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是在三月。
聞柏崇趕在除夕那段時間將公司的事務理妥善,然后將更多力投婚禮進程中。
二月下旬,婚紗禮服都已經制作好,聞柏崇接去試,每一件都很合材,款式簡約大方,常燈看著鏡子里幫調整禮服的男人,心里似被暖意襲滿。
婚戒是重新設計的,聞柏崇說之前那對也留著,算是的開始,而這次婚禮的戒指,是他們關系升溫的見證。
收到常家消息的時候,常燈正在看聞柏崇寫請帖。
是顧嘉白撥來的電話。
自上次意外之后,付聲沒再糾纏,就將顧嘉白他們的聯系方式加了回來。
猶豫幾秒,還是接通。
“聲要出國了。”顧嘉白說。
常燈沒說話,屏息聽電話那頭不疾不徐地代近況。
顧嘉白說:“三天后走,常燈,你來不來送他,也許是最后一面了。”
寫請帖的男人作停了一下。
常燈余瞥見他視線幽幽地往上瞄,電話那頭還在問的意見,吐氣,說:“不去了,祝他一路順風。”
顧嘉白沉默片刻,說了句好。
常燈看向落地窗外金的,又將視線投在聽見拒絕便重新寫請帖的男人上,莞爾一笑。
方才顧嘉白提到了常家的消息,常德安接連失去三樁生意,常家前景已經大不如前,常清又采取極端手段威脅付聲娶。
這一次,付聲并沒有人擺布,也沒再考慮任何人的心。
也許,他早該這樣做,果斷一點對誰都好。
婚禮邀請的賓客不多,除了雙方朋友、聞爺爺和常爺爺、郝院長,剩下的就是與爾東集團有生意往來的伙伴。
請帖是聞柏崇一個人寫的,常燈負責校對,兩人忙活了兩天,才將它們準備好,再一一發出去。
期間,聞岳曾上門尋聞柏崇,他得知兒子結婚,自己卻沒收到請帖,臉面掛不住,頤指氣使地要當證婚人。
又拿聞氏當幌子,說可以分出份給小兩口。
聞柏崇冷著臉將人趕走,撂下一句:“既然你這麼不想要,那我替你收。”
后來,常燈才知道,聞柏崇這句話不是假的,他真的吞并了聞氏,為比聞岳權還多的最大東,但不參與公司決策,只分紅。
這就意味著,聞岳和何如沁幾乎是在為他打工,無論何澤朗的未來如何,也很難越過聞柏崇去。
三月中旬,婚禮前一晚,常燈被送到新家,由郝芳、敖瑞瑞和明遙作陪,聞柏崇在鹿水居,按照泉城習俗,兩人婚前一晚不能見面,等第二天新郎接了新娘,一同去酒店。
翌日清晨,化妝師早早給常燈上妝。
今日,穿著白的緞面婚紗,頭發挽髻,綴以小顆鉆石和珍珠,頭紗半掩,嫣然,坐在紅的床褥上,聽著外面的靜。
九點一刻,迎親的人便到了。
敖瑞瑞了兩個能說會道的同事來撐場子,意在報仇,一遍遍叮囑他們多為難為難新郎伴郎,不許輕易就放人進來。
當下堵門的方式很多,趁著這個熱鬧日子,眾人看新郎面含笑意,不似往日那般郁冰冷,也放下心來,開了些平日里不敢說的玩笑話。
外面吵鬧聲一陣接一陣,房間里的幾人都揣著笑意。
敖瑞瑞將常燈的鞋子塞進婚紗的擺下,并仔細叮囑:“燈寶,可不能輕易拿出來,讓他們多找一會兒。”
明遙在一旁拆臺:“我看你是想公報私仇吧。”
平日里,聞柏崇和秦時夜像不能獨立生活一樣,一個拐走了常燈,一個霸占著明遙,弄的敖瑞瑞很多次休假都只能孤一人,要麼就是忍著兩男人不滿的嫌棄才能和好友相聚。
今日這麼好的機會,總得讓他們吐吐。
還沒得意幾分鐘,門外的“陣法”就被攻破。
房間門開的瞬間,一群人涌了進來。
“你們行不行啊。”敖瑞瑞要破防了,笑著看兩同事,“這麼輕易就進來了,別不是收紅包放水了吧。”
同事大笑,連忙搖頭。
“敖小姐,來來來。”秦時夜兜里揣著一大疊紅封,往手里塞了好幾個,鼓鼓囊囊的,分量不輕,“為難點,我們憑實力進來的,可別瞎說啊。”
眾人哄笑。
常燈視線落在為首的男人上,剪裁合的西裝襯得他形修長,領帶括,頭發一不茍,出深邃冷峻的眉眼,角輕勾,眸底含著笑意,矜貴又散漫,隔著人群過來,和對視。
“來。”敖瑞瑞接過紅包,“找不到鞋子,照樣接不走我們小燈,別賄賂人了。”
“給點提示啊。”秦時夜調侃,抬眼去看明遙,“這麼大的房間,范圍有點廣吧。”
沈祁川也起哄,朝著常燈的方向喊:“就是,小嫂子,你不得點消息,我看阿崇都等不及要帶走你了。”
“別信他啊常小燈。”敖瑞瑞微抬下,“讓他們自個找去。”
沈祁川扶額:“小嫂子,我們是一家人啊,不能見死不救。”
常燈靜靜看著兩人耍寶,抿笑了笑,捧花遮住半張臉,只出一雙盈滿笑意的眼睛,沒說話。
伴郎和親友團見沒有作弊的機會,當即開始行,在房間各個角落搜羅,但都沒收獲。
聞柏崇盯著床上的孩,視線沒移開過。
即使試婚紗時已經知道常燈穿上它多,但依舊沒有眼前這幅景象有沖擊力,坐在床中央,擺宛如巨大的花瓣鋪展開,珍珠和鉆石映在盤起的黑發間,泛著澤,修長的脖頸出,皮白皙細膩,嫣紅的格外醒目。
此時,恬靜地笑,雙眼彎起的弧度恰到好,一舉一都在抓他眼球,看得他心臟砰砰直跳,宛如一團火焰在燃燒,角就沒落下過。
今天絕對是他笑容最多的一日。
“阿崇,上啊。”沈祁川說,“用你的臉迷小嫂子,讓點消息給我們,鞋子到底藏哪了。”
不知誰推搡了一把,男人也沒生氣,順勢站到床前,俯對著常燈勾,模樣壞壞的。
“哎呦,看呆了?”秦時夜在后面哂笑,“說話啊,阿崇。”
室氣氛熱烈,空氣里焦灼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聞柏崇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孩的眼睛,輕聲說了句:“老婆,我你。”
“犯規啊,阿崇,讓你問鞋子,你跑題了。”有人唏噓。
“一邊去。”聞柏崇嘖了一聲,“我夸我老婆,樂意。”
后面的人都在笑。
他又扭臉去看常燈,俯在耳邊說了句什麼。
常燈搖頭:“你得自己找。”
“這麼絕?”聞柏崇湊近,“你給我個提示。”
常燈猶豫,說不行。
男人耍賴,在上吻了一下:“老婆。”
語氣轉了幾道彎,帶著哄,他故意的。
眾人驚呼不要臉。
常燈彎著眼睛笑,垂眸看了眼擺,聞柏崇懂了,輕咳了兩聲,子擋著眾人視線,將鞋子拿出來,給常燈穿上。
“沒出息,常小燈,你自己就投敵了。”敖瑞瑞打趣,和明遙對視一眼,雙雙搖頭,一臉恨鐵不鋼的樣子。
聞柏崇掃了伴郎團一眼,秦時夜和沈祁川秒懂,立馬開始發紅包堵。
他則趁機在常燈耳垂上了一下,而后半跪在前,從西裝口袋里掏出絨盒子,打開,取出那枚耀眼的藍鉆,套進孩的無名指,在手背落下一吻。
漆黑的眉眼倒映著的影,他說:“常燈,跟我走嗎?”
彩帶飄滿房間,花屑落在發上,被問的人眼神始終和,眼波流轉,纖細的手指被男人握在掌心,汲取著他的溫暖。
常燈輕笑,緩緩出聲:“好。”
眾人起哄聲中,男人抱起心的人,徑直出庭院,上車,前往酒店,車隊宛如長龍,蜿蜒前行,宣告著喜事。
這日,明,微風輕拂,一切正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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