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被到，祝寧疼得了一聲，聶鈺晉嚇得不輕，連忙把燈打開。

他以為自己弄傷了，立馬就要醫生到家里來。

醫生來？

那人家不就知道是個殘志堅的大鬼了？

不行不行！

祝寧臉紅得像是煮了鴨子，梗著脖子死活不同意。

“其實沒有到，只是到了而已，不用醫生。”

“真的？寧寧別逞強。”

聶鈺晉不放心，彎腰細看的。

他上真睡袍的腰帶已經被祝寧扯下來，睡袍松松垮垮地套在上，散下來的帶子劃過祝寧另一條沒有傷的小，帶來麻麻的意。

祝寧眼睛忍不住往聶鈺晉上瞟，很快就看見了睡袍下若若現的腹和，以及他低下頭認真檢查小時，微微繃的下頜線。

原來這就是年齡29歲的，怎麼覺比20歲時更加迷人了呢？

祝寧覺自己又行了。

沒有傷的左腳抬起來，白皙圓潤的腳趾踏在壑之上。

“聶鈺晉……”

聶鈺晉渾繃，漆黑一片看不見亮的墨瞳看向祝寧，結輕。

祝寧得逞地笑著。

……

*

第二天。

中午。

床上的祝寧剛彈了一下，把移工作桌搬到臥室里來的聶鈺晉就按下電腦的靜音鍵，起來到床邊。

電腦那頭正在開會的各副總：“？？”

聶鈺晉：“寶寶醒了？”

知道祝寧眼睛被亮刺得睜不開，他手將自己手掌側放在眼睛旁邊，為擋住刺眼的。

祝寧不喜歡醒來時房間里一片漆黑，這樣會讓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喜歡一睜眼就能看見院子里的花和明的，亦或是漫天的雨雪，那樣會讓心變好，也適合一天的藝創作。

聶鈺晉知道的習慣，所以總是比早起，在醒之前將窗簾拉開。

祝寧慢慢睜眼，聲氣地喊他，“聶鈺晉……”

“嗯，有沒有不舒服？”

“……”祝寧臉紅紅，“一點點。”

聶鈺晉笑著吻了吻的額頭，扶起來，帶去衛生間洗漱。

眼看著他要親力親為，祝寧立馬手攔他，“還是阮姨或者阿珍們過來幫忙吧。”

們還沒老夫老妻到那種程度。

祝寧推搡著要聶鈺晉出去，但聶鈺晉只是看著淡笑，腳步一點兒沒。

聶鈺晉：“阮姨還有家里的傭人都放假了，這段時間我親自照顧寶寶。”

“嗯？”

祝寧不理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是寧寧的丈夫，照顧自己的妻子不是理所應當的？”

祝寧約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對勁，但打量了他一會兒，又沒發現哪里有問題。

只能臊紅著臉讓他幫忙。

護著懷里的小鴕鳥，聶鈺晉將巾用溫水打，給臉，一直低著頭的祝寧為了方便他作仰起臉。

然后就看見了鏡子里的自己。

祝寧知道這幾天變化相較于之前明顯了很多。

自從遭遇綁架之后，幾乎是一天一變樣，前天臉型變了，昨天是頭發，但都是在可以接的范圍之的。

可今天，直接從臉到全部翻新了一遍！

祝寧呆呆著鏡子里的人，飽滿白凈的鵝蛋臉，杏眼瓊鼻，彎彎的眉，黑棕的茂長發。

現在的上哪還有原主的影子，分明是十六年前的自己。

甚至連右側臉頰外側的一顆小痣都有。

“聶鈺晉……”

巨大的變化讓祝寧嚇得呼吸都套，惶恐不安到極致，覺得自己不像個正常人，像是渡到這個世界的怪。

像是想佐證什麼一樣，匆忙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

那條雖然淡去但還有紅痕跡的疤痕也完全沒有了，整個手腕變得潔白，沒有任何過傷的痕跡。

一夜之間，從原主變了自己。

那還能見人嗎？見過的人會怎麼看，是不是覺得是怪，畢竟整容也沒有修復得這麼快的……

難怪聶鈺晉要讓傭人都放假，傭人們見到這個樣子，一定會覺得是妖怪。

明明知道這遲早會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這從每天細微的變化里就能看出來。

可是一夜之間就徹底變回來了。

這讓祝寧覺得荒誕，不由地害怕驚恐。

能變原來的自己，那會不會哪一天一覺醒來，又消失了呢？或者哪天又變別人？

這一刻，之前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懼后知后覺地涌現，郝艷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浮現在眼前。

那雙眼睛好像在說話，在嘲笑。

你活下來了又怎麼樣，你終究不會獲得幸福，你的家人你的人還是會害怕你！

之前沒有印象的噩夢也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閃現，夢里是怪，被所有人討厭的怪！

幾天來高強度繃的神經突然坍塌。

祝寧又慌又懼，忍不住大哭起來。

“聶鈺晉……怎麼辦……我好像變妖怪了……我怎麼會變妖怪，我不要……”

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淚水和無助，聶鈺晉瞬間心疼，連忙將抱在懷里，輕聲安著。

“寧寧怎麼是妖怪，寧寧是仙。”

“可是說我是妖怪，說我會變人人討厭的妖怪，”祝寧語無倫次說著，哭泣聲像在聶鈺晉心頭剌刀口。

他知道說的是誰，醫生說過的焦慮癥來源之一就是親眼目睹了郝艷的死亡。

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換做任何人都會嚇壞。

這幾天之所以平靜是因為心一直在抗拒這件事，不敢回想郝艷死亡的那一幕。

可一旦哪一件事打破了的認知，就有可能激發心的恐懼，令陷深深的懷疑。

聶鈺晉眼中含著自責，“寧寧不怕，已經死了，永遠不可能再來打擾你的生活，我和年年還有陳茵都寧寧，沒有人討厭寧寧。”

“可是我這樣不能出門，別人見到我會說我是怪……”

“沒有人敢這麼說，現在醫技那麼發達，變個模樣是很正常的，對不對？”

“可是沒有像我一樣，一天就變了……”祝寧抬頭看著聶鈺晉，眼淚從眼眶落。

聶鈺晉心疼不已，用去接的淚水。

“那就等十天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再出門，我在家陪著寧寧，好不好？還有小年，小年也陪著寧寧。”

聶鈺晉抱著回到房間，在房間里走，邊走邊哄，“我們在家陪著寶寶，什麼時候寶寶覺得可以了，再出門。”

“有我在，我保證沒有人敢說寶寶是怪，好不好？”

祝寧知道聶鈺晉在哄自己，寰宇的事千上萬，小鬼頭也要讀書，兩人都不能在家陪著。

但聽到聶鈺晉哄自己，聽見他作保證，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聶鈺晉不會騙，他從來說話算話。

“你在家陪我就好了，小鬼頭還要讀書，就算了。”反正他本來也是要休息的。

“好，聽寧寧的，都聽寧寧的。”

聶鈺晉舍不得祝寧苦，只要能哄好祝寧，他立馬就想把學校里的聶慈年回來。

實際上他剛剛心里想的都是小年回來算了。

寧寧太不安，焦慮癥的干預治療宜早不宜晚，昨天小年提的那個建議或許應該盡早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