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夜再進去的時候,辦公室只有聞柏崇一個人,眼神不善地盯著他,從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室的氣氛仿佛凝滯了。
他四搜索一番,著后腦勺,剛踏這塊領地,迎面飛來一個抱枕,直沖著他的腦門砸過來,秦時夜反應迅速,躲過后還坦然自如地將它撿起來。
目從辦公室側邊那扇門前移開,那是一個小型的休息室,方才他和程木幾人就在外面等著,沒見有人出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常燈現在那扇門里。
“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
男人鷙的嗓音傳來,宛如冰雪天里鋒利又堅固的冰柱,夾雜著十足的不耐和煩躁。
秦時夜理虧,腦子空白了幾秒,想起來這的目的,也不計較聞柏崇話里的不滿和怨氣,徑直走到他邊剛要坐下,就被男人一把推開。
“坐那邊去。”
秦時夜:“……”
他哼了聲:“這位置是專屬還是什麼著,真小氣。”
聞柏崇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骨節分明,脈絡清晰,修長而勻稱,此時正一點一點地敲擊著,配上他那張明顯帶著不快的臉,竟然莫名迫人心。
對方就這麼看著他,然后輕飄飄地吐出來幾個字:“兩分鐘,說完滾蛋。”
“嘿。”秦時夜一拍大,剛準備損人,一想到自己確實打擾了,連忙將那口氣咽了下去,“你幫我分析分析。”
聞柏崇瞥他一眼,沒接話。
“這人到底怎麼想的?”秦時夜語速極快地將昨晚和明遙的對話代了,最后擰眉問,“你說我人長得俊,條件也不差,關鍵還只有一個人,怎麼就是不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呢?”
聞柏崇:“……”
他冷淡地看著對面的人,眼底的緒彰顯:“我看起來像調解員嗎?”
“哎,這不是找你取取經嗎。”秦時夜攤手,“我就你和老沈兩個兄弟,他萬年寡王,你嘛,不是有弟妹嗎。”
秦時夜越說越得勁,激地問:“看剛才那況,你和弟妹……不錯,教我一把,都是兄弟,不能見死不救啊。”
“教不了。”聞柏崇目落在那扇門上。
“為什麼?”
“你心里沒點數嗎?”聞柏崇薄輕勾,“我們況不一樣。”
秦時夜:“什麼?”
“常燈喜歡我,你那位可不一定。”
“……”秦時夜被這句話氣到了,都快嘔出一口老,他盯著男人掩飾不住的得意,調侃道,“是嗎?不見得吧。”
兩人都心知肚明,常燈之前確確實實跟在付聲后十幾年。
聞柏崇平時不提,不代表他不介意。
此時,他斂了眉,冷笑一聲,又一個抱枕扔過去,徑直砸在秦時夜懷里:“找死直說。”
秦時夜閉了,一腔苦水沒人傾訴,靈機一,打起主意來:“讓弟妹出來坐坐……”
帶著寒意的眸子瞬間掃了過來,聞柏崇玩味地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眼神?”秦時夜舉手投降,“我只是想讓弟妹幫忙分析分析,畢竟人的心理都差不多……”
“不一樣。”
“什麼?”
聞柏崇起,勾著秦時夜的領往門口帶,將人推出門外,才冷臉吐出最后一句話:“我太太心思單純,你別把帶壞了。”
秦時夜:“……”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他是什麼豺狼虎豹嗎,還把他太太帶壞了。
等等,太太。
秦時夜沖著關上的門揮了揮拳,心里罵了聞柏崇好幾句。
有太太了不起啊,他也會有的,得意什麼。
想到這,秦時夜認真整理了衫,信心倍增地離開了。
而此時,辦公室里的男人心不爽。
聞柏崇站在休息室前,眉峰皺著,指尖輕推開門,腦子里還在想該怎麼不聲地將那個姓付的徹底從常燈的生活里剔除。
但打開門后,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心里的不適莫名消除許多。
許是太累,孩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呼吸清淺,一條手臂橫搭在額頭上,本就不大的臉被遮了一半,只出致的鼻尖和緋。
“這也能睡著。”聞柏崇走近,坐在床邊細細打量著,眸有一松,他手了孩的臉,指腹從纖細的脖子上掠過,輕嗤,“病秧子就是弱。”
*
常燈這一覺睡得很足。
醒來時全骨頭都舒暢多了,室很安靜,靜得好像沒人存在。
床邊了張便利,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我去開會,醒了自己玩會兒。
字跡一如既往的張揚,顯而易見的凌厲,和那人的氣質還真是匹配。
常燈穿上鞋子探頭出去看了看,辦公室里很空曠,果然不見聞柏崇的影,沿著墻壁轉了一圈,辦公桌上安然擺放著之前帶過來的那束花,心的用清水養在玻璃瓶里,通剔亮,增添了幾分生機。
看了很久,又返回,趴在床上打開手機。
不到半小時,外面傳來靜,而后,休息室的門就被輕推開。
常燈扭頭的瞬間,正好和男人的眼神對上。
只見他眉峰輕微上挑,躋進來后反手帶上門,就這麼靠在門邊,目里著一笑意,語氣卻是打趣:“終于醒了?還以為你得睡到明早。”
常燈坐起來,瞥他一眼:“我只是太困了而已。”
“病秧子一個,弱就弱,別找借口。”
“……”
見不說話,聞柏崇好脾氣地走上前,站在床邊,俯打量的臉,指尖上的涼意通過皮滲:“怎麼看都沒幾兩。”
“一醒來就找茬。”常燈垂眸,忍不住嘀咕,本來心不錯,他一說話就毀了。
“嘖。”男人順勢坐在床上,“又在罵我?”
“睡覺你也要管,說話你也要管。”常燈不滿,“你怎麼管這麼寬。”
“不想讓我管啊?晚了。”
聞柏崇毫不愧,反而直截了當地將話題扔回去:“聞太太,你也管我,我讓你管,怎麼樣,我沒你小氣吧?”
常燈的注意力都被“太太”兩個字吸引走了,耳子刷的一下泛紅,還是有點不適應這個稱呼,轉將腦袋埋進床褥里。
“害什麼啊,都老夫老妻了。”聞柏崇故意逗,“對吧?”
“誰跟你老夫老妻。”
“哦?不是嗎,都親了那麼多次了……”
常燈作極快地捂他,眼神哀求:“別說了,求你。”
聞柏崇冷哼一聲,神倨傲,淡淡瞥一眼,了把的腦袋。
常燈想起剛才找到的幾家餐廳,翻開手機界面,詢問:“今晚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聞言,男人似乎愣了一秒,很快便恢復自然,嗯了一聲。
“我看了幾家餐廳,覺菜品不錯。”常燈抬眼看他,“不過沒那麼貴,都是普通價位,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想到什麼,問:“你今晚沒安排吧?”
聞柏崇眸深沉地看,姿態自然,完地掩住了最初的詫異,良久,才吐出幾個字:“沒有。”
“哦,那就好。”常燈翻看著那些餐廳的評價,好一會兒,發現這人還在邊坐著,忍不住扭頭,“你不工作嗎?”
“怎麼?還不準我休息會兒。”
“準準準。”常燈讓開位置,拍了拍床榻,“躺著休息吧。”
“不……”
話沒說完,敲門聲適時響起,程木在門外輕聲了聲聞總。
聞柏崇起,了眉心,走到門邊,又折回來在角落下一吻,很輕很輕,像羽劃過皮的。
“老實待著。”他說。
說罷,休息室的門一開一合,偌大的空間里,暫時又只剩下常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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