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公司大廈不遠的一家高級餐館里。

整個包廂，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男人額前的短發有點，顧非甚至發現，他的襯衫有那麼一點點的褶皺。

太子爺的服，每天都有人在打理，會出現這種褶皺，除非……他坐了很長時間的車，或者……飛機？

“你出門了？”忍不住問。

“嗯。”戰九梟點了點頭，冷肅的眉宇間，確實有一份淡淡的倦容，“剛回來。”

剛回來？該不會，連家都還沒有回吧？

事實上顧非不知道太子爺究竟住在什麼地方，戰家老宅有他獨立的院子，主屋二樓也有他的房間。

但，他好像并不常住在戰家。

難道，是和他媽媽住在一起？

忽然間，竟有點想念他媽媽了，那個溫和卻不失調皮的婉姨。

“你媽媽……現在怎麼樣了？”想到人，這話也不自覺問出了口。

“之前臉看起來，好像不太好，現在好點了嗎？”

戰九梟的目鎖在臉上，眼神似乎有幾分復雜，是看不懂的。

好一會，他才淡淡道：“不知道，這幾天沒聯系。”

“……”自己的媽媽，竟然也說什麼聯系不聯系。

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事實上，顧非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看起來真的很疲憊，臉也有一層幾乎看不見的蒼白。

蒼白……忽然間，竟然仿佛還聞到了淡淡的藥味……

“你……傷了？”他到底去了哪里？竟然會傷！

“傷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戰九梟一點不在意，只是眼皮好像有點重。

侍應將致好看的開胃小菜端了上來，也不見他一下筷子。

依舊冷漠的眼眸之下，淡淡的黑眼圈浮現，很淡，可還是能看得清楚。

“你到底有多久沒有好好睡過？”

不是關心他，只是忍不住多問一句而已，真的！

戰九梟淡淡看一眼，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最后還是忍下來了。

原來太子爺也有言又止的時候，他幾時變得這麼謙讓？說句話還要考慮一下？

菜也上來了，顧非習慣給他布菜，只是，這男人竟然還是沒有一點點筷子的意思。

“不喜歡？”這菜是點的，讓他點他理都不理，只能自己出馬了。

現在點的不合他胃口，可別找。

不過，還是又多問了：“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點。”

“喂我。”

“……”出門一趟，架子怎麼比從前還要大了？

以前也不過是讓給他布菜，現在，還要喂了！

好在包廂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為免節外生枝，顧非夾起菜肴，送到他邊。

他倒是很自在，給他夾什麼，他完全不挑，全部咽進去了。

午飯在安靜中，慢悠悠度過，非卻發現，這家伙的眼皮看起來越來越沉重，都要掉下去起不來了。

“困？”好像印象中，從來沒見過太子爺這麼疲累的一面。

“嗯。”戰九梟毫不掩飾，“等會去你那里睡。”

“我在上班。”就知道不能可憐他，他困就自己找地方睡覺去，找做什麼？

“在你辦公室睡。”

“我公司還有其他人。”意思很明確，本不想讓別人看到他。

戰九梟微微睜了下眼眸，斜睨了一眼：“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顧非眨眨眼，怎麼會出現這種對話？

他很能見人，還是人見人的那種，但，他以什麼份出現？

“太子爺，我和你的協議……”

“閉。”提什麼協議？他們之間，難道就僅僅只有一層協議的關系？

戰九梟忽然就煩躁了起來，要是沒有那份協議，是不是可以相得更輕松些？

想想，他忽然側，低頭看著：“把戰亦辰甩了，我要做你男朋友。”

“……”有點反應不過來，正確的說，是被嚇壞了。

做男朋友？Excuseme？是不是耳背聽錯了？

“聽到沒有！”男人有點煩躁，脾氣也開始上來了。

顧非下意識拉了下自己的椅子，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聽……是聽到了，但……”

“沒有但是，你已經收了我的玫瑰花。”

秦琛說，人愿意收男人的玫瑰，就代表默認了。

明明已經默認了要當他的朋友，現在才來裝矜持，裝什麼裝？

“……”顧非頓時有一種啞吃黃連的覺，什麼時候收了他的玫瑰花？

第一次，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塞了一朵玫瑰在懷里。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走了，等反應過來之后，那朵玫瑰立即躺尸在地上。

第二次，也就是今天，他那束玫瑰敢不收嗎？

某男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主，敢不收的話，明天回來公司會不會被玫瑰淹沒？

大概，應該，可能……不，是絕對會！

可是，這都不是自愿的啊。

忽然下一，一張臉已經被戰九梟挑了起來。

男人瞇起眼眸，雖然眼底滿滿的全是疲倦的氣息，但，危險的味道從未淡過一分。

“我在跟你說話。”

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半晌，才有氣無力地回答：“那花……我能還給你嗎？”

他渾寒氣一瞬間外溢，一怒火，絕不是開玩笑的。

“我們已經有協議在了，太子爺，你想……那樣，晚上我不會反抗。”

不想惹怒他，只能飛快地解釋：“至于你說的，我和戰亦辰的事，我會盡快解決。”

“如果沒有協議，你還會留在我邊？”他瞇起眼。

是很怕死的，但這一刻，也不敢騙他。

搖搖頭，已經是的答案。

戰九梟著下的五指瞬間收，非立即疼得微微皺起了眉。

又功將他惹了，可是，和這男人相真的很難。

真話，他不聽，假話，不敢說，被他知道欺騙他的后果，絕對很嚴重。

顧非深吸一口氣，以為自己今天一定會被他懲罰。

沒想到，他竟忽然放開了。

臆間的怒火無發泄，最后，隨意一掀。

哐當當的，桌子被他掀翻了過去，桌上的杯碗盤碟落在地上，徹底了一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