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汐從沈家出來,開車回家途中,下起了大雨。
京城難得的一場大雨,黑夜里烏云黑沉沉下,伴隨著電閃雷鳴,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車窗,擾人得很。
等紅綠燈的時候,手機響了一聲,是秦曄發來的消息,問在哪里?
回了消息。
他回復讓開車小心。
看著和秦曄的名字,呢喃了一句:“都知道了……”
從沈挽晴幾人被逮捕,就知道,秦曄會聽到真相。
沒告訴他的那些細節,都會從沈挽晴的里吐無。
這才是讓他知道的最好時機,因為,痛這一次就足夠了。
是,他也是。
那個時候的記憶翻涌而出,伴隨著的,是刻骨銘心的疼痛。
五年前。
被從海城迷暈運到港城。
再次從黑暗中回到明,已經在沒有約束,窮兇極惡,魚龍混雜的公海上。
三十多個小時的顛簸,從最初的陷黑暗空間,不知所在的驚慌害怕,到如今強行冷靜下來,等待未知的平靜。
的眼淚再也流不出,不停念著的那個名字也因為水米未進的虛弱說不出話。
適應著亮,勉強辨認把從箱子里提出來魯的丟在船艙的人。
那是一個方臉,眼皮下耷,眼神兇狠的花臂男人,他睨著,咧開一口大黃牙沖笑得不善。
他手上的手機屏幕亮著,正在和誰通話。
很快就知道,和對話的,是沈挽晴,是那個一直寵的堂妹,原來乖順的皮囊下,是想要命的惡鬼!
沈挽晴說:“沈梔,你不是喜歡跳舞嗎?站不起來,你還怎麼跳呢?”
然后,他們用棒球生生打斷的雙。
說:“你說沒了這張漂亮的臉蛋,你的阿九還會你嗎?”
然后,他們用鋒利的刀刃劃破的臉,一刀刀的劃傷攪,模糊,碎骨可見。
說:“我最煩你說話的聲音。”
然后,一杯開水強行灌,傷肺腑。
從頭到腳,從到外,那些劇烈而無盡的疼痛,覺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長,生不如死的那麼漫長。
到最后,已經不知道哪里疼,但是哪里都是疼的。
咬牙堅持著清醒,因為怕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
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的阿九還在等。
還有,還沒報仇,沈挽晴還活著,還會禍害在乎的一切。
不甘心……
可意識不控制的沉黑暗。
意識模糊之際,聽到沈挽晴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們發現你們的行蹤了,秦曄已經帶人出海,你們趕把人理干凈離開。”
同時有人闖船艙,慌張道:“老大,不好了,前邊有船靠近,不知道是不是找那個人的。”
花臂男人出船艙一看,嚇得快速回到船艙,踹了一腳隊員,邊罵邊提起渾鮮淋漓,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
“踏馬的,那是索命的閻王!廢,怎麼開的船,我們誤闖了M皇的地盤。”
“他的地盤規矩大得很,其中有一條就是不允許待販賣人,現在這況,我們說得清楚嗎?!”
話音剛落,他把扔進海中。
冰冷的海水包裹住,隨著的下沉,傷口仿佛再次被凌遲一般,痛骨髓。
無力掙扎的閉上眼。
想,如果真的有地獄,那一定死不瞑目也要爬出來。
為了報仇。
為了他。
后來,許是上蒼憐憫,獲救,也從地獄浴火重生。
雨勢越發猛烈,砸在車上的聲音越發響,把時汐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
在暴雨中穿梭著,平穩的往有秦曄的家開去,的心很安定。
車在車庫停下,下車的時候到雨水沖刷下,連風都帶著一的冷,有輕微的不適。
所幸只是突然的一場暴雨,而不是雨天。
因為雨天的時候,的到的疼痛更明顯。
即便是斷骨重接,有些留的暗傷還是無法避免。
但能重新站起來,已經格外慶幸。
轉的時候,落了溫暖的懷抱。
“天涼,別凍著。”
秦曄把摟得更些,用大把包裹住,驅散上沾染的涼意。
“幾步路而已,怎麼還下來接我啊。”時汐揚著小臉,笑著看他,“這麼迫不及待要見我啦。”
調侃著他,把自己微涼的小手從下擺出進去,用他的腹給自己暖手。
“傻不傻,冷也不知道開空調。”秦曄任由取暖,裹著人就把人帶回窩里。
“剛剛還真沒什麼覺,你提起來我才覺得真有點冷。”時汐抱著他,覺這人跟火爐似的,暖到心里。
秦曄給倒了熱水,窩在他懷里,捧著喝,看到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還亮著,播放的視頻停在結尾。
抬眸,看了看秦曄的臉。
他的緒已經平和,只是眼角嗜的猩紅還沒消退,顯然是怒極了,也心疼壞了。
時汐用暖洋洋的手捧住秦曄的臉,跪在他上,輕的吻細的落在他眼角,帶著安的意味。
秦曄順著的力度,微仰著頭,大手掐著的細腰,給支撐力,著溫的安。
“阿九。”
“我在。”
“我知道,五年前,你只晚了一步就找到我了,我也慶幸,你晚了一步。”
五年前。
綁匪本以為把給拋海就能糊弄逐漸近的船的查驗,然后離開對方的地盤,逃之夭夭。
卻沒想到他們的船上安排了滅口的人,看到有船近,怕生事端,掏出藏在船上的槍,解決了所有綁匪,最后迅速理掉有可能會留下的證據,然后自我了結。
而被救起后就被帶離了現場,秦曄和一眾警方隨后趕到的時候,只看到滿船的尸,以及折磨而留下的跡。
據現場的痕跡,他們知道被丟海中。
調上百號人,在周圍找了許久,都沒有打撈到。
秦曄堅持在那片區域停留了一個月,打撈范圍一再擴大,他下水跟著一起找,不敢停,不愿停,只想找到。
只是,事與愿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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