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禮話落，爺孫兩無聲地對峙。

宋昭禮看似在笑，但笑意明顯不及眼底。

紀璇看到這一幕，心里有了掂量：這爺孫不和。

就在紀璇擔心這爺孫兩會不會當場翻臉時，宋老爺子拄著拐杖肅冷著聲音開口，“好，就按照你說的做。”

宋昭禮薄勾起，收回目看向紀璇，“紀經理，聽到了嗎？是拿三百萬獎金，還是收拾鋪蓋卷走人，全看你這次有沒有本事談下畢昇這個項目。”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宋昭禮拍了板的事，紀璇自然不能反駁，只能畢恭畢敬承應，“是。”

宋昭禮輕笑，“出去吧。”

紀璇接話，“好的，宋總。”

說罷，紀璇轉往外走，臨邁步之前，還朝宋老爺子禮貌地點了點頭。

看到紀璇出來，站在樓道里的一眾高管把目齊齊落在了上。

紀璇經常在工地上爬滾打，萬綠叢中一點紅，早習慣了這樣的注目禮，毫沒放心上。

紀璇正往前走，其中一個高管小聲喊住，“紀經理。”

紀璇不認識對方，聞聲，停下步子頷首，瞧了眼對方的工牌，采購部副總祁。

“祁總。”

祁面上陪笑，低聲跟打探里面的況，“宋老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面對祁的詢問，紀璇沒立刻回答，而是用余掃了眼站在一旁的邱林。

邱林不聲地朝紀璇點了下頭。

紀璇會意，笑著回應，“為了畢昇那個項目。”

祁驚訝，“宋總要做那個項目？”

紀璇真假參半道，“我瞧著宋老和宋總好像都有這個意思。”

祁像是不信，“真的？”

紀璇微微一笑，笑容很是真誠，“是。”

祁小聲嘀咕，“難得這兩位還有意見統一的時候。”

說完，祁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假意地笑笑岔開話題做補救，“紀經理初來乍到，等你穩定一段時間，我幫你接風。”

人世故，你來我往。

等你穩定一段時間，話說得漂亮，含義有兩層。

第一層，如果你穩定住了，給你接風，多個盟友，采購部和項目部，多個朋友多條路，另一層，如果你沒穩住，沒熬出頭，卻熬出了局，那就是場面話說了，接風宴省了，到頭來你還得領他一份人。

紀璇看破不說破，“那我就提前謝謝祁總了。”

祁笑笑，“客氣。”

跟祁說完話，紀璇回到了項目部。

畢昇的項目是個燙手的芋頭，也是塊實打實的紅燒。

做得好，三百萬，不僅解決了紀母的手費用，還能還掉一部分外債。

做不好……

不，肯定能做好。

紀璇坐在辦公椅上，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開始投工作查閱畢昇的項目資料。

越是查的多，紀璇越是犯愁。

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也不會有免費的午餐。

畢昇這個攤子何止是爛，簡直是爛到掉渣，如果不能卡到市場價百分之三十五以下，這筆生意本就沒法做。

彼時，總裁辦，宋昭禮端著一杯茶靠坐在辦公桌前打電話。

“這件事我不能出面，你幫忙從中探探畢昇的口風。”

廖北隔著電話調侃，“不是說不喜歡？”

宋昭禮薄勾笑，“誰說不喜歡就不能幫忙？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功利？”

廖北，“我功利？”

宋昭禮面不改道，“你不功利，我覺得你特別樂于助人，打小就見你經常扶老太太過馬路，人帥心善。”

聽到宋昭禮的話，廖北忽然有些懵，“什麼時候？”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做過這事？

宋昭禮道，“不重要，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你約畢昇那邊的老總吃頓飯，探探口風。”

宋昭禮話鋒轉的太快，廖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比腦子快，順著他的話問，“我直接幫忙搞定？”

宋昭禮，“不用，你只需要探口風，有實力自己搞定。”

廖北，“要我說，你就是兩個盤子裝一條魚——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