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旋律響起,林陌的手指輕靈的在琴鍵上流轉,黑白分明的瞳孔溫婉安寧。
沈硯的腳步一下停住了。
他不控制的看了過去。
在記憶里幾天幾夜沒有散去的的面孔,此刻就在遠的舞臺上。
穿著一席白長,長發半扎在耳后,面容清麗。沈硯的視線在一瞬間模糊,十三年前和宋清如初見時的記憶涌上腦海,和面前的場景重疊,他激的心臟都在戰栗。
沈硯站著,始終沒,視線凝聚在舞臺的中央,直到鋼琴聲漸歇。
林陌此刻無意間抬頭,恰好撞進了沈硯漆黑幽沉的眼睛里。
愣了一下,急忙移開視線,靜下心來,專心致志的配合著其他同學給這首曲子收了尾。
沈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晦暗莫測,思量著什麼。
還是這樣,每一次見到,就像是見了千百次一樣悉,每一個眼神,都讓沈硯心悸。
為什麼?
一樣的迎新晚會,一樣的白子,一樣的鋼琴演奏……
沈硯再也沒辦法催眠自己這是巧合。
校長很有眼,適時上前解釋道:“這是我們這一批特招進來的鋼琴特長生,林陌,小時候因為生病,所以文化課分數不高,但是個有天賦的孩子。”
沈硯呢喃著的名字,林陌,林陌,陌生的面容,陌生的名字,陌生的一切,可這份覺不是陌生的。
“結束后,我要見。”他淡淡吩咐。
校長不敢耽擱:“好的好的,那我馬上安排。”
演奏結束,范依依來接林陌,一通夸贊不帶一句重復的,林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剛才我聽見好幾個學長朝我打聽你呢!”
“你太夸張了。”
“真的!小陌,你彈鋼琴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我要是男生我一定追你!”
“如果是你的話,我可能會考慮一下……”
兩個人說笑著,一邊收拾東西往外走。
林陌忽然想起了什麼,往剛剛的出口看了一眼,沈硯已經離開了。
真奇怪。
那個男人應該也認出自己了。
林陌下意識的想要遠離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里不安,明明他還救過自己一命。
“我們快回去吧,忙了一天我可壞了。”
“嗯!”
“林陌!”
后傳來輔導員的聲音,林陌和范依依回頭。
輔導員很高興的樣子:“林陌,李老師讓你去一趟學校會客室。”
林陌覺得奇怪,總覺得是不好的事:“現在嗎?我想去吃點東西。”
輔導員笑瞇瞇地:“不用了,肯定是好消息,說不定啊,是關于出國留學的事。”
范依依和林陌面面相覷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議。
范依依最先反應過來:“那你還愣在這兒干嘛?快去快去,我給你打飯!”
林陌勉強笑了一下,可覺得不對勁。
剛剛那場演出,的確沒出什麼問題,可也不是合奏里表現最好的,難不是……
沈硯?
——
林陌來到會客室門口,深呼吸幾下,然后張的推開門——但會客廳里卻空無一人。
松了口氣,走了進去,這種莫名其妙的覺讓有些不太舒服。
藝學院的會客廳也不像其他學校那麼商業古板,印花的綠墻上掛著一些五邊形的電影玻璃海報,一塊一塊,像是馬賽克一樣拼湊一大片。
林陌走過去,指尖緩緩落在了《贖罪》主角的綠子上。
沈硯什麼時候進來的,沒察覺。
他看著,看著一步步走向電影海報,在他的震撼與張中,意料之中的對《贖罪》生了興趣。
“你也喜歡……這部電影?”
林陌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對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沈硯正看著。
林陌臉微變,謹慎的收回了手,搖了搖頭。
“是您要見我?”
沈硯沒說話,坐了下來,他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以至于在這個會客廳里都顯得有些違和。
他很平靜:“所以,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林陌垂下眸,“沈氏集團的董事長。”
“我救過你。”沈硯又說。
林陌點了點頭:“我記得。”
沈硯的臉在昏黃燈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和,似乎還帶著一笑意,只是笑意捉不:“很巧,對麼?”
林陌抬起頭,徹底不明白了。
“什麼巧?”
沈硯笑容消失,凝上一層生人勿近的霾:“是誰安排你接近我的?”
林陌愣怔,他的眼神莫名刺痛了,好像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這樣對懷疑的目。
“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沈硯的目很冷,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將從頭到腳剖析,游刃有余的開口。
“從接近我,到今天的演出,模仿我的妻子,從鋼琴,到今天的服,再到電影,看來很了解。”
林陌覺得這個男人……
真!的!有!病!
“您是有被害妄想癥嗎?”林陌毫不畏懼的迎視上他的目,“鬼知道你妻子喜歡穿什麼服看什麼電影?您是救過我,可這并不是你隨意揣測我的理由。另外一位救我的竇先生紳士有禮,你應該多像他學學!”
林陌覺得這個人毫不像剛才在臺上那樣謙和儒雅,而是冷漠多疑,讓人而生畏。
果然什麼事不能看表面。
林陌說完就準備離開。
沈硯聽到的話,微微怔愣片刻過后,垂下了眼,睫蓋住了所有緒。
“對不起。”
林陌的步子一下子停住了。
他說……什麼?
“我只是,厭惡有人利用接近我。”
沈硯的聲音落寞低沉,一下子沒有了剛才的所有篤定與自信,只剩下頹敗。
這些年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那些想要接近他的權貴,會找一些上有宋清如影子的孩兒,想方設法的送到他邊,以此牟得利益。
他們太不清楚沈硯的底線。
宋清如不是手段,所以那些人也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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