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垂下眼眸,眼底沒有半點。
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應了聲:“嗯。”
沒有再多說什麼,卻也足夠陸唯安欣喜。
他給辦理的住院手續,把照顧得很好。
無微不至。
紀清苒確實沒有被誰,如他這般溫、耐心地對待過。
這段時間,和陸唯安相得還算融洽。
而陸霆淵是在一周后才知道紀清苒住院的消息。
圈子里有人在醫院撞見了來送飯的陸唯安,還以為是陸家哪位長輩生病住院,畢竟整個江城能勞煩陸家大親自送飯的人,一個手都數得過來。
那人想趁機結陸家,就跟著去了病房,也就看見了病房里的紀清苒。
他雖沒認出來紀清苒,但卻認得紀婉,病房里那位顯然不是紀婉。
不過他也機靈,知道陸唯安背著未婚妻在外面養了個漂亮人的事不能從他口中傳出去,一直把這事爛在心里。
直到有次去杜明謙的茶舍閑聊,不小心說了,這事才小范圍的傳播開。
杜明謙和陸霆淵關系好,當下通知到他,還興致地約他一起去“捉”。
“陸唯安在人前總是一副斯文有禮的模樣,長輩們喜歡他,陸氏不東也都更看好他。要是他鬧出點丑聞出來,那可就太彩了。”
陸霆淵最近一直聯系不到紀清苒,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分明還在因為那晚的事和他賭氣。
他心里煩悶,也想找點樂子打發時間,便欣然同意。
自然,捉這種事不能帶著蘇依依,他和杜明謙約的時間是小姑娘上課時間。
“不能逗留太久,依依等不到我會著急。”他解釋說。
杜明謙笑著打趣他:“完了,你現在就被管的死死的,以后可怎麼辦?”
陸霆淵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笑著說:“你就是太自由了,沒個人管著,才會三天兩頭被家里嘮叨。”
那樣子,分明是甘之若飴。
杜明謙忍不住慨:“從前那位倒是也管你,可你依舊我行我素的,本不給管。可見還是得分人。換個人來管你,你就服服帖帖了。”
陸霆淵正因為紀清苒的不聽話而煩著呢,聞言,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能不能別再提了?怪掃興的。”
杜明謙十分上道的笑笑:“我的錯。等會兒我打頭陣,你跟在我后面看戲就行。”
陸霆淵聳肩。他只想看陸唯安出丑,無所謂誰來手。
病房門被人推開的時候,陸唯安正給紀清苒盛烏湯,殷勤囑咐:“多喝點。”
下一秒,杜明謙就闖進來了。
他站在陸唯安后,嬉皮笑臉開口說:“陸大,怎麼把人養在醫院里來?能不能讓兄弟瞧瞧,到底是多漂亮的妞兒,勾得你魂兒都沒了?”
他上說著商量的話,人已經上前,越過陸唯安的肩頭,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笑容瞬間僵住。
他猛地轉,看向門口站著的陸霆淵。
陸霆淵已經走進來了,徑直走到紀清苒面前,臉郁得嚇人。
“你怎麼在這兒?”
他看著,旁若無人地問。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聲音里的怒氣。
陸唯安不滿地皺了皺眉,要過去護著紀清苒:“苒苒了傷,需要靜養,無關人員請離開吧。”
“無關?”陸霆淵冷笑了一聲,目死死盯著紀清苒,挑著眉問,“你倒是說說,誰是無關人員?”
紀清苒沒說話。
“說話!”
陸霆淵手,掰著的下,迫使仰頭和他對視,“你就這麼樂意給陸唯安做小?”
紀清苒手去掰他的手指。
越抗拒,他掐著下的力氣就越大,被他鉗制住的地方疼得厲害,應該已經青紫了起來。
兩人像是在較勁一樣,誰也不肯先放手。
最后紀清苒急了,指甲狠狠掐住他手背上的,用了最大的力氣,能清晰地覺到指甲陷進里。
“嘶——”
陸霆淵吸了口涼氣,終于放開了。
只是臉依舊難看,看著的目像是要吃人。
杜明謙忙過來勸他:“陸哥,我們回去……”
“滾。”
陸霆淵看也不看他,目始終落在紀清苒上。
杜明謙還想再來拉他,被他狠狠甩開,語氣冰冷:“我讓你滾,沒聽見?”
他生氣的時候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杜明謙沒辦法,只好往外走。
“我在外面等你。”
病房門重新關上,只剩下三人彼此對立。
陸霆淵依舊只看著紀清苒,一字一句:“給我一個解釋。”
紀清苒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你要什麼解釋?”
“為什麼和陸唯安在一起?”
他滿心的不悅,恨不得立刻給點苦頭,好長長記:“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看見,你被我在——”
“陸霆淵!”
紀清苒猛地抬高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的眼睛猩紅,死死盯著他,恨不得給他一掌。
他怎麼敢?
把的面踩在腳底,讓大家都覺得是個放縱隨便的人,他就會開心嗎?
陸霆淵滿臉嘲諷,目森寒,“你不愿意?既然不愿意,為什麼不乖乖聽話?”
“聽話?聽誰的?你的麼?”
紀清苒忽然冷笑了下,繼而看著他,一眨不眨。
“那你告訴我,遇到這樣的況,我該怎麼做?”
說著話,手向頭上的紗布,因為太激了,手指抖得離開,撕了幾下都沒能功。
陸唯安想要來阻止,固執地推開。
終于抓住了紗布,不管不顧地一把扯開,出頭上的傷口——新長出的紅一片,周圍還有未褪去的淤青,看上去猙獰又刺目。
“我該怎麼做呢?”
抬起頭,直直地對上陸霆淵的目,眼底滿是嘲諷,““是不是應該去死?也是,我死了,大家都輕松。紀家,陸家,你,還有你……”
看看陸霆淵,又看看陸唯安,明明笑容那麼明顯,眼底的淚卻在病房明亮的燈下格外刺目。
“……不止是你們,還有很多人,紀婉,蘇依依……你們都希我去死。”
“不是的,苒苒。”陸唯安看著,滿眼憐惜,“你別這樣說,我會心疼,太心疼了。”
陸霆淵什麼也沒說,只是死死盯著,目停在額頭的傷口上,臉比剛才更冷了一分。
“怎麼弄的?”
他沒想到會傷這樣。
進病房時看到頭上纏著紗布,他以為是小題大做,并沒有放在心上。
紀清苒聞言,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笑起來。
“我和你說了,難不能你會幫我報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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