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聲音沉寂了一瞬。

紀清苒心里存著一僥幸，走過去，隔著浴室門又問了一遍：“你剛剛在誰？”

離得這麼近，他不至于聽不見。

既然能聽見，那就非答不可。

門那邊很安靜，過那一點隙，能聽見他短促的呼吸聲。

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較勁似的僵持下去。

好半晌，陸霆淵才出一點聲音：“抱歉，我順了依依的名字，一時口誤。”

紀清苒站在浴室門外，手指，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知道了。”

拿了巾回來，通過門遞給他。

不妨他卻直接推開了門，在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拉進去。

浴室里熱氣氤氳，他站在一片霧氣中，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渾上下只在腰上圍了浴巾，松松垮垮的幾乎要掉下來，在外面的線條流暢。

紀清苒只看了一眼，就把視線偏過去，把巾遞給他：“我出去了。”

陸霆淵沒有接巾，而是把人抵在了墻上，兩人得很，他看著的眼神有些躲閃：“苒苒，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口誤。”

他上到都漉漉的，很快就染了紀清苒的服，布料在上，有些不自在。

“沒事。”

雙手抵在他口，試圖推開他，掌心下是潤的皮，熱得灼人。

的指尖忍不住微微蜷了下，努力保持冷靜：“我真的要出去了。”

“不許走。”

他雙手按在肩頭，用了點力氣，像是真的擔心會離開似的。眼底緒也逐漸深沉起來。

“苒苒，我知道你在生氣。怪我在宴會上帶依依走，并沒有如你所愿地公開，也怪我那天醫院里趕你走。可我是有苦衷的。依依的太差，我們那樣刺激，會不了。”

他著的額頭說了這麼多話，最后結了，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氣息噴灑在的耳側，帶著潤的水汽。

“我和你保證，等依依的好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公開或者結婚，都隨你。”

紀清苒面無表地聽著。

明明是在對做出承諾，可卻聽不出來他語氣里的深。

就像是——

為了安而隨口許下的空頭支票。

只有在提到蘇依依名字的時候，才有短暫的溫。

紀清苒沒什麼語氣地問了句：“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結婚？”

他低頭親了親額頭，聲音低啞得像是從腔深滾出來的：“嗯。”

“那蘇依依怎麼辦？”

紀清苒眼里帶著嘲弄地說，“陸霆淵，你要想清楚了，如果我們結了婚，那蘇依依可就不再方便和你住在一起了。你不是說無依無靠麼？那怎麼辦？離開你，誰去照顧？”

陸霆淵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神嚴峻，眉頭鎖，看上去似乎也覺得這個問題棘手。

紀清苒等了他幾秒鐘，沒有等到他開口，便意興闌珊地拂開他的手。

“我先出去了。你穿好服再出來吧。”

剛要走，就被他拉住手：“我準備送依依出國。”

紀清苒頓住：“你舍得？”

陸霆淵失笑：“出國對依依的前途有好，我怎麼會舍不得？”

紀清苒琢磨了一會兒，就想明白了，陸霆淵所謂的送蘇依依出國，和當年他送出國是不一樣的。

當年在國走投無路，他送出國，只是給辦理了簽證，聯系了一所招生門檻很低的學校，其他的，全靠自力更生。

的出國，和放逐沒什麼兩樣。

在國外給人刷盤子，送外賣，住最便宜的地下室，用最低的生活本活下去，還要兼顧課程，一共用了兩年的時間才重新考好的大學。

蘇依依不一樣。

他會幫小姑娘安排好一切。

即便去了國外，小公主依舊是小公主，不需要為了生計和學業發愁，早早就有人幫忙打點好。

小公主只要地等著鍍金結束，華麗回歸就可以了。

盡管知道他的心思，可聽到蘇依依要離開的消息，紀清苒還是有點期待。

臉上表松，立刻被陸霆淵察覺。

他順勢重新握住的手腕，把的手按回在浴室墻上。

“別老是想著推開我。”

他不滿地說了句，手指順著的臉頰緩緩下，過的下，最后停在的鎖骨，指尖似有若無地挲了一下。

那個地方有點敏，不由得了下。

他笑了笑，低頭靠得更近。

目緩緩下移，落在的服上，布料著的，勾勒出若若現的弧線。

他的眸暗沉了幾分，結滾了一下，抵著額頭，聲音越發低啞：“好久沒有過了……”

他扣住一只手，讓去他的腹。

聲音里也滿是蠱：“你就不想我？”

牽著的手一路向下。

紀清苒的目不由自主地往下看了看。

他浴巾松垮得厲害，像是隨時會掉。

他本錢充足，熱似火，此刻又難得這麼有耐心……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熱的時候。

反而讓生出點疑心來。

由著他牽著手，在他上游走一番，直到他扣著的手，往浴巾里面的時候……

紀清苒猛地回了手。

“我親戚來了，不方便。”

沒什麼語氣地開口，拒絕態度明顯。

陸霆淵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目多有些不甘心。

“真的來了？”

“嗯。”

紀清苒推開他，順手把服遞給他，轉出了浴室。

原以為他會就此離開——

畢竟在看來，現在對于他僅剩的價值，也就是代替年紀小又不怎麼好，經不住折騰的蘇依依，承他遠高于其他男人的需求。

可陸霆淵沒有。

他一直待到該睡覺的時候，也沒有丁點要走的意思。

紀清苒趕不走他，只好無視，自顧自去睡覺。

半夜醒來時，邊亮著一點微。

了眼，就看到陸霆淵正靠在床頭，手里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翻看些什麼。

全神貫注。

紀清苒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在看我的手機？”

陸霆淵放下手機，修長的手指輕輕扣在屏幕上，發出輕微的“啪啪”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突兀。

“這麼張？”

他角微微向上彎了些許，臉沒有一波，目沉如深海，幽深不見底。

“我總要知道，苒苒，你到底有沒有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