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明臺聽他說要刑，面皮一。

程也是一臉為難。

毫無證據便用刑，難不要屈打招？

屈打招的不是沒有。

可若他最后還是不出證據，將來在圣上面前翻供也不是沒可能的。

若史明臺真承認了，貪墨巨額賑災糧款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即便用刑他也不一定會招啊。

何況陛下如今又沒撤掉史明臺職。

刑不上士大夫，到時他家大人也得被陛下責難。

他都能想通的點，蕭晗璋自然也能想到。

他竟一時不準蕭晗璋的意思了。

“帶出去，用刑。”

他正失神，便聽蕭晗璋微冷的聲音傳來。

史明臺此時已經急了。

他這人平時破了點油皮都得哭嚎半天，如何得起用刑。

“蕭晗璋，你是不是瘋了，老子職加，你敢對我用刑。”

蕭晗璋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你到了這，便是玄鷹衛的階下囚，我如何對你用不的刑。”

蕭晗璋對程使了個眼。

程只得著頭皮讓人打開牢門，將史明臺駕了出去。

史明臺一邊被人拖著往前走。

一邊回頭朝蕭晗璋喊。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蕭晗璋你無憑無據你沒資格抓本……”

見人被拖走，蕭晗璋轉對程說。

“別用太重的刑，但看起來要很嚴重，最好四五日便能將傷養好。”

程聽明白了。

他是怕用刑太重史明臺會為了保住家人心存死志。

“屬下明白。”

今日已到了第三日的期限了。

林瑤從早上一直等到晌午，蕭晗璋也沒上門。

林逸知道他今日要來提親，心中自是十分高興。

他來京城時間也不短了。

如今安安病已經穩定，只要照著他方子接著吃藥調理便。

至于北疆的毒，他又試了很多種藥都無濟于事。

只能等蕭晗璋將積雪弄到手再說。

他便打算等蕭晗璋提完親，便回蘇州了。

見蕭晗璋一直沒來，他怕林瑤等的著急。

“他今日還得上早朝，肯定得午后再來了。”

其實林瑤心里并不急。

相信他既許了，定不會食言的。

而蕭晗璋此時正在朝堂獨自面對腥風雨。

史明臺被抓后，鋪天蓋地彈劾蕭晗璋的折子便堆到了慶安帝案上。

讓他十分頭疼。

他明明囑咐過讓蕭晗璋行事的。

不知這人怎會將這事鬧到這種地步。

朝堂上先是史臺幾位史出列。

“蕭世子，您說抓捕史明臺是有人舉證他調換賑災糧，請問證人何在？”

蕭晗璋垂眸沒說話。

“怎麼？難道世子不出證人？”

此人便抬頭看向龍椅上的皇帝。

“陛下，蕭晗璋無憑無據私自抓捕朝廷命，還敢造證人，乃是犯了栽贓嫁禍之罪啊。”

“陛下。”

又有人出列。

“聽聞蕭晗璋竟還對史明臺用私刑，企圖屈打招。史明臺有階在，怎可對其濫用刑法，世子這是置我大晉律法于不顧啊。”

蘇相在旁聽著并未發一言。

刑部的張柯此時也問責蕭晗璋。

“世子是對我刑部審查不滿嗎？還是懷疑我同大理寺卿勾結故意包庇了史明臺。”

蕭晗璋聞言輕蔑一笑。

“老尚書告老致仕，新尚書人選陛下尚未定奪，怎麼如今刑部已是張大人說了算嗎？”

張柯現任刑部左侍郎。

是蘇相讓他代掌刑部的。

陛下的任命確實還沒下來。

被他這麼一說，張柯倒是沒再接言。

蕭晗璋又看向大理寺卿。

“劉大人不說兩句嗎？”

大理寺卿劉闊前幾日剛被圣上斥責辦案不力。

覺得自己也沒什麼立場說別人。

他抬眸看了眼張柯。

明明是一起被斥責的，如今他倒是信誓旦旦指責起別人來了。

那樣子就好像自己把這案子辦的多漂亮似的。

他們只是沒找到證據證明史明臺有罪，才將人放了。

不是將貪墨的人抓出來了。

這案子都拖了多長時間了，他是沒臉說別人。

他又瞥了蕭晗璋一眼并未接他的話。

其余人便同聲要求皇帝立即釋放史明臺。

并撤掉蕭晗璋指揮使職位，對他嚴加懲治。

慶安帝看著底下臣子，眉心微擰。

他將目落在蕭晗璋上。

“蕭卿，你可有為自己辯解的”

他平時不是如此魯莽的人，皇帝猜想這人一定會留有后手。

結果那人一開口卻他倍失。

“是臣辦案不力，臣無話可說。”

蘇相一黨都暗暗松了口氣。

卻又聽他開口。

“還請陛下再容臣兩日，臣已經從史明臺口中得出有個什麼賬本……”

他故意停頓了下。

蘇相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寒。

而吏部尚書和張柯臉上明顯有一瞬的驚訝。

雖很快便面如常。

這細小的變化卻還是讓蕭晗璋捕捉到了。

他不聲的勾了下角。

不過是他信口胡謅的一個賬本，就讓這些人驚慌失。

看來他是賭對了。

他接著道。

“不過史明臺如今卻死咬住不愿說出這賬本的下落，陛下再給臣兩日，臣定能撬開他的。”

張柯和戶部尚書的心如今已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拿眼瞄了下蘇相，見他神依舊如常。

此時又有人開口。

“陛下，史明臺重刑之下被迫招供也是有的，不知蕭世子為何如此心急？”

這是說他貪功冒進對史明臺屈打招了。

戶部尚書剛想要開口，卻被蘇相眼神制止了。

他們牽扯的人太多，實在不宜在今日都暴出來。

張柯便開口了。

“陛下，為了這不知是否真存在的賬本，便將員扣押施以重刑，蕭世子難免有屈打招的嫌疑，臣希能將人由刑部理。”

蕭晗璋看著他道：

“怎麼張大人難道還想搶了本的功勞不？”

張柯沒理會他，只抬頭看著上首的皇帝。

“臣只恐重刑之下產生冤案，陛下向來以仁善治國，到時豈不有損陛下英明。”

“好了好了。”

慶安帝出聲打斷底下眾人爭吵。

“人既已在蕭卿手中，此案便還由他理，只是不得再對史明臺上刑。”

“是。”蕭晗璋垂首應諾。

“陛下……”

張珂還想爭取一下，卻被慶安帝抬袖制止。

高公公高聲唱和下朝。

眾人從大殿魚貫而出。

蘇相出門同其中一個侍代了幾句。

那人聽完便直接朝蘇太后住的壽康宮跑去。

而蕭晗璋下朝后并未出宮，也提步去了壽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