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偏著頭,將白皙的小臉對著聶鈺晉,纖長的脖子暴在外面,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尋求的姿態。
聶鈺晉見狀輕勾了勾,眼底全是寵溺的笑意,無奈般湊上前朝著側臉親了一下。
只是這樣用了祝寧就已經開心了,對著他一直俏的笑。
兩人若無旁人的親昵,聶慈年看得頭皮發麻。
他咳了一聲想兩人注意一點兒,畢竟是公共場合,還有未年在,可惜沒有什麼效果。
二人依舊說著沒有營養的話,在一旁你儂我儂。
聶慈年:“……”
他坐了一會兒,覺得祝寧此刻并不需要自己,于是起準備離開。
年量很高,站起來的瞬間,祝寧的余里突然出現一個龐然大。
這才意識到自己兒子也在,并且他好像已經要走了。
又一次忽略了小鬼頭,祝寧很不好意思,象征地挽留了一下他,“年年要回去了嗎,再留一會兒吧?”
聽見挽留自己,聶慈年啞然一笑,彎腰和說話,“不了,我留在這兒沒什麼用,還礙眼。”
聽出他意有所指,祝寧紅了臉。
吶吶道:“也是,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
沒想到祝寧會一秒改口,聶慈年直接被的敷衍氣笑了。
笑了兩聲后他拎起書包站直了。
“明天還要在醫院住一天?”
“對滴,本來明天可以出院的,但是脖子上的傷口有些扯開了,可能再住一天。”
“行,那我明天放學之后過來看您。”
“好~”
“醫院空調溫度低的,您晚上注意保暖。”
“好~”祝寧笑瞇瞇答應。
小鬼頭和之前那個別扭的小屁孩相比長了好多,最顯著的就是他已經會比較自然的表達關心了。
好棒。
祝寧很高興,想到父子兩今天晚上還沒有單獨相過,于是想聶鈺晉送一下小鬼頭。
雖然是周致送小鬼頭回家,但是聶鈺晉可以送到樓下嘛。
小鬼頭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聶鈺晉送他,他肯定也會在言語上給與一定的關心,這樣禮尚往來多溫馨。
祝寧想得很好,可視線剛看向聶鈺晉,就聽見聶慈年先說話了。
“聶總,您下來送我一趟,我有事和你說。”
他口吻生,雖然用著“您”這樣的敬語,但語氣更像是在命令員工。
祝寧不汗。
看來是想多了,小鬼頭還是那個小鬼頭,他的溫如同曇花一現,可遇不可求啊。
突然被點名,聶鈺晉也不意外,反倒有些忍俊不。
他配合地站起,語氣恭恭敬敬,“好的,小聶總。”
聶慈年:“……”
“噗呲!”祝寧直接笑出聲。
周致也在忍笑。
聶慈年沒料到會被打趣,頓了兩秒,然后抿了抿,紅著耳率先出去。
聶鈺晉跟其后,周致和祝寧點頭示意之后也跟著出去了。
父子二人一出病房,剛剛輕松的氛圍就不復存在。
沒有劍拔弩張,只是兩人各自沉默。
高級病房在住院部的八層和九層,有單獨的專用電梯。
三人乘坐電梯下去,到住院部門口后周致先一步離開,去將車開過來。
等周致走后,聶慈年才說話。
“我媽今天有些不對勁。”和昨天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判若兩人了。
雖然之前他媽也很自來,但一直有一個界限,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祝寧”的份。
尤其是面對他爸時,盡管總是不經意間流出一副天然的憨態,但并沒有過界的行為,甚至連稱呼都規規矩矩。
今天卻不一樣。
太依賴他爸了,黏人得不得了,之前兩人肢接都很,今天卻頻繁兒不宜,很明顯有問題。
起碼不像是單純沒安全,更像是不想再裝了。
聽見聶慈年的話,聶鈺晉眼中有明顯的贊許,他微頷首,“確實,寧寧大概是知道我們已經知道的份了。”
“昨晚緒就不對,緒波大,不就哭,今天早上也沒有特意藏自己吃早餐的小習慣,所以應該是昨天知道的。”
寧寧吃蛋的習慣太過特別,之前還有意藏這個習慣,將小年剝的蛋整顆吃,今天卻又變了切開吃。
說明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的份,所以對那些會暴份的小習慣無所謂了。
他的寧寧很聰明。
一定是從日常的細枝末節中發現了端倪,然后一點一點兒剝繭地知道了他和年年的裝模作樣。
聶慈年聞言有些驚訝,“我媽真的知道了?那為什麼不說?”
“可能生氣我們不告訴已經知道份這件事,想找個時機說出來嚇嚇我們,以牙還牙。”
不過寧寧是個守不住的人,最多堅持兩天,兩天之后自己就會忍不住了,會抓耳撓腮地想說出來。
聶鈺晉角含笑。
見他這樣還笑得出來,聶慈年有些瞠目結舌,難得出一些疑的神來。
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卻都不說出來,這是什麼?夫妻之間的趣?
不過既然他爸不著急,那他也不用著急了。
反正他媽之后追問起來,問他為什麼已經知道是祝寧了卻不說,他就說都是他爸一個人的主意,他只是聽從他爸的建議。
住院部的停車場距離大樓稍遠,半晌過去,周致還沒有回來。
兩人聊完又沉默了許久才說起今天的事。
“雖然我媽已經再三替您說話,說今天的事不是您的錯。”
“但十六年前,也是因為您的用人不當,將弄丟了一次,今天居然還差點兒再弄丟一次。”
“兩次讓面臨險境,我真的沒辦法不介意。”
聶慈年站在夜里,看不清表。
聶鈺晉嗓子干,“小年,抱歉,是我沒做好。”
語言很蒼白,但聶慈年不介意。
“我接您的道歉。”
他材單薄頎長,銀的頭發被夜風吹起,聲音很輕還帶著年人的稚氣。
“爸,不瞞您說,這些天我很開心。”
“因為我終于不是過屏幕,過那些老舊的記錄視頻看見了。”
他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其實剛知道是祝寧時,我覺得很虛幻,很不可思議,像是一場夢,直到我拿著那份沉甸甸的便當,我才真的有了實。”
“我第一次知道有媽媽關心是什麼覺,有媽媽在邊有多幸福。”
“說實話,和那些視頻里的樣子太不一樣了,比視頻里更吵一點兒,也比視頻里更加氣哭,有時想法還奇奇怪怪,像個小朋友一樣,和視頻里念早教書的模樣差好多。”
“但終于不再是虛無的了,有時候我的頭,有時候側過和我說話……”聶慈年輕笑了一聲,聳聳肩,“不知道怎麼形容,但這些事對我來說很奇妙。”
“因為這些視角和作視頻里都沒有,我想象不出來,就連做夢都夢不到。”
聶慈年單手兜,單手拎著書包,微微垂著頭,整個人看起來桀驁不馴,可說起祝寧時,語氣很輕很慢。
他樣子故作輕松,“您知道的,跟個小屁孩一樣,弄丟了肯定會害怕還會哭。”
“所以爸,別再把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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