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里再次陷了沉默，氣氛抑得讓人不過氣。

沈放看著陸春桃，言又止，最后只能干地出一句：

“需要幫忙嗎？我可以……”

“不用沈大醫生費心。”

陸春桃再次打斷了他，沖著沈放笑了一下，

“難不你覺得我自己還搞不定這個？”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沈放吊兒郎當地往椅子上一躺，長一，差點沒絆到旁邊的醫療械架，

“早猜到你應該是有事絆住了，不然以你這牛脾氣，早就考完了。”

他語氣里帶著一調侃，卻也藏著一不易察覺的心疼。

陸春桃沒接話，只是角彎了彎，一個淺淺的弧度，轉瞬即逝，像一抹輕煙，抓不住也留不下。

沈放又嘆了口氣，目落在天花板上，斑駁的白讓他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覺你啊，現在雖然經歷了那麼多事，但是骨子里還是和大學那會兒一樣要強。”

沈放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帶著一懷念，也帶著一苦。

陸春桃終于抬起了頭，目清澈，卻帶著一探究，

“真的假的？”

的語氣輕飄飄的，像一片羽，輕輕落在沈放的心上，激起一漣漪。

沈放坐直了子，眼神認真地看著陸春桃，

“我騙你干嘛？”

他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

“你忘了？大學那會兒，你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為了拿獎學金，為了進學生會，為了……”

他突然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春桃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挲著資料的邊緣，像是想平心中那道看不見的傷疤。

沈放見狀，心里一陣懊惱，怎麼又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話題，

“那個……你復習得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陸春桃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的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任何緒波。

“別逞強了，”

沈放有些不放心，

“神經科的職稱考試可不是鬧著玩的，競爭很激烈的。”

陸春桃輕笑一聲，

“你不也說了我是‘拼命三娘”。”

沈放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扯出一個略帶苦的笑容：

“得，我去忙了，你……注意休息。”

陸春桃沖沈放擺了擺手，語氣里帶著一自嘲：

“不用擔心我，沈大醫生，只要別再往我這里塞病人就行，讓我安生復習幾天比什麼都強。”

沈放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不會不會，你安心備考，爭取早日離苦海，重回心外……啊不是，神經科的巔峰。”

他差點又說了，趕改口。

陸春桃捕捉到了他話里的失誤，眼神微微一瞇，卻沒有點破。

只是淡淡一笑，低頭繼續翻看手中的資料。

沈放見狀，也不再多說，轉離開了診室。

他走到門口，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春桃仍然低著頭，影顯得有些孤單。

診室里重新安靜下來，只有翻書的沙沙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喧鬧聲。

陸春桃送走了沈放之后，繼續翻著手中的資料。

今天的醫院出奇的安靜，病人寥寥無幾，這給了陸春桃難得的清靜，讓可以專心復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來，診室里也變得昏暗起來。

陸春桃了個懶腰，了酸痛的眼睛，起準備下班。

臨走前，從藥房拿了一支消腫的藥膏。

對著鏡子，仔細地涂抹在臉上的掌印上。

鏡子里映出一張略顯憔悴的臉龐，眼角的細紋，更添了幾分疲憊。

回到家，陸春桃草草地吃了點東西，便一頭扎進了書房。

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一遍又一遍地翻看著資料。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敲門聲像鼓點一樣敲擊著陸春桃繃的神經。

有些不耐煩地打開門，映眼簾的卻是一個讓意想不到的影——

吳川文，正站在的家門口。

驚訝、疑、厭煩等緒一齊涌上心頭，陸春桃語氣冰冷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吳川文帶著一輕佻的笑意，語氣里滿是得意：

“找了點路子就知道了，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看到吳川文這副輕浮的樣子，陸春桃心中的厭惡更甚，強著怒火，冷冰冰地說道：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請你離開，我沒有什麼可以和你說的。”

試圖關上門，將吳川文拒之門外。

然而，吳川文卻像聽不懂人說話一樣，手抵住了門，執意要進陸春桃的家里，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笑容，這令陸春桃到一陣寒意。

陸春桃猛地用力，想把門關上，卻發現吳川文用一只腳抵住了門。

“陸春桃，你這是什麼意思？把老朋友拒之門外？”

吳川文說著，手上用力一推，陸春桃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吳川文趁機進了屋，反手關上了門。

陸春桃看著他這副無賴的樣子，心里一陣厭惡。

“吳川文，你到底想干什麼？”

陸春桃強著怒火，冷聲問道。

吳川文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蔑地一笑：

“嘖嘖，你再怎麼說也是我吳家的媳婦來著，如今就住在這小破地方？”

陸春桃不想和他廢話，指著門口，厲聲道：

“出去！我這里不歡迎你！”

吳川文卻像沒聽到一樣，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一副大爺的姿態。

“別這麼冷淡嘛，好歹我們也算親戚。”

“誰和你是親戚！”

陸春桃厭惡地甩開吳川文的手，像躲避瘟疫一樣后退一步。

用力地拭著被他過的領，仿佛上面沾染了什麼臟東西。

吳川文卻毫不在意陸春桃的厭惡，反而變本加厲地嘲諷道：

“陸父葬禮上那大媽真夠狠的，這麼漂亮的臉蛋怎麼就下得去手。”

他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個扇耳的作，語氣輕佻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