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聞柏崇順勢住的后頸，威脅道，“再說？”

常燈見好就收，十分有眼，閉上的同時抱住他的手臂轉移話題：“哎，我之前枕的是這只手吧，傷口還沒好呢，別給你弄疼了。”

男人嗤笑一聲，腳步停頓，睨著討好的笑臉打量。

“你也不知道醒我。”把鍋甩他上，還攤攤手，“都怪你。”

聞柏崇：“……”

懶得計較，他掃一眼，步伐故意比之前大了些。

“哎。”孩果然小跑著跟上來，一張小叭叭的，“又不等我是吧。”

“常燈。”他語氣正經。

“嗯？”常燈抬眸。

“再啰嗦，我就把你丟海里喂鯊魚。”

之前還嫌他吵，現在麼，他不嫌棄，反而覺得逗有趣，看那雙杏眼微微睜大，似乎正在考慮這話的真實，聞柏崇心里了一分。

但心歸心，表面沒表現出分毫。

他再次“恐嚇”：“你聽話點，我就不扔。”

常燈也不知道怕沒怕，消停了，只是眼神似乎不服氣。

傍晚的風帶減了燥意，吹在上，莫名有些舒坦。海灘上的人比中午多了不，還有許多小朋友，跟隨家長過來，用沙子塑造各種模型。

常燈被這畫面吸引，松開聞柏崇的手，撿了一個形狀見的貝殼，攤在手心里翻來覆去地瞧。

往前走，沙灘變得潤，穿著酒店提供的夾板拖鞋，腳背被一陣陣浪推上來的海水沾，這是自然的風，悠閑自在。

喜歡這樣舒適的氛圍。

海邊有人租艇，聞柏崇帶出海，一艘簡易游艇，搭載了寥寥幾人，除了工作人員，只有他們兩個。

兜了一圈風，常燈倚在圍欄上盯著幽深的海面時，聞柏崇讓幫忙在口袋拿個東西。

細長的鏈子，尾端綴著一顆藍寶石，六角雪花的形狀，松松纏繞在纖細白皙的手指上。

常燈愣了。

沒想到還有送禮這一環節，有點心虛，抬眸時了鼻子：“給我的？”

“給麻煩的。”聞柏崇輕飄飄地回，將東西接過來，替戴上，完了還仔細打量了一番，似乎滿意自己的眼，“看著丑兮兮，戴上還湊合。”

“可是……我不知道。”常燈脖頸到涼意，指尖了吊墜，聲音越來越小，“我沒給你準備禮，對不起。”

“哦，那下次別忘了。”

他似乎沒在意，只是單純想送個東西給，之前路過珠寶店，覺得這個適合，就隨手買了。

常燈是他妻子，給買東西實屬正常。

聞柏崇原本沒想過讓回送，但提出來了，也沒有不收的道理，順著的話應下，垂眸看：“這次是我安排的約會，所以我送你，下次你安排，就該你送我了。”

常燈點頭，轉眼又苦笑：“這是不是很貴，我送不起太貴的。”

“你隨意，想送什麼都行。”男人又說，“我給你的卡呢，你是聞家夫人，是我太太，我的錢都是你的，怎麼不用？”

“送你的東西，若是還用你的錢，不就沒有意義了？”反問。

其實，那張黑卡一直妥帖放在鹿水居的屜里，常燈不僅沒過用那錢的心思，還把昨天收到的酬金轉了一部分進去。

當時聞柏崇替付了郝院長的醫療費用，一直記著。

現在被男人追問，常燈想找個理由遮掩過去。

他不吃這招，言語間頗有些犀利，試圖將這個問題擺清楚說明白：“我們說好的，這場婚姻不再是易，你和我之間不用分得那麼清，什麼你的錢我的錢，我的就是你的，聽明白了？”

常燈看他，抿了抿被風吹得干的。

“說話。”他見不表態，語氣變冷，像只發脾氣的狗狗，“反正你已經招惹我了，別再想去找別人。”

常燈有些好笑。

“你聽見沒？”聞柏崇雙手撐在圍欄上，將整個人圈在懷里，下頜繃，漆黑的瞳仁蘊藏著緒，“常燈，你不會還在惦記——”

話音戛然而止，沒說出口的名字消滅在嚨深，因為上多了一個。常燈樂夠了，踮腳揪住男人的領，在他角親了一下。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男人將臉側過去，膛起伏，臉還是很臭。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是誰，常燈一清二楚，無奈地笑笑，只是沒預料到聞柏崇會這麼在意他。

“小爺。”常燈彎眼，將他的臉扭回來，繼續親他，一下一下著，“我早就不喜歡付聲了，真的。”

“那你喜歡誰？”

聞柏崇語氣認真，凝著，手擋著湊上來的作，似乎不給個答案就不讓親。

常燈眉眼彎著，還沒等回答，男人又說：“不管是誰，反正你已經是我太太了，合法的。”

“是你。”語氣干凈利落，“喜歡你。”

幾個字瞬間堵住了聞柏崇的，他沒想到還會說出來，作僵一瞬，角無聲往上翹。

“現在能繼續親了吧？”常燈問。

“隨你。”他說，語氣冷漠，但口是心非，還略微俯了俯，配合的高度，任由的瓣上他的，淡淡的藥味和梔子花的香氣從上渡過來，縈繞在鼻尖，甚至鉆進了腦海，讓他短暫失神。

好一會兒，常燈才松開他。

聞柏崇單手攬著的肩，另只手幫把吹的頭發往耳后順了順，聽伏在他的肩胛輕輕平復呼吸。

吹了近一小時的海風，回到岸上，常燈又拉著他去小吃攤，對這些很興趣，胃口小，但是什麼都想試，雜七雜八的，每樣都嘗了一點，剩下的都留給聞柏崇理。

他在這事上沒慣著，因為他本人也是大爺脾氣，叼，不合口味的東西吃兩口就不吃了，還是常燈過意不去，及時打住了想要繼續品嘗新食的念頭。

兩人坐在海灘前，將剩下的食慢慢消滅干凈，又吹了會兒海風，沿著海邊走了走，才興致滿滿的回去。

聞柏崇一手提溜著網兜，里面是常燈撿回來的貝殼，千奇百怪的形狀，另只手被常燈握著，只住他的兩手指，皮上的涼意傳給他。

酒店大廳明晃晃的亮，電梯前站了數人，起先常燈一直沒注意，正和聞柏崇爭論這些貝殼好不好看。

冷不防被突如其來的一聲“阿崇”吸引了注意力。

抬頭，視線中心是一個高挑瘦削的，對方穿一件白的沙灘，黑頭發如綢緞般，皮很白。

對方眸子正向他們這邊，眼神在聞柏崇臉上兜轉一圈，又落在他們牽著的手上。

那邊一行人中，聞岳和何如沁的臉，常燈并不陌生，除了他倆，還有一對中年夫妻，以及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洽談自然，十分絡。

常燈察覺到異樣，因為邊男人的臉無形中更冷了些，他牽著，視若無睹，繞過人群就要往另一部電梯的方向去。

“阿崇。”那又了一聲，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過，垂在側的指尖扣掌心。

這些細節都落常燈眼里。

“混賬，見到長輩不知道打聲招呼，你的教養呢？”聞岳鐵青著臉，怒意十足，朝著聞柏崇的方向開罵。

另一對中年夫妻語氣平淡，只是客套地說了兩句場面話，試圖遮掩過去。

“柏崇。”年輕男人也開口，語氣難掩挑釁，甚至將手搭在方才那人的肩上，像是在宣示主權，“你難道一輩子不和爸來往了？還有阿蓁，畢竟相識一場，不久之后就是你嫂子，你也不打算理麼？”

語氣里的敵意并沒有遮掩。

氣氛變得凝滯，常燈知道聞柏崇和父親的關系并不好，之前已經見識到了，至于現在，對方一群人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斥責，即使是，也難免不適。

更何況，還有個份不清楚的人，聽意思，似乎和聞柏崇認識，關系匪淺。

心下凜然，有些不是滋味，抬眸去看他。

還沒作，就聽見邊男人極戾氣的聲調。

他眸犀利，沖那邊說：“滾。”

最后的印象，是電梯門合上時，數道落過來的目，其中，那人的視線最明顯，眼神格外深沉、晦、言又止。

常燈沒心思去捋清那些人和聞柏崇的關系，電影也沒看，因為白天釋放自由需要付出的代價都在夜晚席卷而來。

不知是海風吹久了還是吃的東西太雜，起初只覺得困，睡到半夜，頭越來越熱，胃里難，像是有只手在不斷撕扯，又像是有子在里面翻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