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鈺晉：“坐在哪邊？”

聶慈年呆滯了一瞬，悶聲道：“F區。”

“好，小年帶路好嗎？”

“嗯。”聶慈年輕聲回答，悶頭朝前走。

他后跟著秦嶼、蕭飛宇和程尋，祝寧和聶鈺晉走在最后。

“這是什麼？”祝寧看向聶鈺晉手里的紙張。

“進步學生名單，”聶鈺晉遞給，順便解釋著，“本來學校準備了一份演講詞讓我上臺宣讀，我拒絕了，只拿了這份名單，待會兒上臺念一下以表鼓勵。”

“這樣子。”祝寧點點頭。

名單人數很多，分了高一高二高三三個年級，每個年級又按照進步名次多由高到低排列。

祝寧找到高二年級的部分，想看看幾個小鬼頭在不在里面。

對聶字很敏，一眼就看到了聶慈年的大名。

“年年居然也在榜上？！”祝寧很意外，往后看了一下名次。

很好，年級排名從171名上升到了150名，整整進步了21名！

而且小鬼頭在學校的排名并不算很靠后誒，一百多名，大概是中等績？

排在聶慈年后面的是程尋、蕭飛宇和秦嶼，年級排名分別從170、169、168進步到了1、161和162名。

居然全部都有進步？！

可為什麼之前幾個人的排名這麼集中？

好像約好了一樣，居然連了連號。

祝寧問走在前面的程尋，“小尋，高二年級一共多個人？”

程尋想都沒想，準說出人數：“一共171個人，寧姨姨。”

祝寧：“……”

合著這幾個小鬼頭是全年級的墊底王啊……

也不知道這次幾人怎麼心來寫了幾個字，排名往前了。

F區位置靠前，很快幾人就到了指定位置，祝寧將名單還給聶鈺晉。

學生和家長在同一個區，但不在同一排。

祝寧和聶鈺晉被學生志愿者指引著去區域里比較靠中間的位置，聶慈年幾個則在前面兩排的位置，中間還隔著一排家長。

志愿者大概是認識聶慈年，期間朝著祝寧看了好幾次，眼睛里全都是敬佩。

祝寧不明所以，坐下之后，看見志愿者直接跑到聶慈年邊，聲音欽羨不已，“年哥，你后媽酷斃了！難怪你和關系好，要是我我也喜歡這麼酷的后媽！”

“瞎說什麼呢！”祝寧正前方的羅儷斥責道。

小志愿者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本來就是，比您有趣多了……”

說完朝著羅儷吐了吐舌，然后在羅儷的包砸在他上之前，一溜煙兒跑去給其他家長安排位置了。

羅儷沒打到人，氣得臉都綠了。

悻悻回頭，表尷尬不已，“聶太別誤會，凡凡隨口瞎說的沒有別的意思，尤其沒有說您今天妝容的意思……”

祝寧笑出聲，這解釋不愧是羅儷，越描越黑。

見只是笑了笑沒說話，好像不在意的模樣，羅儷松了口氣，和聶鈺晉點了下頭，然后轉坐正。

坐正之后，羅儷臉上的平靜立馬變了慶幸。

原來剛剛在外面見的那個化煙熏妝的就是祝寧！說怎麼看著有點兒眼！

那幾個人膽子可真大啊，居然直接在祝寧面前說的八卦！

不對，見過祝寧的沒幾個，那幾個人八不知道就是祝寧，而祝寧故易站在那里，就是想聽別人聊關于的八卦，然后將人一網打盡！

祝寧好有心機！

就知道，能嫁進聶家的，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還好剛剛沒有加那幾個人，不然豈不是又要讓祝寧抓到把柄了？

回想到被陳茵約談時的形，羅儷后怕的拍了拍脯。

而后排的祝寧發現自己不僅和李文文坐在一個區域，還和羅儷以及高海英坐在一起之后，立馬發現了學校座位安排的妙之。

高海英和羅儷家里的小孩今年才剛讀高一，和小鬼頭不在一個年級，但是們卻能坐在一起，說明學校不是按照學生的班級來安排的座位。

而是學生的家庭住址，或者說是學生的家庭圈層。

因此秋水灣的家長才會坐在一起。

這樣既有利于給足家長面，也有利于待會兒學校收集家長的資助，因為同一個圈層更容易出現暗自較勁的況。

就好像F區都是秋水灣的家長，如果聶鈺晉出五百萬冠名了學生獎學金，那麼高海英就有可能出資六百萬更新學校的教輔資料，羅儷就有可能出資八百萬，總之不會低于五百萬，自己難看。

“聶鈺晉。”

“嗯？”

“你說的對，這個家長會的目的確實和學生的績沒關系。”起碼重點不是學生的績。

聶鈺晉笑笑，“反正我們是來陪小年的，其他的不重要。”

祝寧聞言看他一眼，建議道：“這話你下次當著年年的面說，他肯定超開心。”

“剛剛你往主席臺那邊走時，年年還生氣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每次來開家長會都忽略了年年！”

“家長會家長會，年年才是主角呀，你總是跟學校領導坐在一起讓他落單怎麼行？”

祝寧用手點了點聶鈺晉的口，替聶慈年憤憤不平。

經祝寧提醒，聶鈺晉整個人怔住。

寧寧說得對，好像除了兒園家長會時他陪著小年一起參加了游戲，后來的每次家長會他都是進來之后就被學校領導請走。

剛開始他還能推掉，以小年為重，后來次數多了就從應付變了談。

再后來就變了以寰宇的名義資助學校，培養人才，甚至每次都還要像今天一樣上臺演講。

他被一群人圍著，直到家長會結束才被那些人恭敬送上車。

偶爾提前從主席臺那邊離開，回到小年所在的位置，家長會也已經到了尾聲，小年多半也不知所蹤。

可家長會的主角明明是小年。

不是那些商場上的名利，不是寰宇的生意和名聲，而是小年。

聶鈺晉劍眉凝在一起，想到了許多年前，自己也是這樣被父親忽略。

所有同學都和家長坐在一起，只有他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遠遠地看著父親站在臺上發言。

大家都羨慕他有個有錢的爸爸，羨慕他被所有老師捧著，只有他清楚父親來家長會其實是對他的變相補償。

父親一年只能來看他一次。

而將這一次選在家長會，是有意為之。

一是讓別人知道他的份，為他將來回歸聶家做鋪墊，二是為了寰宇，給寰宇塑造一個好名聲，這是最重要的目的。

他年紀比較小的時候還會想為什麼父親那麼忙，不和他通電話，也不回家，將他給管家和家庭老師就不管他了。

后來在新聞上看見父親，他才知道父親不是他的父親。

父親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見得了的小孩，而他是父親的私生子。

他心里難過，可還是幻想著父親是他的。

那些嚴苛的管教，一舉一都被監視著，任何事需要嚴格按照計劃表進行的年，在他心里甚至了父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直到被父親接回聶家，他才知道自己只是父親與他父親權力反抗帶來的產，他培養自己是不想自己被認回來之后和另外兩個哥哥差距太大丟他的臉。

父親培養他，但并不他。

所以每次來家長會，父親從不和他坐在一起，只和學校領導談，以聶總的份。

可他不是父親。

他不單單是寰宇的聶總，還是小年的爸爸。

他不應當對小年如此，讓他會和自己年時同樣的窘迫和無助……

“聶鈺晉？”

難得見聶鈺晉走神，祝寧搖了搖他的手臂。

聶鈺晉思緒回籠，啞聲問怎麼了。

“我怎麼了，應該是你怎麼了才對，你發什麼呆？”

祝寧目在聶鈺晉上打轉，像抓的原配，一臉嚴肅。

聶鈺晉被俏皮的模樣逗笑，心里。

想親，可又意識到場合不對，于是搖了搖頭，“沒發呆，只是覺得寧寧說得很有道理。”

“嗯？”祝寧不解，“我說什麼了？”

見已經不記得自己方才說過的話，聶鈺晉意識到自己剛剛走神的時間不短。

他正要解釋，祝寧表急切打斷他，“先不管這些，高二年級主任的話馬上就講完了，到你上去了！”

說話間已經有人過來引導聶鈺晉去講臺上，他只好拿著名單起。

年級主任的話講完，主持人開始介紹下一環節。

“下面是對高二進步學生的嘉獎表揚，由菁華高中校董、名譽校長，寰宇國際集團總裁聶鈺晉宣讀進步學生名單，而后由教師陳芳宣講對進步學生的嘉獎詞。”

“讓我們掌聲歡迎聶總！”

主持人聲音激昂，不像是在主持家長會，更像是在主持大型追星活。

底下的家長聽聞上臺的是聶鈺晉也都躁起來，掌聲一片的同時，里也都在討論著，一個個長了脖子看演講臺。

祝寧的視線也沒有從聶鈺晉上離開，看著他著一西裝上了演講臺，頎長的影立在話筒前，姿俊逸。

聶鈺晉手將話筒拉直，但還是有些不夠高，于是微微彎腰，一只手把著話筒，一只手拿著名單。

“大家好，很榮幸能站在這里宣讀進步學生名單，但宣讀之前我需要先糾正一下。”

“我今天并不是以寰宇國際集團總裁和菁華校董的名義上臺，而是以學生家長的名義。”

他聲音低緩鄭重，“所以請允許我重新報幕，這個環節是家長代表，高二學生聶慈年的家長聶鈺晉上臺宣講進步學生名單。”

說完聶鈺晉拿起手上的名單開始念，臺底下祝寧和聶慈年都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祝寧沒想到聶鈺晉會這樣說，激地幾乎要尖，立馬掏出手機記錄下這堪比歷史轉折點的時刻。

而聶慈年則是直接呆愣住。

他看著演講臺上的人，聽見他說自己是聶慈年家長時，好像瞬間回到了好多年前，小學時第一次正式家長會時。

那時候聶總也是被許許多多人圍著，可是他周旋片刻，還是坐回到了自己邊。

那次的家長會在班級里召開，由于是第一次家長會，老師要求每個家長做一次自我介紹。

見到聶鈺晉到場，所有家長的心思都跑到了別，一邊介紹自己一邊說起自己公司的主營業務，像是到了招聘會現場一般。

老師滿臉無奈，可又不好阻止。

學生們則完全不懂大人在干什麼，為什麼這麼做。

當時到聶總自我介紹時，他只說了一句話——“我是聶慈年的爸爸聶鈺晉，還請各位小同學以后多多關照聶慈年。”

不同于其他家長，他這句話是對著他所有的同班同學說的，是作為聶慈年的家長說的。

當時聶總說完，他邊的一個小男生就立馬夸張表示被征服了，“你爸爸帥呆了！又年輕又帥，說話酷斃了！讓他做我爸爸吧！”

他聽完對方的話，立刻就和那個傻帽打了一架，把林默打得鼻青臉腫，將原本沒來的林俊生給來了學校。

那時的他是怎麼想的呢，好像和林默想法一樣。

他爸帥呆了，和所有人的爸爸都不一樣，很與眾不同。

可僅有那一次而已。

后來的家長會，聶總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雖然不是結別人，但他慢慢變了學校領導們的座上賓，不是家長，不是他爸。

直到今天。

聶慈年看著臺上微微彎著腰，一筆西裝的男人，驀地笑出聲。

“咔！”

邊的拍照聲驚醒了聶慈年，他扭頭，“蕭飛宇你丫拍聶總就拍，拍我干嘛？”

蕭飛宇一臉非也非也的表，“聶叔叔有寧姨姨在拍，我的任務是拍你，然后發給寧姨姨~”

說完他將拍好的照片發給祝寧。

祝寧發了個頭表包，然后轉了兩百塊給他。

蕭飛宇顛顛兒收錢，好聽的話一骨碌地往外冒。

聶慈年看著他一副沒見過錢的賤樣兒，沒好氣揍了他一拳。

“行，揍我是吧？”

蕭飛宇點點頭，在聶慈年眼皮子底下給祝寧發消息，“寧姨姨，給年哥拍照被揍揍了，這是工傷~”

下一秒祝寧轉來問費1000元。

“靠！”聶慈年看見他惡心人的話，直接又邦邦給了他兩拳。

而祝寧收到蕭飛宇發過來的照片，立刻將其保存下來。

然后與自己拍到的聶鈺晉的照片一起制作短視頻，發到了抖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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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可以求打賞嗎，發電就好，我日收已經掉到只剩一頓飯錢的程度了（哭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