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淵是這一行人的中心人，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發表意見。

紀清苒人微言輕，這種場合下，說的話是沒人在意的。

而他的意見，也不過是拍了拍蘇依依的肩膀，輕描淡寫地說：“家電的外型都差不多，你不要說。”

蘇依依很上道地吐了吐舌頭，抱歉地沖其他人笑笑：“我口直心快，大家不要在意我說的。”

又仰頭沖著陸霆淵笑，出小姑娘特有的憨模樣，“我聽說清苒姐找的合作商以前是做家電牌的，我還以為，他們也代工過李總的家電呢，原來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啊。”

小姑娘都認了錯，陸霆淵還能說什麼呢？

他什麼也沒說，一行人很快轉去了別的展廳。

經過紀清苒的展位時，連眼角余都沒看過去了。

這樣規模的展會都有記者采訪，蘇依依說的那些話，很快傳到了耳朵了。

沒辦法，跟著陸霆淵一同來的，自然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點。

當即就有記者找到了紀清苒的展會，舉著話筒問：“你對產品抄襲這件事怎麼解釋？”

紀清苒想了想，問：“是不是我說什麼，都會播出去？”

記者愣了下，隨即點頭：“是的，這是現場直播。”

紀清苒便對著鏡頭，語氣平靜地說：“產品有沒有抄襲，需要掌握充足的比對證據，而不是隨便誰說句話，就可以給別人扣上抄襲的帽子。就像我也不知道那位說我抄襲的小姑娘，在我公司實習期間，有沒有到我這邊的項目啟發，在研發自己那套系統的時候，借鑒了我的代碼呢？”

這些話信息量可太大了，記者當機立斷掐斷了直播，潦草結束采訪。

蘇依依是跟著陸霆淵的人，他擔不起責任。

事后也不安心，找了關系把紀清苒在鏡頭面前暗指蘇依依代碼的事，匯報到了陸霆淵那里。

紀清苒刷了一會兒展會直播，見毫沒人提及蘇依依，就知道采訪的鏡頭被人刪掉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看到這個結果，心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落地，表現得心平氣和。

過了一會兒，陸霆淵的助理來找，說記者給陸霆淵安排了專訪，順便請一起過去接采訪。

“不去。”紀清苒沒半點猶豫。

助理沒什麼表地勸：“你對依依小姐的偏見不應該拿到鏡頭前來說，不止是損害了依依小姐的名譽，也顯得你low的。陸總也是看在過去分上，愿意給你機會解釋清楚。我要是你，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趁機宣傳下你的產品。畢竟流量難得，但是靠你，可沒有這麼高的關注度。”

他這話雖然說得傲慢，但后面那句卻也實在。

紀清苒在展位上干坐了一上午，原本有那麼幾家客戶對的產品興趣，也因為李總那邊有同質產品在大力宣傳，客戶就更青睞于知名的廠商。

再加上蘇依依那模棱兩可的話，這邊更是無人問津。

不破不立。

確實需要一個宣傳產品的機會。

陸霆淵愿意分曝度給，何樂不為？

跟著助理去了采訪室。

里面，陸霆淵正帶著蘇依依在接采訪。

主持人問他：“陸總對本次展會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什麼？”

陸霆淵目往門口掃了一眼，很快收回來：“智能系統和家用電結合，讓我眼前一亮。”

主持人的視線就落在他旁的蘇依依上，意有所指地問：“那陸總對蘇小姐的研發果有什麼評價？”

聞言，陸霆淵臉上就帶了點笑意，盡管語氣依然淡，但仔細聽的話，很容易能聽出來他聲音里的寵溺：“很厲害，意想不到的厲害。”

他很當眾表揚什麼人，尤其是贊揚異，在場的人察覺到他對蘇依依的重視，聚燈全都落在小姑娘上。

而小姑娘也對著鏡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尖微微發紅，很快就移開了視線，轉而看向陸霆淵。

那亮晶晶的眸里，有崇拜，有激，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愫。

和站在聚燈下的蘇依依相比，紀清苒就顯得黯淡多了。

一道門把隔絕在采訪室外。沒有人關注，沒有人在意。

因為早上要搬運展品，風塵仆仆，灰頭土臉，哪里比得上蘇依依鮮亮麗。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樣，有的人生來就在羅馬，什麼都不用做，自然有人幫鋪就了星大道，只要地站在那里，就能輕而易舉收獲鮮花和掌聲。

而有的人已經很用力很用力在往上爬了，可上位者只要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立刻把打回原形。

很不幸，紀清苒屬于后者。

后來到接采訪的時候，作為另一個和陸霆淵一同出鏡的異，主持人有意制造話題，故意問：“同為，你怎麼看待蘇依依年紀輕輕就取得了如此高的就？”

張口要答，卻看到了玻璃門之外，陸霆淵助理對的暗示。

沒說什麼，只是朝舉了舉帶過來的產品海報。

很有用的提示。

要是說了不該說的話，那給新品宣傳的機會就沒了。

于是紀清苒很平靜地笑了：“我也覺得很厲害。至，在我像這麼大的時候，是不可能獨立開發出這麼完善的一套系統的。”

說完這些的時候，余看到了陸霆淵贊許的表。

果然，他也是希這樣說的。

也許，他今天愿意來這個展會，愿意接這個采訪，都是為了捧蘇依依。

人工智能界的天才，這樣的名聲，多好聽啊。

未來，蘇依依還會在他的托舉下，大步的，站到更高。

很羨慕。

可也清楚地知道，再羨慕也沒有用。

沒有蘇依依那種命。

只能爭取一些可能的機會，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想清楚了這些，紀清苒面對鏡頭宣傳新品的時候，就顯得沉著干練多了。

對的產品再清楚不過，不管主持人如何質疑，都答得頭頭是道，采訪環節倒也算順利。

最后采訪結束離開，到外面拿了瓶水喝，剛喝了兩口，聽到后有人的名字。

一回頭，就和陸霆淵的視線對上。

他面無表地看了一會兒，聲音冷淡地問：“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解釋的？”