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你來了……”

陸母的聲音抖著，帶著討好。

陸春桃冷笑一聲，“怎麼，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剛才不是還說我要害你嗎？”

陸母臉蒼白，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陸春桃懶得再跟廢話，轉頭對主治醫生說道：“怎麼回事？”

主治醫生是個中年男人，戴著金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

他推了推眼鏡，語氣有些無奈。

“陸夫人最近緒很不穩定，可能是到了什麼刺激……”

“刺激？”

陸春桃挑眉。

“什麼刺激？”

主治醫生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陸母，又看了一眼陸春桃，言又止。

陸春桃有些不耐煩，“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后閃過遲疑。

“陸夫人……似乎是因為陸輕輕小姐。”

“陸輕輕？”

陸春桃的眉頭擰得更了，像打了個死結。

還沒等細問，病床上的陸母聽到“陸輕輕”三個字，如同被火點燃的炮仗，猛地炸開了。

“那個賤人！那個私生！又來干什麼！想害死我！春桃，你千萬別信！……”

陸母的囂聲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刺耳。

陸春桃厭惡地皺了皺眉，轉頭對一旁的護士吩咐道：“鎮定劑。”

簡單干脆的三個字，沒有毫猶豫。

護士訓練有素，立刻上前，將針劑推陸母的靜脈。

陸母的喊聲漸漸弱了下去，眼神也逐漸變得渙散，最后像個提線木偶般，被護士扶著坐到床邊。

目呆滯，翕，斷斷續續地呢喃著：“春桃……輕輕……兒……”

陸春桃對陸母的“母深”表演無于衷，只是冷冷地盯著主治醫生，仿佛在說：繼續。

待病房門關上，隔絕了陸母令人煩躁的囈語，主治醫生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陸輕輕小姐這幾天來得的確很頻繁，而且……”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每次來都不讓我們靠近陸夫人，說是要單獨聊聊家事。”

“單獨聊聊？”

陸春桃冷笑一聲，語氣嘲諷。

“怕不是聊怎麼氣死吧。”

主治醫生了額頭的汗，不敢接話。

陸春桃的氣場太強大了，迫十足，讓他這個在醫學界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都到陣陣心悸。

“還有呢？”

陸春桃追問，語氣冰冷。

主治醫生不敢瞞，一腦地全說了出來。

“陸輕輕小姐每次離開后，陸夫人的緒都會變得非常激，甚至出現過自殘行為。”

“我們懷疑，陸輕輕小姐可能對陸夫人說了什麼刺激的話，導致病加重。”

陸春桃的眼神愈發冰冷，像兩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向主治醫生。

“也就是說，你們明知道在刺激病人，卻任由胡作非為？”

主治醫生嚇得一哆嗦，連忙解釋道。

“陸總，我們也阻止過，可是陸輕輕小姐說是陸夫人的兒，有權利探，我們也不能強行阻止啊！”

陸春桃冷笑，“兒？呵，配嗎？”

主治醫生不敢再說話，只能默默地低著頭。

陸春桃深吸一口氣，強下心中的怒火。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接近，包括陸輕輕。”

頓了頓，語氣更加冰冷，“你要知道，每年掏錢的是我，不是陸輕輕。”

說完，陸春桃轉離開了病房，高跟鞋敲擊著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走廊里回，久久不散。

走出醫院，掏出手機，撥通了沈放的電話。

“喂，沈放，有空嗎？我想找你聊聊。”

陸春桃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卻又帶著不易察覺的焦躁。

電話那頭的沈放似乎有些意外，語氣中帶著驚喜。

“春桃？你竟然主聯系我！當然有空，什麼事？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給我，我自己開車過去。”

陸春桃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現在只想找個地方靜靜，趙思琪肯定不想見自己，沈放倒了唯一能傾述的朋友了。

不一會兒，沈放的地址就發了過來。

陸春桃驅車前往，一路上，腦海里不斷浮現出陸輕輕和陸母。

到了沈放的公寓，陸春桃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沈放穿著休閑的家居服，頭發隨意地扎了個小揪，看上去慵懶又隨意。

腳下趿拉著棉拖鞋，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春桃，快進來！”

沈放笑著將陸春桃迎進門。

“我還以為你從來不會主找我呢，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

陸春桃走進公寓，環顧四周，簡潔的裝修風格，一塵不染的房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甜氣息。

“你在做什麼？”陸春桃問道。

“哦，我在做小蛋糕，你來的正好，等會兒可以嘗嘗我的手藝。”

沈放指了指廚房，一臉神兮兮的樣子。

“我最近新研究的配方，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陸春桃淡淡地笑了笑，跟在他后面。

“聽起來不錯。”

沈放將陸春桃帶到廚房，指著烤箱里正在烘焙的小蛋糕。

“你看，就快好了，香味是不是很人？”

陸春桃看著烤箱里金黃蓬松的小蛋糕，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嗯，聞起來的確很香。”

“等會兒出爐了，我再做點油，絕對好吃到！”

沈放一臉興，像個等待夸獎的孩子。

陸春桃本來想直接和沈放談老劉頭的事，可看到沈放興致的樣子，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你好像心不錯？”

沈放笑了笑。

“是啊，最近工作順利的，你呢？怎麼覺你臉不太好？”

陸春桃拿著剛剛沈放給自己的水杯，卻并沒有喝。

只是放在手里輕輕挲著，眼神有些渙散，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良久，才輕輕嘆了口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沈放，老劉頭……聯系我了。”

沈放原本輕松的表瞬間凝固，他摘下眼鏡，用指腹了眉心，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