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得了恩賜,在上京里短暫地住了下來。
傅弘深給了他一段假期,讓他陪陪家人。
但秦明心中總記掛著欠謝行之的恩。
秦明這人是武將出,恩怨分明。當初是他技不如人,后來謝行之不僅不計較他的莽撞,還有恩于他。
這恩不報,他憋得難。
但如何報?
這又是另外的煩惱了。
上次回府后,容娘跪了下來,說什麼都不愿意再去服侍謝行之了。
容娘心里清楚得很,這世子雖然生得好看,又手握重權。
但他明顯的,看不上自己。
自己若是不識好歹,和送死有何區別?
秦明嘆了口氣,他知道容娘這話說的不錯。
但他沒想到,用膳的時候,他家老母和妹妹聽說了這件事,眼眸都迸發出亮。
秦霜是秦明的妹子,相貌清秀,但仗著自己是秦明的妹子。
家世低的,看不上。
家世高的,人家不要。
于是,一來二去就給耽擱了。
眼下,秦母聽到了秦明的煩惱,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撐開了。
“我兒,這就是緣分啊!”
“你為報世子恩,苦心尋覓人,卻忘了,這人就在邊啊!”
秦明手里的筷子落了地,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家母親。
人?
他妹妹?
秦霜看他這副模樣來了氣:“兄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我配不上世子嗎?”
秦明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
難道不是嗎?
他這個妹子,相貌平平,勉強稱得上清秀。
但若是站在謝小世子邊,那就是云泥之別了。
不是他看輕自家人,他見過謝小世子的正妻。
好家伙,小姑娘說話綿綿的,帶著南方小姑娘特有的溫小意。
他妹子,說話跟雷劈似的。
秦明實在不想,他家恩人,哪天半夜,被雷聲嚇死了。
秦明半點面子沒給秦霜留。
把說得面紅耳赤,哭著要尋短見。
秦明素來不吃秦霜這套,但秦母發話了,若是這事秦明不辦,那他就給秦家娶個正妻回來。
秦明今年年紀也不小了,府里妾倒是不,唯獨沒有正妻。
這些年,他一直駐守邊疆,上京但凡有點臉面的人家,都不愿將閨嫁給他。
畢竟,若是不跟他到邊疆,那和守活寡有何區別?
若是跟他到了邊疆,那還不如守活寡呢?
于是一來二去,秦明的婚事也就被擱置了。
他自由自在慣了,如今要他娶妻,他反倒不愿意了。
算了,死道友好過死貧道。
秦明想,萬一謝小世子就聽打雷呢?
次日,謝行之下了朝堂,剛出宮門,,就看到秦明在不遠等他,旁邊站了個華服子。
一見到他,秦明就激地朝他揮手。
謝行之狐疑地后退了兩步,不搭理秦明。
沒想到秦明帶著那子堵住了他的去路,嗓音爽朗地說道。
“世子,過往恩秦明一直銘記在心……”
謝行之眼瞼微挑,“所以,你打算恩將仇報?”
秦明哽住,謝行之這話,將他接下來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他訕訕地問道:“世子,這是要去哪里?”
謝行之漫不經心地說道:“等我夫人來接我。”
秦明再次被噎住。
謝行之話音剛落,一輛低調的黑檀木馬車緩緩而來,馬車下來了一個姿娉婷的。
一襲梨花白的廣袖流仙,眉若遠黛,眸如星子,墨發雪,角的梨渦盈盈染笑,溫婉地站在一旁等著謝行之。
“我夫人來了,告辭。”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霜看了一眼謝行之長玉立的姿,芳心按耐不住,但看到他迫不及待地往那子走去,突然想起上京的流言。
說是謝行之貪慕江家的財產,才娶了江綰。
秦霜想到這里,秀眉蹙,想不到那般清風霽月的男子,竟也會為五斗米折腰。
真是白白浪費那般才華和容貌,真是自甘墮落。
秦明倒是開心得很,他這帶秦霜見了人,任務也算完了。
終于可以不用恩將仇報了。
自甘墮落的謝行之剛上了馬車,就忍不住抱著江綰要親。
他本以為江綰會躲,沒想到小姑娘今日乖巧得很,不僅沒躲,還主讓他親。
謝行之愣住了,彎在上多親了兩口。
心都好了不。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才剛坐好,懷里的素手給他添了一杯碧螺春,狀若無意地問道。
“方才,那姑娘是誰啊?”
謝行之聞言先是一愣,俯垂眸,饒有興致地看了江綰一眼。
江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假裝喝著碧螺春,不去與他對視。
“我說阿綰今日怎麼如此乖,不但沒躲,還主讓我親,原來是打算是人計啊!”
他尾音上揚,說不出的人。
江綰:“……”
這怎麼就算人計了?
江綰沉默,移開眼眸,專注地看著手里的茶杯,連個眼風都沒有給他。
謝行之見狀,繼續說道。
“那人是秦明,此人是打仗的好手,就是腦子不大好使。”
“旁邊的我不認識,估計是他新納的妾室吧!”
謝行之嗓音放低,像是在撒似的。
“秦明這人,最拉著人喝酒了,今日夫人若是不來,只怕他又要拉著我去喝酒了。”
江綰突然想起,上次的宮宴,謝行之醉酒的時候,這秦明也在。
江綰點了點頭,小聲地抱怨道。
“他怎麼這樣啊?”
謝行之用力地點了點頭:“就是就是。”
“還好,夫人今日來接我了。”
“陛下恩典,他還要在上京再待半個月。”
江綰主問道:“那這半個月,可都需要我來接你?”
謝行之聞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笑意,故作為難地說道。
“如此,會不會太麻煩夫人了?”
江綰素來吃不吃,何況謝行之這人,不勝酒力,連聞下酒都要醉的人,怎麼放心讓他去和秦明喝酒呢?
于是,江綰搖了搖頭,嗓音糯糯道。
“不打的。”
要怪,只能怪這人太招眼了。
秦明邊那個子,謝行之不認識,可是得很,悅己閣的客,秦明的親妹子。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滴神油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两滴!”某女拿着自制风油精,欺他而上。世子逼至床角,“那给本世子来一瓶!” 某女轻笑,帘卷衣落。 事后,某女七日未下床,提及神油,娇躯轻颤,“说好用一滴,他却用了一整瓶。” (后院男宠三千,本世子却为你守身如玉)
衛靈犀一睜眼,回到了及笄那年。那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蕭子煊再次登門要抬她回府做妾。上輩子,她為愛奮不顧身地跟了他,換來的卻是衛家滅族,自己被磋磨,屈辱一生。臨了,還被他送上了蕭珩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的床榻。這輩子,做妾?呸!她要正大光明嫁給那個男人,雪前世屈辱,護衛府周全。新婚次日,蕭珩溫柔地握著她的手,容顏冷淡的看著他:“子煊,這是你嬸母。”她嘴角勾著淡笑,看著他垂首斂目,彎腰恭敬地喚了她一聲:“嬸母。”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