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舉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在陸唯安再靠近一點之前，偏過了頭，同時后退了一步。

“別這樣。”

淡淡開口，語氣有點為難，“這是公共場所，街上有這麼多人都會看見。”

陸唯安聞言便笑了。他笑聲低沉又好聽，發出來的每一個音都像是在蠱人心。

“我以為你要拒絕我，原來，你只是不好意思。”

他頓一下，語氣里帶著自得和愉悅，“你看，苒苒，你并不排斥我，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只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罷了。我會……”

他想說，他會讓邁過去那道坎的。

可沒來得及說出口，陸霆淵就沖過來，把他撲倒在地上，跟著整個人下來，一拳一拳落在他臉上。

“陸唯安，你找死。”

毫沒有顧忌兄弟之的意思。

“陸霆淵，你住手，快住手。”

紀清苒先反應過來，急忙去拉陸霆淵的手，“你別這樣，我求求你，不要這樣。”

陸家兄弟倆當街打架，還是因為，這是最不想要看到的場景。要是被有心之人拍下來傳到網上，那在江城就再沒有立足之地了。

“不要。阿淵，你聽我解釋，我和陸唯安沒有……”

“滾！”

陸霆淵正在氣頭上，全然不理的求，抬眸時，眼中暴戾的寒意讓忍不住害怕。

可要是放任不管，事只會越來越糟。

已經有人被靜吸引過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掏手機拍視頻了。

紀清苒咬咬牙，再次去拉陸霆淵的手，用盡全的力氣不讓他的拳頭再落下。

他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隨即在看清楚紀清苒的臉后，整個人變得像一頭失控的野。

“你幫著他？”他拽住的手，惡狠狠地問，“你舍不得他是不是？看到他挨打，你心疼了？”

他眼神猩紅，帶著刺人的冷意。

紀清苒心臟突突地跳。試圖去和他擁抱，語氣也和緩了許多，輕聲安他：“阿淵，你先冷靜一點。你聽我說，只是個誤會而已，我和陸唯安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你抱抱我好嗎？阿淵，你抱抱我。”

陸唯安卻在這時坐了起來。他任由臉上的流淌，冷笑著開口：“陸霆淵，你又要犯病了是不是？來呀，打我啊，讓苒苒好好看看，這樣的你，除了會讓害怕，還能做什麼？”

“嘭！”

憤怒徹底吞噬了理智，陸霆淵一把甩開紀清苒的手，拳頭再次砸在陸唯安上，一下又一下，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紀清苒重心不穩，被他狠狠推倒在地，膝蓋磕在糙的路面上，瞬間火辣辣地疼。

顧不上喊疼，扭頭看到蘇依依還愣在旁邊，急忙提醒說：“你快過去喊你師兄，讓他不要再打了。快去！”

蘇依依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呆在原地，全都在發抖。

被紀清苒推了兩下，踉蹌著過去拉陸霆淵的手。

“不要，師兄，不要……”

陸霆淵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陸唯安上，下意識把手往回了。

蘇依依沒防備，被后坐力帶著，“啊”地一聲跌坐在地上。

“師兄……”

蘇依依看著眼前對不理不睬的陸霆淵，委屈極了。

紀清苒在這時候也喊了句：“陸霆淵，蘇依依摔倒了。”

他聽見了，回頭看到蘇依依姿勢狼狽倒地的樣子，頓時沒了心思再管陸唯安如何，立刻過去查看蘇依依的況。

“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里？”

蘇依依窩在他懷里搖了搖頭，想表現出來堅強的樣子。

可人就是這樣，沒人理睬的時候，多難過都能往肚里咽，一旦有人關心了，反而什麼委屈都忍不住了。

蘇依依也是如此。被陸霆淵扶著的一剎那，眼圈就紅了。

“師兄，我疼。”

邊說，邊撐著他的手站起來，又忽然腳下一，險些再次摔倒。

嚇得陸霆淵臉都白了，急忙蹲下去查看的腳。

“扭到腳了嗎？”

蘇依依委委屈屈地點點頭：“腳踝疼。”

這可把陸霆淵心疼壞了。他忙把人抱起來，抱到旁邊的臺階上，了小姑娘的鞋，一寸一寸檢查傷到了哪里。

小姑娘腳踝纖細，他握得小心翼翼，一點多余的力氣也不敢使。

即便這樣，蘇依依還是疼得掉了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落在陸霆淵面前，疼在他心里。

“對不起。”他疚地看著，“不該一時氣過了頭，沒顧及到你。”

蘇依依聽他這樣說，眼淚掉得更兇了。

“師兄，你嚇壞我了。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再也不要這樣子了。”

陸霆淵自然是什麼都答應。

蘇依依確實崴了腳，腳踝微微紅腫，一下就疼得直吸涼氣。

陸霆淵更加自責，恨不得能替疼。

他也看到了馬路對面的藥店，扭頭支使紀清苒：“你去買跌打損傷的藥來，依依的傷要立刻理。”

紀清苒這會兒也剛剛站起來。料黏在膝蓋上，估計是流了，走一步就會牽傷口，疼得厲害。

但沒有拒絕，臉蒼白地點了點頭。

蘇依依能夠安住的陸霆淵，陸家兄弟當街扭打的事也沒有擴散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局面了。

愿意去給蘇依依買藥。

陸唯安注意到走路踉踉蹌蹌的樣子，攔住，關心地問：“你有沒有事？”

紀清苒搖搖頭，拂開他的手：“我沒事，有點麻，走一走就好了。”

走得艱難，花費的時間就長，回來時陸霆淵已經等得不耐煩。

“怎麼這麼久？”他眉頭微蹙，臉上卻全是對蘇依依的關心。

紀清苒把跌倒藥酒遞給他，淡淡說了句：“等紅綠燈時間長。”

他不再多問，接過藥酒給蘇依依。

小姑娘貴得很，稍微用點力就疼得落淚，陸霆淵既心疼疼，又擔心的腳踝，是活化瘀就花了很長時間。

等好不容易把蘇依依哄好，紀清苒已經不見了。

同樣不見的，還有陸唯安。

陸霆淵很容易就聯想到，紀清苒是跟著陸唯安一起走的。

他結了，想要給紀清苒打電話，質問為什麼要扔下他，跟陸唯安走？

卻被蘇依依扯了扯袖，地問他：“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陸霆淵這才緩緩松開拳頭，掌心里已經有指甲掐出來的痕。

他低頭，看著蘇依依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溫的神。

“現在。”

回去的路上，他還是給紀清苒打了電話。

鈴聲一聲聲響，吵得他心煩意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