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要去找江綰,但每次這個念頭剛出的時候,總是會被打斷。
譬如,他想去悅已閣找江綰,路上不是馬車撞了人,就是馬踩了釘子。
他尋思著,要不就步行過去。
這路才走了沒幾步,就上路人爭執打架,還把他也牽扯進去。
最后,他不僅挨了打,還被關了好幾天。
陸景言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倒霉。
但后來他靜下心來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意識到,這其中可能有謝行之的手筆。
畢竟民間流傳著,國公府的小世子甚是寵這個新門的正妻。
沖冠一怒為紅,為了江綰,不惜調謝家軍,遭到了圣上的足。
一時間,引得無數的上京貴撕碎了帕子。
早知道就謝小將軍是個如此會疼人的。
當初想盡辦法也要進國公府。
如今這一切的好,竟都落到了江綰那個商賈之的手里。
這流言傳到陸景言耳里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迷茫,自己當初真的做對了嗎?
陸景言閉上眼,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后悔了。
這世間的子,除了江綰,再沒有人會那般真心待他。
不行,他要去見江綰。
陸景言下了決定,他要告訴,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
另一邊,謝行之看著睡的江綰,怎麼也睡不著。
他先是起來打了一套拳,又練了套槍法。
但還是睡不著。
于是,他套了馬前往宮里去了。
深宮素來有宵一說,但宮里的安全就是謝行之負責的。
于是守門的小將看到謝行之,主給他放了行。
謝行之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傅弘深的寢殿。
傅弘深剛理完這幾日的公務,好不容易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正休息的時候。
突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傅弘深心頭一驚,多年來練就的謹慎令他心頭一凜。
他反手抄起枕頭下的匕首,屏息凝著房門。
在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他松了口氣垂下手里的匕首,沒好氣地罵道。
“謝行之,你有病啊!”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朕宮里來做甚?”
“是打算嚇死朕,好繼承朕的江山和公務嗎?”
這話若是別人聽了,不得要跪下請罪。
但謝行之只是瞥了他一眼,眼眸里的嫌棄再清楚不過。
就他這個位子,誰想要啊!
傅弘深到了一萬點暴擊!!!
他沒好氣地問道:“行之來找朕,有何要事?”
謝行之猶豫了一瞬,疏離的眼眸突然溫了下來,嗓音亦是纏綿繾綣。
他指了指腰間佩戴的香囊,角勾起一抹笑意道。
“這是阿綰送我的香囊。”
傅弘深眉眼微挑,這香囊的料子倒是上好的蜀錦,也好看。
唯一中不足的就是,傅弘深蹙眉,不解地問道。
“弟妹為何要在這香囊上,繡只鴨子來著?”
謝行之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這是鴛鴦!!!”
“啊?”傅弘深驚呼出聲,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弟妹這鴛鴦繡的,像鴨子的!”
不對!
傅弘深看著他,突然問道:“你這大半夜不睡覺,就是專門為了,拿這繡著鴨子的香囊給我看?”
謝行之再一次提醒他道:“這是鴛鴦!”
傅弘深火大地說道:“它就是凰,朕也要睡覺了!”
謝行之繼續說道:“今晚,阿綰約我去逛廟會了,還給我買了這個。”
謝行之指了指墨發的松枝簪,眸溫萬千。
傅弘深再也睡不著了。
憑什麼?
別人可以花前月下談說。
他就要天天理這些公務,連那些世家子弟闖的禍,都要他來決斷。
他是什麼很低賤的人嗎?
傅弘深氣得眼眶都紅了,抄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語氣破防地喊道。
“給朕滾出去!”
狗東西,天天跑來刺激他!
若是把他氣死了,他定要立下一道禪位的旨意,讓謝行之也來嘗一遍自己的苦。
……
次日一早,江綰剛起床,就聽到冬霧告訴自己。
世子一早就出門去給買城西的甜豆花。
江綰是南方人,最糯糯的豆花,且豆花一定要是甜的。
謝行之不理解,甜口的豆花有啥好吃的?
但小姑娘喜歡,他不理解,但尊重。
不一會兒功夫,謝行之就回來了。
謝行之不僅帶了甜豆花,還有灌湯小籠包,芋泥,小云吞,茶。
江綰的目頓時亮了,這些都是喜歡吃的。
眉眼帶笑,嗓音甜對他說道。
“世子,你真的太好了。”
“我上輩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這輩子才能遇到你。”
謝行之聞言,先是一怔。
小姑娘素來甜,心好的時候,連天上的月亮,都能說是你的。
心不好的時候,算了,不提也罷。
謝行之看了一眼,小姑娘哄完人,下意識想去拿油餅。
這油餅是剛出爐的,眼下還燙著,謝行之輕拍了的手,說道。
“這事怎麼能讓夫人來呢?老奴來做就好。”
江綰忍不住笑開了。
“謝行之,你怎麼這麼可?”
謝行之挑了挑眉,嗓音繾綣地說道:“那夫人喜歡嗎?”
江綰臉皮還是沒有他厚,紅著臉不肯開口。
謝行之見狀,也不氣餒。
他將熱巾拿在手里,仔細地為江綰拭著指尖,作細致溫。
唯獨里說出的話,令人哭笑不得。
“夫人請坐,這手的事怎麼能讓夫人做呢?老奴來就可以了。”
這會兒屋沒人,謝行之鬧也就鬧了,但他明顯沒打算收手,還不停的逗。
江綰忍不住小聲提醒道:“謝行之,你別鬧。”
謝行之聽了這話,角勾起笑意,俯湊近。
“我哪里鬧了?”
“你是我的夫人,服侍自己的夫人,怎麼能鬧呢?”
江綰哽住,“……”好吧,論口才,真不是謝行之的對手。
再者,謝行之鬧歸鬧,但知道,他是怕燙著自己。
他這人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但又把什麼事都做得妥帖無比。
江綰不舍地看著他,突然覺得,一年之期還是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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