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覺得自己傻死了。

以前怎麼會那麼遲鈍，居然會以為聶鈺晉是因為的份，因為是他的妻子才對那麼好。

明明他對的與眾不同和遷就已經到了熱都做不到的程度，卻還傻傻的以為聶鈺晉是個好人，是個過日子的老實人。

怎麼這麼蠢！

一想到他這麼多年，一直存著那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一次又一次的想著，就心痛得不能呼吸。

眼看著低著頭看手機的祝寧肩膀突然輕輕起來，正在用眼神斗法的聶鈺晉和聶慈年瞬間都被嚇了一跳。

“寧寧怎麼了？怎麼哭了？”

“媽？”

祝寧垂著頭哭得傷心絕，任憑兩人小心翼翼哄著，急得團團轉也沒停下。

哭著哭著直接抬頭看著聶鈺晉，一雙盛滿淚水的眸子直勾勾看著他，同時哭聲不斷。

聶鈺晉見狀立刻心里一凜，他眉頭鎖，聲音放低，“是我惹到寧寧了？”

聶慈年思忖片刻，“不會是聶總拍的照片把您丑哭了吧？”

祝寧：“……”

聶鈺晉：“……”

兩人看著聶慈年，聶慈年無辜歪了下頭。

他知道這個原因很扯淡，但如果是他媽的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聶鈺晉眉心蹙了蹙，心里也就覺得兒子的想法也有一定依據。

畢竟寧寧，對藝的追求一比較高，看到難看的照片確實有可能悲從中來。

他立馬彎腰，啞聲哄著，“寧寧不喜歡，那我重新給寧寧拍幾組，或者我直接打電話個團隊上來拍，好不好？”

祝寧徹底被兩人新奇的腦回路打敗。

“不是因為這個，”咬著搖頭，淚眼朦朧看著聶鈺晉道，“我看到你手機相冊了……”

“里面是我的照片……”

嗚咽著，話也說不連貫，聶鈺晉聽見后先是愣神一瞬，然后心疼又心。

聲音帶著點兒笑意，“不就是些以前的照片，這也值得寧寧哭。”

他邊給眼淚，邊輕描淡寫說著，語氣里都是縱寵。

擺明是覺得這是一件小事兒，為此流淚還不如為照片拍得難看淚流值得。

他將自己的放得這樣低，祝寧不愿意，仰頭看他哭腔很重地反駁，“才不是小事！”

被人用心著怎麼會是小事？

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上自己的，但想到他十幾年都想著自己，為了自己一直單不再娶，就很難過。

和他結婚時想的是小孩出生后幾年兩人會離婚，心的是自己的學業，在乎的是別人的眼。

結婚之后，將聶鈺晉視為伴，而不是人，甚至重生之后還覺得他并不是真正的喜歡，覺得他可有可無，有小鬼頭就好。

一次次輕視聶鈺晉對的，真的太壞了。

太壞了。

眼看著不安還好，一安祝寧的緒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急轉直下，眼淚洶涌哭腔更重，聶鈺晉慌了手腳。

“好好好，不是小事，寧寧不哭了，寧寧想怎麼樣懲罰我都行，不哭了好不好……”

他低聲下氣地討饒，祝寧更不了，由哽咽變了趴在聶鈺晉口嚎啕大哭。

“不是你的錯啊聶鈺晉，你沒有錯……是我，我壞了嗚嗚嗚……我不配得到那麼多……”

聽見妄自菲薄的話，聶鈺晉心疼至極，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只能不停給順氣兒。

“瞎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寧寧，我很你，小年也很你，寧寧一點兒也不壞。”

聶慈年也聽明白了兩人的話，見祝寧哭這個樣子，俊臉上全是拿沒轍的表。

“您好端端鉆牛角尖干什麼？聶總暗您不說，還想方設法千方百計地把您騙回家，要壞也是他壞啊，您壞個啊？”

“再說手機上存您照片有什麼稀奇的，我手機里也有啊，怎麼沒見您到哭一場……”

他輕聲計較著，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緒里的祝寧哭聲慢慢止住，抬頭看他。

見他說話時撇了撇，明顯是覺得厚此薄彼了，于是立馬開口解釋。

“不是的年年，媽媽知道你也很想我，也很的。”

“哦，”聶慈年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真的！”祝寧注意力完全被他轉移過去，了眼淚，聲音甕聲甕氣，“我回來后之所以去秋水灣做家教，就是想見年年啊。”

聶慈年眉目舒展，不懷好意追問，“只想見我，沒想過見聶總嗎？”

祝寧秀氣的眉擰起來，頗為認真地回憶了一下當時自己的心境，誠實說道：“也想，想去看看你爸爸是不是發福長胖了。”

聶鈺晉：“……”

“哈哈哈哈哈哈！”聶慈年怔了一秒，然后立馬毫不客氣大笑起來。

祝寧被他笑得臉頰紅紅，有些赧。

見已經被聶慈年哄好，聶鈺晉松了口氣，笑道：“幸好我保持得還可以，沒有讓寧寧失，現在和寧寧站在一起也沒顯得老態龍鐘。”

他用詞夸張，有意想逗祝寧笑一笑。

不料反而讓祝寧再次想起兩人錯過的時，瞬間眼底泛淚，“聶鈺晉……”

聶鈺晉脊背瞬間僵直，骨頭都被喊了，又怕再哭下去缺氧，畢竟雪山上氧氣稀薄，只能眼神求助聶慈年。

后者無語。

他都哄好了，聶總又來摻和一腳，這下好了吧？

他媽這麼好哄他都哄不住，真沒用！

還得看他的。

“聶鈺晉……”祝寧抱著聶鈺晉的手臂，眼淚馬上就要落下來了，卻被聶慈年打斷。

“你和聶總今天也沒拍個合照，不如我現在給你倆拍幾張，免得待會兒您眼睛哭腫了拍不好看。”

“現在拍，拍完了您再盡哭，嗎？”

他準拿了祝寧的心理，知道不會容忍任何一張自己的丑照出現，所以才提出給拍合照。

果然，祝寧覺得他說得有理，瞬間眼淚就憋回去了。

“年年說得對，我不能哭了，一會兒拍照不好看了。”

“對，這樣多乖啊。”

“呵。”聶鈺晉被兩人角顛倒的對話逗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他將祝寧手里的手機給聶慈年，“參數已經調好了，直接半蹲著拍就行，不會出差錯。”

“哦。”

聶慈年懶洋洋接過手機，等兩人站好后，他才看手機準備拍照，可手機頁面沒返回，還停留在相冊。

他定睛看了眼，瞬間渾都是皮疙瘩。

聶總真夠黏糊的，把他媽的照片單獨放一個相冊以便查看就算了，居然給相冊取名字“寧寧”……

不過他也沒他想得那麼老古董，還會的嘛，難怪他媽被得稀里嘩啦。

右返回，聶慈年本想看看自己在哪個相冊，結果手機直接退出了相冊件回到了主頁面。

“？”怎麼回事，怎麼退出了？

他不信邪又點開了相冊一遍。

翻了一通，確認整個相冊，乃至整個手機都只有這十一張照片。

很好，剛剛還說他，原來就是這樣的。

好得很。

大騙子。

祝寧和聶鈺晉找好位置，也擺好了姿勢，卻不見小鬼頭有所作，揚聲喊他，“年年，你拍好了嗎？”

“哼。”

他將手機鎖屏，邁步來到兩人面前。

單手將手機甩給聶鈺晉，冷冷道，“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