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這番話讓林渲染很不安，連飯都沒心思吃了。

等到秦喻一來，把悅悅丟給，就一路開車去了連屋鎮。

連屋鎮不算近，三個多小時的車程。

林渲染到達時，已經晚上九點多鐘。

村子里本就人口不多，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娛樂，中老年人頂多跳跳廣場舞，也基本消散得差不多。

有一兩個上的，看到開的車子很豪氣，都低腦袋來看。

林渲染不得不降下車窗。

“喲，小染啊。”

那兩人都住在離林渲染家不遠的地方，看到，咧牙一陣打招呼。

接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的車，“這是闊氣了啊，開這麼厲害的車了呢。”

現在農村人不同以往，見識增長了，中老年人都能出好多豪車的名字來。

上次林渲染回來沒有開車，大媽們才會這麼驚訝。

林渲染雖然心里急，但還是朝兩人笑笑，禮貌跟們打招呼，“林嬸，芳嬸。”

兩人連忙點頭應，芳嬸那雙長年做家務、滿是油的手蹭了過來，拍在林渲染肩上，“小染啊，你回來是接你爸的吧，接走的好哇，接走的好哇。”

林渲染聽到提到自己父親，又想到何有說的話，免不得問，“我爸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這事兒，唉喲，我都沒臉提咧！”芳嬸用自己那只油晃晃皺的手遮住臉，里卻咳咳笑。

林嬸則正經好多，手也在了林渲染的車窗上，“小染啊，你爸這人，以前看著正正經經的，怎麼現在了這樣啊。這男人啊，有錢就變壞，你爸賣掉了自己的手藝，手頭有了點兒錢，生活作風……生活作風就……唉。”

聽說生活作風問題，林渲染反而沒那麼張了。

擔心的是父親的不好，或是惹上麻煩。

父親一輩子為了，也沒有續弦，到老想找個老伴，理所應當。

是支持的。

林嬸還在嘖嘖，“老人家也太不正經，就算要找，也要找合適點的撒，找個那麼……唉。”

兩人似乎都說不下去，只讓自己回家看看。

林渲染沒有耽誤時間，開著車子朝自家院子方向去。

自從上次，林蘇業收回了自己先前的小院，已經住回了原來的地方。

林渲染把車停在門口，跳下車去，也顧不得別的，手就推向自家那扇年代久遠的陳舊大木門。

門沒有栓，一推就開。

古樸的木門被推開后，林渲染一眼看過去，看到的是又暗又黑的院子。

院子里沒有燈，視線模糊，還是捕捉到了搖井旁父親的影。

他低一上一下地著搖井，一縷縷水從井里被出來，落在水盆里。

林蘇業低捧起水盆，放到圍著水搖井的那個水泥小圍墻的外面。

那兒，矮凳子上坐著一個人。

看不清臉，只看到一雙明晃晃的，白得特別扎眼。

林蘇業把水放在面前，拉長著聲音慢慢說話：“快洗腳，洗了腳就去睡覺，早點兒休息。”

凳子上的人咯咯一笑。

這一笑，便泄了年齡。

顯然，這人很年輕。

林渲染終于明白芳嬸和林嬸為什麼會那副模樣。

敢，自己父親跟一個小姑娘在談？

咯咯。

又有兩聲笑傳進來。

林渲染不得不把手機電筒打開，照向那邊，里一聲：“爸。”

手電筒的停在林蘇業上。

林蘇業明顯愣了一下才抬頭，看到林渲染，眼里閃出一片意外，“小染，你怎麼來了？”

林渲染方才走過去，隔著夜看他，“您這麼久不回家，我擔心，所以過來看看。”

父親林蘇業會找這麼一個年輕的人，也意外的。

有些擔憂地看向那人。

因為線太暗，看不清的臉，只看到頭發多的，也不扎，全垂在臉上。

一張臉擋得差不多。

從年齡來看，跟自己差不多。

林蘇業也注意到落在人上的目，不太自在地咳嗽了一聲，“我是想早點回去的，可奈何家里突然來了這麼個姑娘。我問住哪，說不清楚，帶去派出所，哭鬧得厲害。派出所的人也拿沒辦法，說只能等看家人會不會來找。派出所那邊沒有住的地兒，讓又跟我回來了。”

敢，只是撿到了孤，不是什麼朋友。

林渲染聽完林蘇業的話，方才恍然大悟。

就說嘛，自己父親向來正正經經的，怎麼會對這麼年輕的人心。

林蘇業這人不喜歡說話，別人偶爾看到這人，他也不解釋，村里人便當他是和年齡這麼輕的瘋人談。

方才會有外頭那一些傳言的。

林渲染也不說自己是聽了傳言才來的，卻免不得思慮人的去向。

“在家里呆了這麼久都沒人找過來，估計已經被家里人拋棄了，不如先送到救助站去吧。”來歷不明，神還有問題的人，養在邊，總讓人疹得慌。

林蘇業思索良久，點點頭，“也好。”

“小染。”

兩人正聊著，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

林渲染愣了一下，朝四周看去。

這里只有和林蘇業還有這人，這一道聲……

“你認得我兒？”林蘇業最先反應過來，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人。

人點頭，“我認得小染，小染可漂亮了，每天穿著公主，是村里最最漂亮的小公主。”

林渲染：“……”

這人說的，是小時候的自己。

竟然知道自己小時候什麼樣？

不由得將手電筒照向人，順勢將蓋在臉上糟糟的頭發拂開。

林蘇業也跟著過臉來看。

他是老花眼，這麼差的線本看不出什麼來。

林渲染卻慢慢從這張臉上看到似曾相識的痕跡。

努力在腦中搜索，腦子里陡然跳出與之相符的形象，“你是小蘭！”

“小蘭？”林蘇業更驚訝了，“怎麼會是……小蘭，小蘭頭怎麼可能……”

小蘭是他曾教過的一個徒弟的兒，在家里呆過好長一段時間。

他父親沒送去上學，也向得很，每天都把自己藏在閣樓里，幾乎不出來。

不過，那時候的小蘭頭腦清楚，并沒有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