”

“膽小鬼，說話都不敢看人的眼睛。”

宋清如一怔，了掌心，深吸一口氣，抬眼看他。

“顧為什麼會幫我？”

顧鄞的步子停下了，正好停在宋清如后。

教室有一面鏡子，他們的目同時投了過去。

另一種意義上的視線匯。

顧鄞的笑容有種深不見底的緒：“因為，你長得像我早死的白月。”

宋清如回頭看他，兩個人凝視著彼此，宋清如覺得他不像在說謊。

“這個理由爛了。”

宋清如側躲開，和顧鄞保持了距離。

顧鄞正要開口說什麼，門忽然打開了。

宋清如看到來人，頓時正了幾分。

約翰夫睡得頭發混，明顯和昨天臺上那個彬彬有禮的鋼琴紳士天差地別。

宋清如愣了一下，顧鄞卻先一步，朝約翰夫走了過去。

約翰夫看到顧鄞的一瞬間，好像神了不，兩個人開了個大大的擁抱。

兩個人稔的像是關系很好的忘年。

因為約翰夫的年齡至比顧鄞大二十歲。

說的法語，宋清如聽不懂。

但更讓驚訝的是，顧鄞說的也是法語。

顧鄞不知道說了什麼，回頭，對宋清如招了招手。

“來。”

宋清如急忙的走了過去。

顧鄞前提要一般的說道：“別像剛才那樣尬笑，什麼‘約翰夫你好’，沒勁兒了，自然點。”

宋清如點了點頭，可畢竟面臨著世界頂級的鋼琴大師，怎麼可能在幾秒鐘之調整好緒。

抬著僵的角，磕磕的說了一句自我介紹。

顧鄞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宋清如則小心翼翼的看著約翰夫的神。

約翰夫很嚴肅，眉頭皺。

宋清如心里跟擰了一麻神一樣，呼吸都有些。

顧鄞忽然給了約翰夫一下。

約翰夫忽然破了功，胡的去擋，一邊用法語說：“嘿，我只是想認真看看你興趣的姑娘！”

“你會嚇到的。”

“很眼。”

“昨天去過你的音樂會。”

“不。”約翰夫微微聳肩：“不止，應該是在這個城市的新聞上見過。”

顧鄞提醒：“八卦新聞。”

約翰夫恍然大悟，但又很快意識到什麼不對的地方，驚訝道：“有丈夫了。”

顧鄞有些無語：“重要麼？”

“哦，你比我父親還要開放。”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宋清如都聽不懂，還以為是約翰夫不滿意自己。

顧鄞卻忽然對說：“想彈琴嗎？”

宋清如一頓，看向遠的鋼琴，照在琴鍵上。

“嗯。”

“給他看看，你可不是走后門進來的。”

宋清如微怔，這才明白顧鄞的意思。

已經很久沒有彈過琴了。

盡管這一世，的手指完好，但太久了，仿佛碎裂的骨頭還在里面潰爛。

但是，顧鄞說的對。

這是證明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